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我爱你,你是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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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伊米尔调整了气息,“温特大人暂无生命危险,但是处在昏迷当中。刺客被擒,但是已经自尽了。”

“立刻派人将温特卿接回翡斯兰。”

温特是帝国的一柄利剑,绝对不可以,不可以失去这柄利剑。斯图泽尔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没有了温特,帝国就像是折去了獠牙的猛兽,虽然还有利爪还有强壮的身躯,可是终究无法咬杀敌人。

“可是……”伊米尔的神色有些迟疑。

“有什么好可是的,照我说的去做。”斯图泽尔蹙眉。

“报信的人说,温特大人昏倒之前曾经嘱咐过,千万不可流露他受伤的消息,更不可以让他离开驻地,否则得知消息的敌军一定会再次攻城,那时城将不保。”

“沙利尔,沙利尔!”斯图泽尔咬牙念着温特的名字,对他来说温特不仅是臣子,是利剑,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的心痛的几乎窒息。

“陛下,让我前去吧。”伊卡达抄着双手走了进来,宽大的白袍拖在地上,裹得他的身体更显得修长。

看到伊卡达平静的面色斯图泽尔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可是赫里卿,帝都也无法离开你啊。”

伊卡达低垂着眼帘:“目前的翡斯兰还是安全的,相对于翡斯兰,温特那里更需要我吧。”

斯图泽尔沉思片刻,点点头:“有劳赫里卿了,带上最好的医师,务必要救醒温特卿。”

柯伯城的东北处,是一片无人过问的废弃的建筑,不知何时,变成了无家可归人的居所,这日,在柯伯城中象征着贫穷与流浪的建筑中,来了六个旅人。

“喂,你不是真要带着那个女的吧。”恩特将海瑟拉到一边,悄悄地说。

海瑟回头看了一眼低头坐在角落里的女子,目光变得柔软起来:“我们这群人聚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麻烦,再加一个麻烦也不算多吧。”

“经过你今天这一闹,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城了。”欧费茵望着外面的朦胧夜色说道。

海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到女子的身边坐下,那里的墙已经坍塌,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的收在了海瑟的眼底,高耸的中央教堂里响起了悠扬的钟声,依稀能够看到钟楼上古钟的晃动。

海瑟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融化,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最丝滑的绸缎,挑逗着所有的感官。

觉察到了对面人的目光,女子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海一样的蓝眸,莫名的心猛地撞击了一下胸腔,两片红晕飘上了她的脸颊,目光滑向了夜空。

“我叫海瑟,你叫什么名字?”海瑟问道。

女子愣了一下:“琪琪。”

“那些士兵为什么要抓你?”

琪琪沉默了几秒:“我……”

“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啦。”海瑟双手背在脑后靠在墙壁的断口上,“你有去处吗?”

“去处……”琪琪一双金眸哀伤的望着夜色中的柯伯城,“有海的地方。”

海瑟愣了一下,微笑:“这样的话我也许能帮你。”

“帮我?”琪琪看着海瑟,不知道这个少年能够帮自己什么忙。

“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整个暹洲大陆通缉的海盗哟。”海瑟说起自己被通缉,一脸得意的神色。

“海盗?”琪琪有些惊愕,难以将眼前这个笑容干净,温暖的少年跟作恶多端的海盗联系在一起。

“话是这么说,不过自从我当了船长之后从来没有袭击过商船,寻找散落在大海里的宝物才是我的乐趣,之所以被通缉都是老爹给船队留下的臭名声。”海瑟一连无辜的说。

琪琪微微一笑:“这么说来你不应该叫做海盗,应该叫做海上冒险家了。”

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让海瑟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你说你要去有海的地方,做些什么呢?”

琪琪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我也不知道……”

海瑟坐直身子,琪琪身上神秘的气息在吸引着他,大脑中好像有一株植物想要破土而出,可是却钻不透地面之上的石板。海瑟凝望着琪琪,眼睛一刻都不愿意离开。

琪琪躲避开海瑟的目光,脸上有些发烧,想来自宣判之日已经过了十年,而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女,可是如今在这个少年炙热的目光中自己沉寂已久的心竟然又有了跳动的感觉,那样的眼神,似曾相识。

“跟我一起走吧,我有一支船队,可以带你到大海的任何一个角落,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想起来你想要的了。”

“我想要的。”琪琪心想,“我想要的已经在十年之前就消散了,就算他即将苏醒,可是茫茫大海我又该到何处寻找。”

夜深了,疲惫的人们沉沉睡去,只有海瑟睁着眼睛望着不远处琪琪的睡颜,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滋生,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觉到过心脏的跳动,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敲打着他的胸腔。这个从未谋面过的女子,一个年级远远比自己大的女子,可是偏偏就在这个女子身上,海瑟体味到了那种“心跳的感觉”。

我爱你,可是,你是谁?

