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杜鹃-_5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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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号,姜白在草比人高的微博里发布了条消息:恭祝我老婆请叫我丁导v的电影《奔流时光》票房超六亿。

发完微博,姜白把手机屏幕在丁商玥的眼前晃了晃:“满意了吧?”

丁商玥瞥了一眼,一脸嘚瑟地嘿嘿笑:“还行吧。”

姜白坐回沙发里:“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可别人知道是别人知道,丁商玥哼哼:“可话从你这个当事人嘴里讲出来,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姜白嘁了一声:“虚荣。”

丁商玥把手机一扔,赤脚跳到了沙发上,两手去掐他的脖子:“你说谁虚荣?”

姜白拽着她手腕,往怀里一拉,话里突然带了点委屈似的:“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丁商玥半趴在他身上,剜了他一眼,桀骜的小模样像只不驯的小野猫:“大白天的,你要不要脸?”

姜白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半含半咬的,最后嘬了她一下:“快说,什么时候?”

从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丁商玥就觉得他变了,外界说的什么矜贵高冷不食人间烟火。

丁商玥要笑死了。

她故意逗他:“咱俩这不才心心相印吗,再多培养培养感情呗?”

姜白眉头拧一起去了。

丁商玥还不嫌事大:“我这是为你考虑,万一谈着谈着,谈崩了,咱俩都好找下家不是?”

姜白沉下脸,直勾勾地盯着她:“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行吧,得见好就收了,再逗,估计真要生气了。

丁商玥摸得准他的脾气,她换上委屈扒拉的一张脸,环住他的脖子:“不就生孩子嘛,给你生不就完事了?”她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大大方方地调戏他:“要几个呀?一三五七九还是二四六八十啊?”

姜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么一个整日不着调的女人手里。

可是怎么办,就是喜欢!

他扣着她的后颈,缠着她的唇舌与她深吻。

丁商玥到现在了,接吻换气还不熟练,她红着脸唔了声。

姜白拦腰将她抱起。

还喘着粗气的丁商玥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边戳他的心口,一边眼神在飘:“阿姨还在家呢!”骄纵的小野猫这会儿又变害羞小白兔了。

姜白把她扔到了床上后去把房门反锁了。

正值晌午,金色的阳光洒在床尾。

房门锁着,又娇又媚的声音从被子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默了会儿——

丁商玥推他,好生气:“用完了你怎么不买!”

姜白扭她的小屁股:“不是说好了给我生个孩子?”

丁商玥哼哼:“这事先缓缓,等我拿了奖再说。”

姜白的腔调变了:“丁商玥!”

“……”

小野猫立马怂唧唧:“好好好,不用不用……”大不了吃药!

姜白看穿她的小心思:“别想着给我吃药,你生理期我算着呢!”

“……”

五月七号,陆君尧去了一趟柳庄。

绿油油的花生地里,孟鹃穿着一件明黄色的棉布衣服,乌黑的两条麻花辫绑着,她挥着手里的镰刀:“妈,我在这呢!”

刘培培戴着顶草帽,朝她跑过去:“你怎么也不戴帽子呀!”

孟鹃傻兮兮地笑着:“我马上就能割完啦!”

对讲机里,传来导演的一声“咔”。

孟鹃顶着一张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从花生地里跑了出来。

张凡撑着太阳伞走过来:“孟女士,陆先生来了。”

孟鹃一愣:“什么时候?”她在原地扭着头往四周看:“在哪呢?”

“二十分钟前,”张凡指着不远处:“陆先生在那辆黑色车子里。”

孟鹃忙朝导演那跑:“导演,下场戏什么时候拍啊?”

导演回她:“等太阳落山。”

等导演抬头,孟鹃都快跑没影了。

张倩倩捣了下张凡的胳膊:“凡姐,是鹃姐的男朋友来了吗?”她好想见见真人!

张凡看了她一眼,不做声。

又问了个寂寞的张倩倩撇了撇嘴。

陆君尧的车离孟鹃刚刚拍戏的地方有三四百米远,孟鹃跑得欢快,两条麻花辫一跳一跳的。

坐在主驾驶的方曲看着车窗外,笑出了声:“陆先生,孟小姐来了。”

陆君尧忙抬头,下一秒,他就开了车门。

太阳在西边,离地面60度角斜射下来。

陆君尧接住扑到他怀里的小姑娘。

孟鹃咽了咽因为跑得急而有点干燥的嗓子,气喘吁吁地问:“怎么来之前不跟我说啊?”

