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乌迪尔亚特之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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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她说完这些话就死在了战场上,认真的对死亡有着本能的预感么。”

突然间,老者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断崖!是断崖!”老者盯着恩特手中的剑,神情变得兴奋起来,“这是她的剑,你是怎么得到的?他应该已经消失在时光的罅隙中了!”老者激动地抓着恩特的肩膀,枯瘦的手抓的恩特生疼。

恩特粗略的说了一下剑灵大会上的事,老者的神情愈发的兴奋了起来:“是你,真的是你!预言实现了!”老者挥舞着手臂竟然跳了起来,兴奋的相是一个孩子。

“预言实现了!预言实现了!”

“什么预言?”恩特拉住老者问道。

守墓人握着恩特的手,老泪纵横:“她战死之后不久和平就到来了,没有了战争我们这些兵也就回到了镇子里过上了平凡的生活,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穿白袍子的人出现在了镇子里,他说当战火再次燃起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带着战神之剑降临,他是战神的后裔身上流着战神的血。”

“战神的后裔?”恩特惊道,他从小就生活在战神的家乡考迦镇,从来没听说过托平蕾雅有子嗣,甚至没有听说过托平蕾雅有丈夫。

“很多人知道女战神,但是她战绩之外的事很少有认知道,就连我们这些跟随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全部,只有一次,她说起过她参军之前的事。”守墓人平静了下来,娓娓讲起战神的往事。

黄昏之下的战神之丘,四人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并不圆润的圈,孤零零的墓碑矗立在这个圈之外,像一个安静的旁听者。

守墓的老者盘膝坐着,目光变得迷离,似乎追忆到了时间的尽头。

“她在军中是从不喝酒的,记得那天是二月十四。”

听到“二月十四”这个日期恩特的脊背震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打断守墓人的回忆,静静地听着。

“一整天我们都没有见到他,后来大队长叫我去军营外找找,结果我真的在军营外的戈壁上找到了她,她一个人在哪里喝酒,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喝酒,她曾经说过,酒是最误事的东西,我当时很是惊讶,以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就赶快跑到她身边问她‘大人,出什么事了?’。当时的她已经醉了,但还是不停地喝,见我问她,她冲我微微一笑。”夕阳下,守墓老者的脸蒙上了红红的色彩,“她向来是不苟言笑的人,很少有人见她笑过,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杰克不耐烦地轻轻切了一声:“真不知道你是要将战神的故事还是要讲你情人的故事。”

杰克的声音很低,但是还是传到了守墓人的耳朵里,谁料守墓人勃然大怒长身而起,枯瘦的手指着杰克的鼻子:“我绝对不容许别人玷污她的名声,她是比神都高尚纯洁的人!”

恩特与欧费茵见状赶忙拉住老者,好不容易才劝熄了老者的怒火,拉老人坐下。杰克被老者爆发性的怒气吓得怔住了,讷讷不敢言。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孩子,哼。”老者没头没脑的抱怨了一句,继续坐好讲述那过往的事情,“她喝了酒,酒已经消去了她铠甲一样的理智,我感觉,那时候的她才是真正地她,不是叱咤风云的女战神,就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温柔,亲和。她叫我在她身边坐下,竟然讲起了她从军之前的事情,她说她在故乡有一个孩子,在她的心里一直对那个孩子感到愧疚,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二月十四就是那个孩子的生日,每年一到这个日子她都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喝酒,让自己放肆一天,卸下所有的理智让自己放肆的回忆自己的过去,想念自己的孩子。”

“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欧费茵好奇的问道,她从未听说过战神有丈夫。

听到欧费茵这样问,守墓人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那是一种愤怒,一种憎恨。这让欧费茵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想要道歉,老者已经开口说了起来。

“谁能想到像神一样存在的托平雷雅会有一个品行恶劣的丈夫!不,准确来说那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他们根本没有举行过婚礼。”

“私生子?”恩特脑中闪电般闪过一个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大概是二十年前,帝国虽然很平静但是边境的战争接连不断,那个男人是她救起的一个伤兵。”守墓人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他所在的军队吃了败仗,他逃到了考迦,正巧遇见了还是一个普通女子的她,她收留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就理所当然的在她家中住了下来。两人长期相处也就有了感情,一年后她就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但是那个男人不甘心一辈子过清苦平静的生活,竟然逃到了赫诺勒投靠了敌国的军队。次年生下孩子之后,她就离开了考迦凭借她的能力加入了帝国军队并且很快坐上了主将的位置,其实她一开始并不是想要守护什么,只是想要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用自己的剑了却那段耻辱的感情。时间久了,原本的目的也就忘记了,战场是很残忍的,昨夜谈笑风生的伙伴天亮就可能会变成再也不会醒来的冰冷的尸体,当第一个伙伴在她身边倒下的时候她就发誓,她一定要守护自己珍爱的伙伴,守护所有信仰她的人民。”