黑鬼船上,一片火红的影子好似跳动的火苗。

“老鬼!你们船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格拉蕾掐着腰,气势汹汹地看着戈里特拉,就差把弯刀架在戈里特拉的脖子上了。

“格拉蕾小姐,船长一个人去了登多达,一直没有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啊。”戈里特拉一脸苦相,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海瑟就跟这个女海盗走得近了了起来,不,或许应该说是格拉蕾跟海瑟走得近了起来,戈里特拉常想是不是格拉蕾看上了自家船长,虽然格拉蕾性情如火,但是如果两人真的走到一起,格拉蕾的船队倒是一笔不错的嫁妆。不过怎么看船长都没有喜欢上格拉蕾的意思,而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格拉蕾一跺脚,望向辽阔的海面,不知道什么原因,陆续有港口戒严,海军的活动也频繁了起来,这样下去比斯港也会变得危险起来。

“会不会是海瑟出了什么事。”格拉蕾担忧地想。

“格拉蕾小姐,您不必担心。”看出了格拉蕾眼里的担忧,戈里特拉安慰道,“船长一定不会出事的,虽然船长不擅长战斗,但是他的机智总能够让他化险为夷。”

黑色的光球还在剧烈的膨胀,光球内所有的狼枭,骑兵,树木,希那利与布伦塞丝的尸体都已经变成了齑粉飘荡在这黑色的光球内,黑光所触及之物登时化为粉末,就连土地都不曾幸免,辉夜就悬浮在巨大的黑坑上方。他仰天长啸,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只是短短的时间内,他的短发已经长及脚踝,指甲也暴长的像是野兽的利爪。圆瞪的眼睛眼白也变成了黑色,深邃望不见尽头。

嗨,你好

我们来打水仗好不好。

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可以开心的活着。

我希望下一次还有这样的晚会的时候还能跟你们在一起!

她是我妹妹……

好,我们一起,活着回来。

那些曾经被辉夜认为是美好的回忆在他脑中铺展开来,化作尖刀折磨着他,一刀刀切割着他的心。今后再也看不到白的笑脸,再也看不到希那利坚定的眼神,三个人再也不能够再一起欢笑,这样的未来……

“不!”辉夜嘶声大吼。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高坐在帝国宝座上的男人!这个充满了罪恶与欺骗的世界!我要将它尽数毁灭!猛然间,黑光爆破,整片森林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是哪里?辉夜打量着四周,水面连绵没有一片陆地,他就站在这水面之上,烟波浩荡雾气弥漫,远处的一切都朦朦胧胧。忽然,一叶扁舟出现在辉夜的视线里,一个人影坐在船头。

“上船。”船行至辉夜身边,船头的人忽然开口。辉夜尚未反应过来,发现已经自己站在了船上。

“你是谁?这是哪里?”辉夜只记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喷出体外,随后就没了知觉,醒来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我是谁?”那人摘下头上的斗笠,一张俊美异常但又带着一些邪气的脸展现在辉夜面前。

“你!”辉夜震惊,这分明是神堂里破灭之神的脸!

“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人嘴角微挑,显得是那么的桀骜不驯。

“破灭之神?”辉夜眯起了眼睛很是不敢相信。

“正是,算起来,我是你的太祖父。”破灭之神微笑。

“为什么你是暹洲人的模样。”辉夜质疑。

破灭之神高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水面上:“神本是没有形态没有名字的,只是冥冥存在的一种力量,是人类杜撰了我们的模样,我们也乐意变成人们所熟悉的样子,在泽之国,我会变成他们所认为的模样。”

辉夜颔首:“那么,是您让我来这里的吗?”

破灭之神没有回答辉夜的问题,将目光投向了远处:“你恨这个世界吗?”

