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乱世江海_第一百三十章:苏府门徒(1 / 1)
苏府外一片狼藉,地面上血迹斑斑,辉哥在一群打手混混的搀扶下,慌慌张张地逃离苏府,十分狼狈。
苏府外面仅有三人仍在,苏秦、钟伯、刘疯子,钟伯沉默不语,眉间稍稍皱起,似乎在思索辉哥方才说的话。
苏秦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望向躲在一处的刘疯子,向他招手。
刘疯子唯唯诺诺,畏首畏脚地从一侧竹林走了出来,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来到苏秦面前,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直视苏秦。
“刘疯子啊,你也算是我从小的玩伴,见证了我的过去和现在,敢不敢陪我同游永南万巷?”苏秦笑着问道。
刘疯子呆傻地挠了挠头,仰头问道:“永南万巷?水深吗?我不会游泳?”
苏秦无语地拍着头,笑了起来,说道:“水深不深的,趟过去不就知道了吗?你怕了?”
刘疯子立刻挺起胸脯,非常认真地说道:“痞子王不怕,我就不怕。”
“好,好的很!”苏秦点头笑着,掸了掸刘疯子肩头的灰土,说道:“明天来苏府,我给你准备一身行头,随我一起去那永南万巷,试试水!”
“真的?!”刘疯子听说给他准备新衣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又蹦又跳兴高采烈地说道:“迎新年,穿新衣。我有新衣服穿咯!”
刘疯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一路之上回荡着他的疯言傻语。
“痞子王,你真强,带着疯子把水趟。痞子王,你真狂,打得秦家叫嚷嚷……”
“这刘疯子,顺口溜念得倒是挺遛的。”苏秦无奈地摇头笑着。
“咳咳!”
钟伯咳嗽两声,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受了风寒。
苏秦回头望向佝偻的钟伯,钟伯则转回身子,哀叹地说道:“唉,钟伯老了。”
苏秦连忙抢步上前搀扶。
“钟伯,您慢点。”
钟伯停下脚步,侧目望着苏秦,问道:“你真打算去永南万巷?”
“钟伯,这个春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恐怕不能陪您了。”苏秦望着苍老的钟伯,心中有些歉疚。
“少爷!”钟伯神色凝重,紧紧地握着苏秦的手掌,说道:“江城武道院可不是一般的小武馆,这一次约战,人家早有准备,你一个人前去,只怕是凶多吉少,钟伯虽老,却还能为你挡一阵子,不如把我也带上吧。”
苏秦心知钟伯虽然佝偻,手底下的功夫却绝对不俗,在清平镇能是他对手的人,绝对不多。
苏秦望着钟伯头发半白,脸上的老年斑随处可见,佝偻着身子,样子实在是不能再老了,他又于心何忍,甚至不愿意钟伯再为他操心费神,更何况是出去应战。
“钟伯,您的心意,苏秦明白。”苏秦搀扶着钟伯,入了院子,边走边说道:“这是我与江城武道院的私事,苏秦做事,自有分寸,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您老就安心在家过年,外面的事情,我能够处理。”
钟伯摇头叹息,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打小就争强好胜,连老爷的虎骨长鞭都制服不了你,你呀你!”
苏秦将钟伯搀扶着在院中躺椅上入座,陪着钟伯在院中闲聊。
“想当年,我也年轻过,这一身的病,还不都是年轻时候争强好胜留下的?”
“现代的年轻人,不讲规矩,出手没有准头,动不动就将人打残,甚至动枪杀人。”
“江湖险恶,苏秦,我真怕你在他们那吃亏啊,钟伯送你一句话,你记在心里。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人伤我一毫,我必还他三分!做人不能只讲仁义,狠劲也是要有的,否则人人都想在你这占便宜,那你可就进退两难了。”
钟伯说什么,苏秦都认真听着,并不做出任何辩驳,然而在苏秦心中,自然有他一套为人处事的套路。
若论狠劲,苏秦自问,没人比得上他;若论仁慈,唯有强者才有资格施舍他人,放他人一马。所以,苏秦的准则就是做到最狠,最绝,至于仁慈,只有在彻底慑服对方之后,才能拿出来教化他人。
江城武道院,鱼龙混杂,其中不仅有国外的高手,更有江海市内的武术高手,对于这两者来说,苏秦自然要分别对待。
聆听了钟伯的一番唠叨教诲之后,钟伯沐浴着上午的阳光,喝着苏秦沏的茶水,很快就躺在院中熟睡。
苏秦则在院中习武练功,回忆着当年在院中练功的情景,不禁回想起他的同门师兄师姐。
苏府昔年也是门庭若市,苏计哲收了不少门人弟子,有些人习武,有些人学习中药医术,真正拜入苏计哲门下的人,足有三十多人,绝大多数的年纪都比苏秦大出一大截,如今算来,那些师兄师姐的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
然而如今的苏府,却是如此的冷清,冷清到一个登门拜访的人都见不着,这不禁让苏秦觉得心寒。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苏计哲是大公无私地将自己的本领传授给了弟子,自从苏府与秦府斗败之后,部分门徒都离开了苏府,生怕得罪秦府,还有一些人拜入秦府,真是树倒猴孙散。
苏秦回忆起这些,心中不禁有气,更加将这股怒意释放在院中的木桩上,恼恨秦府当年不顾情谊,用极其卑鄙的手段,迫害苏府。
“嘭!啪!砰砰砰!!啪啪!”
