第十章 青城琴瑟(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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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城琴瑟(3)

生老病死。

冥冥中有天意注定,谁都无法逃避命运的安排。

我没有对他说出这句话,倚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熟悉的呼吸声,渐渐合上眼帘。

数月过去,朱棣和我或在花间弹筝对弈、或在崖畔奏曲吹箫,生活幸福宁静,恍如神仙眷侣,他与唐家堡中人一起研习武功之时,我就教朱高燧、郑和学习西洋语言,他们学得都很认真。

朱高燧很聪明,记住了不少的单词和句子,我将英文字母制成一张张小卡片给他玩,郑和陪他一起玩,说道:“娘娘的办法真好,连奴才都记得住。”

我微笑道:“education must be fun.”

他用英语答道:“i think so.”

“how many words can you make?”

朱高燧的小紫眸扑闪了几下,说道:“many words!”他的自信和朱棣如出一辙,我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手。

初夏的青城山娇娆多姿,野兰草的幽香溢满山谷,我静静站立在朱棣身后,观看他挥笔作山水画。

他的画卷笔力苍劲,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一笔落下时,他含笑回头问:“蕊蕊,我画得如何?”

我轻赞道:“烟波浩淼,空谷云生。”

远远瞥见安云行『色』匆匆、神情焦急上山而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安云眼圈通红,跪地说道:“奴婢回禀皇上、小姐,赵王殿下……他失踪了……”

我一阵晕眩,手中的墨笔摔落在草地上,问道:“早上还好好在家里,怎么会失踪了?”

清晨朱棣和我上山之前,我去过朱高燧的小房间,他安静躺在小**,我还亲吻过他熟睡中的小脸。

安云凄然道:“奴婢伺候小殿下晨起梳洗,打水回来,他就不在房内了。夫君在堡中四处寻找,后山都找遍了,还不见小殿下的踪影……”

朱棣神『色』遽变,一手扶住我,说道:“别怕,先问清楚经过情形再说。”一边问安云道:“出入唐家堡的通道共有几条?”

安云含泪答道:“奴婢回皇上,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堡去。守门弟子都说,从昨晚到今天,并没有人离开过唐家堡。”

他略一沉『吟』,又问:“确实没有其他通道吗?”

安云带着失望的神『色』,摇了摇头。

他冷冷道:“难道燧儿凭空长出一双翅膀飞走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私自离开唐家堡,或许堡内设有机关,传令下去,继续搜寻,直到找寻到燧儿踪迹为止!

唐家堡旧主唐中天不仅是暗器高手,更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唐家堡中或许设置有秘密通道。

唐蕙、唐茹、唐蕊逝世多年,唐蕊的记忆中没有秘道机关的信息,安云和唐少扬毫不知情,其他弟子更不可能得知,道唐门机密的人,可能还有一位。

当年唐茹与道衍相斗之时,道衍认出了“天外流星”的武功招式,唐茹愤怒无比,怒斥唐蕙为“逆女”,怨责她不该将唐门机密轻易泄『露』给外人,道衍手中一定持有唐门的武功秘籍,如果他知道唐家堡的秘道机关设置,或许会告诉唐飞琼。

我想到这里,立刻问安云道:“飞琼在哪里?”

安云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红『色』身影飞奔而至山顶,大声唤道:“姨娘,表弟不见了,我们找遍前山后山、山峰山谷,都没有他的影子!”

唐飞琼眸光中透着焦急,担忧的神情显『露』无遗,她和朱高燧情同亲姐弟,一起嬉闹玩耍,似乎非常担心他的安危。

朱棣带着我往山下掠去,说道:“都回去吧,慢慢查探。”

朱棣放出浅橙『色』紧急联络暗号,蜀中驻扎的锦衣卫半个时辰之内全部赶至唐家堡中,齐齐跪伏在地,等待他下旨。

他面『色』凝重,简要说明事情经过,冷冷道:“你们从容行事,务必将赵王寻到。若是有人暗中谋害,查出幕后之人,朕亲自审问。”

“从容行事”暗示锦衣卫可以不择手段进行追查,“亲自审问”足见他心头之怒,他全身散发的冰寒气息足够震慑无数人。那统领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忙道:“臣领旨,必定竭尽全力日夜寻访赵王殿下!”

他将我送回房间,说道:“你好好歇着,我和他们一起去找燧儿。”

窗外暮霭沉沉,整整两天过去,却依然没有朱高燧的任何消息。我想起当年唐茹离奇失踪之事,趴在床榻上,眼泪濡湿了绣着双飞蝴蝶的丝绸软枕。

历史上的朱高燧一生有惊无险,算得上一位安逸的太平王爷,虽然这次劫难不会妨害他的『性』命,但是只要想到这小小的孩子恐怕会遭受意料不到的欺凌折磨,我心中就痛如刀绞。

晚饭时分,安云将准备好的汤羹送来,说道:“小姐吃些东西吧。”

我一动都没动,安云不敢再劝我,低声叹息,退了出去。

房间外传来朱棣的脚步声,他却仍然是孤身一人归来。

我抓住他的衣袖,伏在他胸前痛哭道:“我要我的宝宝……如果他落入歹人手中,他们一定会打他骂他,如果在山间『迷』路了,这么晚这么黑,他会害怕的……”

他拥我入怀,对我温言道:“蕊蕊,你冷静些,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不用这么害怕,男儿受些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我急道:“燧儿才多大?受些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他不是你生的,你又没痛过,当然不会心疼他了!”

他握住我的手骤然紧了一下,紫眸中投『射』出薄怒和黯然,说道:“我的亲生骨肉,我怎么不心疼?”

我仰头看他,经历了十几年坎坷风雨,我们的感情历久弥坚,朱高燧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发生这样莫名其妙的事件,朱棣心中绝不会比我好受,我深悔刚才一时口不择言,低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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