“没想到女战神竟然有这样的过去……”欧费茵喃喃。

“是啊,想象不到吧,帝国已经把她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形象,没有感情,就像一座冰冷的塑像等着人们去朝拜,甚至连她出身于考迦的约克街帝国都为她抹去了,那些人一定不希望本国的英雄有那样一个卑贱的出身吧。”守墓人深深叹息,“她本是那样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是她的成功让她死后不能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形象存在啊。”

恩特深深地低着头抚摸着膝上架着的“断崖”,剑身已经不再颤抖,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恩特一愣,抬头看了到守墓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恩特。”

守墓人点着头,嘴里喃喃着恩特的名字。

“老爷爷,您刚才说,我是战神的后裔?”恩特心里颇为忐忑的说,自小生长在约克街那样的地方,没有父母,全靠好心人的抚养,就连名字都是玛丽婶婶为他取的,他怎么会是战神的孩子,那样伟大的女子怎么会是自己的母亲?

“你可记得你的生辰?你的年纪?”

“二月……十四……这是玛丽婶婶告诉我的,今年十八岁了。”

守墓人的眼睛里闪烁出光彩来:“这有什么错,你是二月十四出生的,又有断崖剑,那里埋得就是你母亲的尸骨啊!”

恩特眼睛睁得大大的,恍恍惚惚的站起身,又普通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墓碑前,这里埋着的真的是母亲的尸骨吗?恩特的心在颤抖,一直自嘲无父无母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他竟然有一个母亲,而且是这样伟大的母亲,难怪他常常会从断崖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就像母亲一般的温暖……

“她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着你长大,她说她自己是一个成功的将领,却不是一个成功的母亲,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守护了千千万万的生命。”

“我不怪她,这个国家不需要一个合格的母亲,需要的是一个支柱。能够知道自己母亲是谁,我已经知足了。”

老者拍着恩特的肩:“好孩子,如果她能够听见,一定会很欣慰的吧。”

恩特抚摸着断崖:“她听得见,她从来没有舍弃过她的人民,她还活着,永远活着。”

“哼,得意什么,战神后裔又怎么样,身上的另一半血还不是逃兵的血。”杰克撇着嘴不懈的说道。

“用不屑掩饰自己内心的嫉妒,真是软弱的人啊。”欧费茵嘲讽道。

杰克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守墓人恶狠狠的眼神只得作罢,但在心里还是骂了一声私生子。

“那个男人在我们旁人看来是她生命中的污点,但是最后她还是那个男人的吧,走到最后,责任已经远远超过了个人的感情。”

“那个男人……我的父亲……他死了吗?”

守墓老人摇摇头:“其实在战场上她一直没有与那个男人相遇,他的生死也已经不重要了吧,历史上根本不会有他的名字,他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逃兵。”

告别了守墓老者,恩特一行人再次跨上马背向北而去,那里有他们的敌人,有他们要守护他们的土地,以及人民。

厄多斯坦的圆顶帝宫,不像艾西纳克帝宫的嵯峨雄伟,圆润的屋顶就像天上的明月。明亮的殿堂中新继任的王者摆弄着手中的棋子,这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黑与白的对弈,就在伊云国向艾西纳克进攻的伊始,老国王无疾而终,帝国公告天下,寿终正寝。想到这里,年轻的王者笑了笑,显然对这件事很是满意。

“父王,天下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老一辈只能退开政治与历史的漩涡,只可惜,你不明白这一点。”

年轻的王者喃喃自语,落下一子,黑骑兵。

“陛下。”

看见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属下,年轻的野心家认出来者正是隐秘调查机构的队长。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我那个傻瓜哥哥找到了?”

“别西殿下一直没有消息。”

年轻的王者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你说哥哥会不会还在帝都当中?给我加派人手务必要找到他。”说着王者拈起一颗棋子,落下,白王后。如果不是父王一心想要传位给大儿子,如果不是朝臣一致支持大皇子,如果不是大哥突然出走毫无音信,那么自己也不会这样急着赶尽杀绝吧。

“陛下,乌迪尔亚特之眸出世了!”隐秘调查机构的队长突然说道。

“什么?”年轻的王者手一抖,棋盘跌落,黑白的棋子滚落了一地。

“不久前属下派人调查海盗之王海瑟的踪迹,接到消息说有三艘船从海底浮了出来,其中一艘正是‘黑鬼’巨船。之后就有消息说海瑟手中有乌迪尔亚特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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