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应该是在吃味(1 / 1)
方多病看着手里绣着鸳鸯的香囊,那香囊因随着主人在河中泡了许久,此刻已然没有半分香味。
相反,则是染上了潮湿的臭味。
且不知怎的,这枚香囊比寻常的大许多。
应是内里肿胀开来,几乎要将外头的布包撑破。
他心里对青袖姑娘暗道一声抱歉,而后将香囊解开,露出内里的芯子。
只是却不是平常的香包。
那香囊内存着一大团棉花,因为泡水的缘故,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雪白,染上了灰黄的颜色。
棉花沾水不易干,难怪一直有着潮湿味。
内里掺了不少棉花,被河水浸泡过后膨胀开来,方多病将它们拿出来并不轻松。
将它们掏出来,细细将它们缠绕住的内里解开,他才发现,这棉花里面似乎压着一张纸。
只是被河水浸泡了太久,上面大多的字迹已经很不可辨了。
只能辨认出其上最大的一个字。
“契”。
方多病蓦地一下开了茅塞。
这莫不是,青袖姑娘的卖身契?
他连忙去了趟袖月楼,但他没去找竹袖,而是直接找了袖月楼的老鸨。
但他得到的答案却让他震惊。
“一月前,有位爷来将竹袖的身契给买去了。那位爷给的价钱不少,只是吩咐说,让竹袖继续住在这,也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方多病微微皱眉:“他可说了为何?”
那老鸨笑笑,接着说:“我们也是收钱做事的,既然他这么说,我们便也不管背后的缘由。”
“说来也是巧,原本那个叫林舒的穷酸书生是万万没这机会见花魁的,正巧就是这爷将他身契给买去了,这才让他得了机会。”
“那位爷不叫我们说,也让我们别拦着,一来二去,便让他们二人见上面。”
方多病颔首。
难怪这几多次,他们来见竹袖姑娘分毫没有阻碍,畅通的很。
“除了竹袖姑娘,没有别的姑娘的身契被买走吗?”方多病接着追问道。
那老鸨摇头:“哪有那么多人会来给姑娘们赎身,有这一位已经很是难得了。”
“毕竟世间痴情人并不多见,我们也不是在演话本子。”
方多病哑然。
若是青袖姑娘香囊里的真是竹袖姑娘的身契,那她为何不将自己也赎出来?
若是攒的银子只够赎一份身契,那她为何又不告知竹袖呢?
看竹袖姑娘这些天的样子,她对此恐怕完全不知情。
林舒进袖月楼这么频繁,不曾受到阻碍,他难道没感到奇怪吗?
或者说,青袖姑娘将这件事告诉了林舒?
方多病抿了抿唇,思绪太多他一时理不甚清。
往常这时候,李相夷会在他身旁,或者与他一同思考,或者已经有了思路,然后说些话引导他的思路。
方多病眼底颜色一沉。
师父这次,不在。
与这些年来任何一次都不同。
从前李相夷与他查案分开只会是需要两头进行,而这次,他是为了其他人离开。
方多病说不上来心里的情绪。
与这些年来,每次李相夷给他的目光被别人分走时的情绪,别无二致。
方多病后知后觉。
他应该是在吃味?
是这样了。
不想要他的目光分给别人。
不想要他因为别人离开自己。
更何况,这人是笛飞声。
方多病没有忘记,上一世的最后,他看见笛飞声眼里那样汹涌的情绪。
那个将练武至上做到极致的笛飞声,居然也愿意来帮他做这件疯狂的事情。
他找了那条能带李莲花回家的路那么久,那么久。
如今不仅得偿所愿,还得到了比那更甜的结果。
他是自私。
他想要一个人独自占有他。
方多病快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压抑了……
“话说回来,我们楼也该再选出一位新花魁了。哎呦呦,明明才选出来没多久,结果又要……”
“哎呀!公子……”
老鸨碎碎念的话一下将方多病带回神,他这才发现自己死死抓紧了红漆木桌。
想来这木桌的质量也不算太好,有根没被磨干净的木刺直拉拉得戳进了方多病手里。
他使得劲大,扎得也深。
血没流太多,倒是把那老鸨吓了一跳。
她急忙叫人来给方多病包扎。
他摆摆手:“不用,没事的。”
他一下把那根木刺拔出,血流得比刚刚更勤。
并不疼。
方多病想。
比起失去的痛,这还差得远。
“不必帮我包扎了,你先说说,刚才你说你们楼刚刚才选出花魁不久?竹袖不一直都是袖月楼的花魁吗?”
老鸨心惊胆战得看了看方多病的手,那么深的一道口子,还在淌血。
她可不想要这位公子来查案,最后却在他们袖月楼里出事。
只是看方多病脸色认真,也实在不像是有事的模样,她才放下心来。
她正色回道:“我们袖月楼每隔段时间会换届花魁。一来呢,让一些姑娘多多张罗,二来呢,也是想让客人们有些趣儿。”
“花魁是可以由客人选出来的,但也只限那些贵客能选选。”
“竹袖是从前那届花魁不假,前段时间又有一次花魁换届,她是又被选上了。”
“是那个将她身契买走的人选的她?”方多病问道。
老鸨摇了摇头:“并不是。”
“这次的花魁人选主要在竹袖和青袖之间。”
“那位买契的爷,只是说不要青袖做花魁。那这花魁的头衔,自然是落在竹袖身上了。”
在青袖与竹袖之间选出一位花魁?
“做了这花魁,可与其他姑娘有什么区别?”方多病开口问道。
那老鸨连忙回道:“哎呦,那区别可就大了。银两住食衣着,花魁每个都是顶顶好的,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想做花魁呢?”
方多病垂着眸思考。
老鸨带着讨好的笑问道:“公子,查案这么久辛苦了,不若我叫位姑娘来给你斟茶?”
方多病被她惊到,连忙摇头:“不必。”
老鸨又略一思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公子放心!虽说我们这袖月楼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倌儿我们也是有几位的……”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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