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无法挑拨的情(1 / 1)
疗养院,说得好听,那是疗养的地方,说得不好听,那就是霍大山潜藏真面目,秘密指挥安排一个个计划的基地。
在那里,他派出王阳侦查霍五少的最新情况。在那里,他派出柳同把张遣三人救走。在那里,他给……在那里,霍大山指挥过多少计划,打过多少电话,他已经不记得了。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来终结他自由和安逸生活的人,会是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席三默。
席三默生生把他从疗养院领了回来,生生把他从背后又安置到了人前,让他从今往后,必须背负两张面孔生活。
人前一张无辜装傻的脸,人后一张锐利凶残的脸。
麻烦!厌恶!不痛快!
夕阳落下,橘黄的光辉散了一地碎金,北边的别墅二楼,心烦的霍大山负手站在窗边,他目光凶煞地凝望着,周身流转着一股恐怖的森冷气流:“她的手伤怎么了样?”
跟了他这么多年,司徒恨天还是被他凉寒的声音,冻了一个哆嗦:“五少弄了一些中草药回来,正在帮她煮药缚药。老爷,你今天下手有点过了,她还是一个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经过鹅卵石的推车后,席三默的伤出现重度撕裂,血流不止,霍大山还端出老爷的身份,强硬的不许席三默去上药。血流了一身,吓得三岁的霍闪,一直哇哇大哭。霍离眼中的隐忍与心疼,他也全部看见了,可又怎么样呢?
他本来什么就不是心软的人!
微微地,霍大山侧身,锐利的眸没有情感,如刀一样,划过司徒恨天:“恨天,你现在替席三默说话,那就是在怪我了?怪我欺负孩子了?”
“我……”
不待司徒恨天回答,霍大山又语气凌厉地反问:“恨天,你跟我多少年了?”
多少年?
司徒恨天的父亲,就一直在霍家庄园做事,跟着霍大山的爸爸。他和霍大山是同一年出生,生在霍家庄园,比霍大山大两个月,今年正正六十岁。
他没有离开霍家庄园,也没有离开霍大山,他和霍大山情如兄弟,是霍家庄园的现任总管家,是霍大山的亲信,也是得力助手。
霍大山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说不透的复杂语气:“六十年,我们俩在一起六十年了。你见证了我的成长,你知道我所有的底细,也知道我的优弱点。要说,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谁,一定不会是我的儿子们,也不会是我的女人们,那一定是你。”
司徒恨天沉默不语,眼睛看着脚尖,他的脑海飞窜过各种画面,有关少爷们,有关老夫人们,有关神秘锦囊,有关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有关秘密的地下室,还有关……
“恨天呀,霍家的老爷,不那么好当。霍家的五少爷,也不那么好过。霍家的五少奶奶,更不是什么人想做就都能做。”霍大山雄霸一生,从来没有败过,他不会败给霍五少,更不会败给席三默。
司徒恨天理解霍大山,也深知席三默的艰难,但眼中打抱不平的光芒,已然消逝散尽:“老爷说的是,老爷这样做也是对的,是我妇人之仁了!”
望着窗外的黑眸,锐光一片,涌着歹毒凶恶冷漠的算计,霍大山沉沉地嗯了一声,又道:“知道自己哪里错了,那
就记在心里,席三默,你完全不必对她客气,更无需向她提醒什么。该她承担的,你就让她去承当。该和四位夫人周旋的,你就让她去周旋。该是时候赶她离开庄园,那你就狠心地赶她离开,反正最后她也会称……”
“咚咚咚……”忽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霍大山说到关键处的话。
柳同进来,笑得诡异,带着摩拳擦掌的劲头,两眼兴奋的冒光:“老大,我打听到了,席三默一会儿要出去见人,可能会很晚回来。我跟着她,寻着机会,我就把她绑架了。如果五少也去,那我就两个人一起办了。”
霍大山坐在椅子上,叠起修长的腿,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支雪茄:“只要不坏我的规矩,你自己看着办!”