苏秦穿梭在院中一组多个木人桩中,不断发泄着心中的怒意,院中接连不断发出各种打击声响。
正在这时,苏秦耳根突然微微耸动,手脚打击速度放慢,逐渐停下,擦拭着面颊的汗水。
“吱嘎!!”
院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便听到院外传来热闹的声音。
“师父,弟子们来看你了!”
“师父!”
“师父!”
院外涌入七八人,其中有男有女,年纪都在三十岁开外,最为年长的看上去甚至有接近五十岁。
苏秦目光落向院门方向,钟伯也微微睁开双眼。
为首之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唐装,手中拎着礼盒,长得稍显肥硕,有点肥头大耳的味道。
身后一群人一同走进院中,见院中两人,目光在苏秦与钟伯脸上打量了一眼,全都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
“这位是?!”
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穿得十分光鲜亮丽,目光落在苏秦身上,眉头微蹙。
其余人也都把目光落在苏秦身上。
苏秦含笑,向众人抱拳,微微低头施礼,说道:“苏秦见过诸位师兄师姐。”
“苏秦?!”
一群人开始理论纷纷,都觉得奇怪。
其中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西装革履,笑了笑说道:“小师弟,我可听说,你最近在江海闹出不小的动静,江城武道院、东江镇,都有你的身影。现在我们的小师弟,已经是流沙党的党魁了。”
苏秦搀扶着钟伯,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那群人仍在议论,都觉得诧异,七年前苏秦失踪,也正是七年前,秦府与苏府约战,苏府大败,从此便遣散了苏府的弟子,并且不再过问江湖的事情,将清平镇乃至东城区的利益全都割让给秦府。
这群人也是七年的时间,都没有再回到苏府,这还是七年来第一次前来拜年。
三十多岁的那名师姐,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苏秦,不敢置信道:“真是小师弟,太好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位师姐显然很高兴,其余师兄之中,也有一两位面带喜色,只是多年不见,有点生疏,并没有像这位师姐那样,十分亲热的举动。
“秀兰师姐?!”苏秦认出对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道:“师姐,你还是那么漂亮,比七年前,好像更有味道了些,记得当年你还是一个女汉子,七年不见,突然变得淑女了。”
秀兰师姐露出灿烂的笑容,上前问候钟伯,将礼物奉上,说道:“钟伯,您身体还好吗?”
钟伯点头含笑,说道:“好,还好。你是秀兰?变化真的很大,大家都进屋坐吧,好久没见你们,老爷要是在的话,肯定高兴。”
提到苏计哲,这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甚至有些尴尬,当年苏计哲门下的许多弟子叛出,甚至还有暗中与秦家沟通,背叛苏计哲,苏计哲一怒之下,废掉了三名徒弟,将其余弟子全部逐出苏府。
这段往事,所有人记忆犹新,这也是七年间没人再敢回到苏府的原因。
“高兴?!”三十多岁身穿西装的男人冷哼一声,冷笑道:“他会高兴?!本来我们这次约在一起过来,就是想看一看,老东西死了没有!”
“朱斌!!”秀兰厉声冷喝,蹙眉瞪着朱斌,沉声说道:“你别太过份了,眼里还有没有师父?!”
“师父?!”朱斌冷哼一声,眸光变得冷厉阴寒,撸起袖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出来,面带痛苦与阴狠地说道:“他若是我师父,就不会狠心挑断我的手筋!!这些年,我连拿双筷子都费力,他可曾想过我们的感受!!”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四十多岁穿着唐装的男人,轻轻一笑,望向苏秦,说道:“小师弟,你现在还觉得苏计哲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吗?”
苏秦对眼前这个中年人印象并不深刻,尤其是他的模样,显得十分虚弱,显然是肾虚气弱,并不像是习武之人。
“你是?”苏秦蹙眉打量着眼前身穿唐装的中年人。
“哼!”身穿唐装的中年人,冷笑一声,说道:“按排行,我应该是你三师兄!七年前与秦家一战,我受了内伤,脾脏与肾脏破裂,导致我多年练习的功夫废掉,变得虚胖,想必你这个小少爷是记不得我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