辉夜握紧了双拳,家族的不幸,母亲的死,父亲的绝路,白与希那利的牺牲,哪一个悲剧不是这个世界的罪恶所致?他怎么能不恨?

破灭之神没有等待辉夜的回答,辉夜的答案他早已看在了眼里:“愿意为我清洗这个世界吗?铲除这个世界的罪恶。”

“我该怎么做?”

“你看这里。”

顺着破灭之神的手指辉夜向前看去,只见前方的水面忽然断开,两面瀑布倾泻如不见底的深渊。

“这里是坠魔渊。从这里跳下去,获得我全部的力量。”

“好。”辉夜毫不犹豫。

“但是你要记住,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一切的结果都在你心里。”

辉夜点头:“我明白。”

“去吧,我的孩子。”

辉夜望着水汽迷蒙的深渊:“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爱过那个人类的女子吗?”

破灭之神显然没有料到辉夜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但是旋即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还有,深深的悲凉:“爱过,但是那又如何呢?人类的生命那么的短暂,就算相爱也不能够永远在一起。”

“你后悔吗?”

破灭之神微笑:“不曾。”

辉夜深深地望了一眼破灭之神,纵身跳了下去,这样坠落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不再感到恐惧,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这个世界,等着我来毁灭。

“辉夜!”父亲的声音响起在辉夜耳畔,“你真的要得到这种力量吗?”袁映舟的声音是那么的焦急。

辉夜并不睁眼:“爹爹,你无法阻止我,仇恨已然发芽,你的仇,我的恨,将一同回报给这个世界。”

袁映舟轻声叹息:“你的意志已经胜过了我的意志,封印已经崩溃,我也即将魂飞魄散,但是你记住,儿子,最强大的力量永远不会是恨。”

辉夜豁然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金光烂漫,渐渐暗淡,消失不见。那是父亲消散的灵魂吗?父亲,今后的道路我自己来走了,你的仇,我来报。

恩特怔怔地望着窗外连绵的雨,雨,是黑色的,雨点打在窗台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斑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烂的味道。这样的黑色的雨已经下了半个月了,到处都是腐烂的气息。

一阵脚步声传来,恩特转过脸看到了欧费茵,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但依旧神色黯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很久没去圣贝亚斯了,我来看看你,不要伤心了。”欧费茵的脸色颇有几分同情。

恩特坐在窗边,头枕在手臂上,看上去很是低落:“欧费茵,你相信他会死吗?”

欧费茵黯然:“不相信又能如何呢,整座森林都被毁掉了,那样恐怖的力量,连同他自己也一同毁灭了。”

“他不会那么做,我了解他,他一定还活着。”恩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所有的不相信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安慰罢了,只不过是对现实的逃避罢了。那个苍白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他还清楚地记得辉夜看他的最后一眼时的眼神,绝望,悲戚。如果他知道辉夜背后的阴谋他死也不会劝说他进入圣贝亚斯。可是事情已然发生,任何人,都不能够改变过往的事实。

恩特抬起头望着浓云密布的天空,这是这个世界正在腐烂啊!这雨,是对死亡的哀悼吧!

欧费茵的手轻轻搭上恩特的肩膀:“伤心也不能改变什么,我知道你在自责,可是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能够怪你。”

“当时我们说好要一起向这个世界证明我们的力量的,可是现在……”

“就算是孤身一人,也要将两个人的誓言延续下去啊。用你的力量,改变这个腐烂了的世界。”

第十七天,黑色的雨终于停歇了。阳光再次照耀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黑色的积水蒸腾起黑色的雾气,汇聚在一起扶摇而上,在高空中消散,再也没有了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萨兰托斯森林的毁灭并没有给这个偏远的小镇带来多大的震撼,小小的**之后人们的生活再次归入了平静。冬日的严寒已经悄悄的退去,郊外的山头已经可以看到隐隐的新绿。

蓝姬河依旧平静的流淌在塔桑比亚草原上,美好,安宁。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曾经在她身边欢笑舞蹈的孩子们,再也不会回来了。蔚蓝的青空一行白鸟飞过,向着那金色的太阳振翅高飞,飞翔,不知疲倦。

没有人知道,在浩荡的海面上,有一只孤舟,正向着远方的大陆,缓缓的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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