“是,老大,我都记着呢!司徒管家,那今晚老大就麻烦你照顾了!”柳同兴奋地煽着翅膀,扑啦啦地“飞”走了,十步一个电话,调集人马,准备对付席三默和霍离。
席三默和霍离没有察觉到危险,面对面地坐在桌前,她受伤的右伤放在桌上,已经缚上了厚厚的草药,丝丝的凉意,一点也不觉出疼,就是霍离包得太难看,又肥又大,看着不像手,倒像一只穿着白鞋的大脚。
“今天你流了很多血,又累了一天,明天晚上出去见她,不行吗?”席三默一伤再伤,伤得霍离没了一点脾气,他深深的自责和内疚着,对席三默提的要求,他再也不反对,只温柔的反复建议,他要依着她,宠着她,弥补她。
席三默淡静的目光写着回忆,溢着丝丝的酸楚,摇头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很久很久的约定,今晚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你先给她打一个电话……”
“不必,她会记得的。我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记得,就像我会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席三默的衣服早就换好了,但是手实在太丑,还有浓浓的中草药味,很不满意地,她瘪了瘪嘴。
“她……”霍离想反问,可到嘴边的话,他还是吞下了,不信任的反问,她这会儿应该不会想听到:“那我陪你一起去,你这个样子,也没法开车。”
席三默喜欢这种感觉,喜欢霍离温柔地对她,不是恋人,做这样的朋友也不错,难得的,她笑了,不再对他冷着脸:“我没法开车,好像你又会开车一样。”
“这倒是个问题,不如今晚见完她,回来的路上,你教我开车?这会儿,我们就让萧不凡开车过去,怎么样?”看到她笑,霍离沉重的心情,也松了一些,他扬起唇,送出一个比席三默还要灿烂几百倍的笑。
霍离本就长得美,淡淡一笑,就足矣他倾国倾城,席三默一下没防备,被他灿烂的笑,瞬间晃了眼目,晃了心。她发呆了许久,直至看到霍离性*感的唇逼到面前,她才恍然醒悟,一跺脚,羞红着脸跑了。
天,一边走,一边黑,等萧不凡开车赶到护明河月山入口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席三默一下车,就寻着台阶进去,远远的,她看到了前方桔黄灯光下,那抹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路,面朝着河,攀在栏杆上,和一个男人闷闷的喝着洒。
忽的,席三默有点想哭,或许是因为昨天打击太大,或许是因为今天受挫太多,或许是因为她想起了以前很多很多的故事,很
多很多的承诺……
没有叫她,席三默只悄悄地走过去,那个男人先听到脚步声,扭头回望,见是她,怔了一下,就起身离开了护栏,并悄声对她说:“我和五少在那边坐着,你好好地陪陪她,她这几天,都不痛快。”
席三默点了点头,等他走了,才又轻轻地靠近,最后趴在她的后背上,沙哑的地叫了一声:“洛姗姗!”
洛姗姗浑身一颤,她知道席三默不会忘记,但她没有想到,席三默还会赶过来,还会为她赶过来。其实,自那天霍离揭穿她后,她就对这份友情,不敢再抱任何幻想了。
可是就这样丢弃这份友情,洛姗姗不甘心,不甘心,她喝多了,大脑直线,话也锁不住:“默默,你为什么还会过来?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当成朋友?难道霍五少没有告诉你,你中的**是我下的吗?”
就知道霍离一定对洛姗姗说了什么,否则以洛姗姗的性格,她订婚这么大事情,不至于收不到洛姗姗一个电话。
席三默靠在洛姗姗的背上,重重摇头:“**,我是中了,五少也一直误会你。但自始自终,我都没有怀疑你。洛姗姗,**有可能是任何人给我下的,但任何人,绝对不包括你在内。”
“人心会变的,我也会变,你凭什么这般相信我!或许,五少说的就是对的。”洛姗姗憋着泪,仰头饮尽瓶中的白酒,然后手一松,空瓶又坠落河中,咚一声响。
“什么都不凭,就凭你是我姐姐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信你一辈子。洛姗姗,我们的友情,不是一个五少就能挑拨的,要我相信**是你放的,除非我死。”席三默的眼眶也湿*了。
洛姗姗摇头苦笑,晶莹的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落在水中,嘟一声响:“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解释,也从来不屑给别人解释。但是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完,反转身,抱住席三默,也趁机在她衣服上擦了擦泪:“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保留了我们的友情,也谢谢你能记住我们的约定。默默,今晚我会坐在这里陪你一醉方休,陪你痛痛快快地告别,你纯正的单身生活。”
席三默藏着伤手,坐在洛姗姗的右边,用左手拿酒瓶,她一点一点的喝,随意的瞎聊着,两人从大聊到小,从小聊到大,聊到那些有趣的童年往事时,两人又都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
方昊然坐在远处看着,觉得很欣慰,对霍离笑着说:“她们姐妹的感情很深,也只有席三默,才能牵扯到洛姗姗的喜怒哀乐。五少,你知道吗,洛姗姗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记,但有关席三默的事情,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霍离可不这么想,他坐在远处,淡淡地看着,和以前一样,他依然讨厌洛姗姗,打骨子里就觉得洛姗姗是一个假惺惺的女人,他频频地看表,希望席三默能早一点结束这无止尽的酒宴。
席三默才不呢,她觉得很快乐,很轻松,又喝了一口酒,晕晕乎乎地着说:“其实很多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包括两三岁发生的事情,我也可以说出来很多很多。可是洛姗姗,我就是记不起,那一年的那一场车祸。你告诉我,那一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怎么会撞得那么惨?害我撞车的,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找不到人,也不到痕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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