他故意没说的:“想给你个惊喜。”

他前天出差,今天中午回来的,明明只分开了几天,可想她想得厉害,就过来了。

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能忍的人,可那是在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如今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不觉得生了思念还要攒着。

想她,那就来见她。

陆君尧低头看了看她的衣着打扮,不自觉地笑了,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当年在鹃阳山,他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陆君尧搂着她往回走:“等下还有戏吗?”

孟鹃嘟嘴嗯了声:“傍晚还有一场。”

“没事,”他说:“我等你。”

方曲已经从车上下来,给两人开了车门后,他便没再上车,去了对面的树荫下站着了。

车里,陆君尧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来来回回地摩挲:“这段时间,我可能会经常过来,”他迟疑了几秒:“你不要嫌我烦。”

孟鹃扑哧笑出声来:“我怎么会嫌你烦?”

之前孟鹃在苗圃地拍戏的时候,他也不是天天去找她,大概是觉得在一个城市,他就没生出现在的这种惶惶失落感。

他伸手抱住她,下巴搁她肩上:“现在还挺想不通,你在英国的那段时间,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段时间,他好像一直在安慰自己:就要回来了,就要回来了。

想到这,他不免觉得她狠心了:“那段时间,如果我不联系你,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断了?”

孟鹃抱着他腰的手臂紧了紧:“不会。”无论多逼着自己放下他,明明自己和自己已经商量好,可只要一觉醒来,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心里压制的情感又会卷土重来。

“人总是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他轻笑一声:“你不在身边的这几天,我才算真正明白这句话。”

孟鹃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脑勺,拖着慢悠悠的语调,逗他:“真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陆先生,也会栽在女人手里呀!”

他也不反驳,声音很低,音色很柔软:“栽你手里了。”

话落,他掐着她的腰,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腿上,温热的吻落到

她唇上。

缱绻又温柔。

快六点的时候,孟鹃要去拍戏了,陆君尧把她送到路口。

走了几步,她又折回来。

“陆君尧。”这是她第二次喊他的全名。

陆君尧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落在她脸上的那双眼睛里,有期待。

她说:“等我拍完,我们去镇子里逛逛。”

他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好。

“晚上,”孟鹃抿了抿唇,抬头看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我们在镇子里住,好不好?”

夕阳的余晖在他的侧脸轮廓渡了一层金色,高挺的鼻梁在一侧落了阴影,他嘴角笑意明显,声音也愉悦。

“好。”

她还不舍得走:“你要不要亲我一下。”尽管他们在车里已经断断续续亲了好久。

陆君尧便低了头,在她的额头和鼻尖,还有唇角都亲了一下。

“快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她走了,跑了十几米远,又转身,抬手在头顶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双手背于身后的陆君尧,垂眸笑了笑,然后很拘谨,很不自然地回应了她一个同样的动作。

已经回到车旁站着的方曲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

跟在陆君尧身边这么多年,何曾见过陆先生这样啊。

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的时候,孟鹃收工了。

她没能提前走掉,她和饰演她玩伴的一个女演员一左一右地跟在导演身边,一边在田埂上走着,一边听导演说戏。

陆君尧从车上下来,走到了路口。

副导演从导演身后窜到了前面:“陆先生来了。”

陆君尧笑着颔首:“刘导。”

和孟鹃并排走着的导演抬头看了眼,朝她笑了笑:“男朋友在等,快去吧。”

孟鹃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那、那我先走了。”

和张凡并排走着的张倩倩,嘴巴张成了o形。

今天,她可终于见到活的了。

她歪着脑袋,问极少搭她话的张凡:“鹃姐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

身形挺拔,五官俊朗儒雅,又穿着一身裁剪精细的西装,简直就是书卷里走出来的贵胄公子啊!

再看看身后那群男人,张倩倩不免啧啧了。

张凡依旧没理她。

孟鹃是被陆君尧牵走的,可剧组的几个女的,特别是化妆师小七,那话匣子围绕着孟鹃,说了一路。

话里含枪夹棒的,终于,张凡听不下去了,她眯着眼角看向小七,声音冷的要命:“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

万年冰雕开口说话了!

小七被她的眼神镇住,可一想到她不过一个给人端茶倒水拿包的小助理,就觉得自己不该怂,她刚要张口,就见张凡接通电话。

“陆先生。”

小七立马想到了刚刚副导演用谄媚至极的表情和声音,喊的也是陆先生。

“谢谢陆先生,我在食堂吃就可以了。”

“陆先生再见。”

小七当即别开了脸,安静地看向车窗外。

就说这助理看着一点都不像助理,果然还是有来头的。

等一行人下车,正好看见刚刚接走孟鹃的那辆银色商务车停在路边。

小七拽着张倩倩,悄声问:“你家那个到底什么来头?”

张倩倩脑细胞不多,经不住套话,她认真想了想:“我就知道鹃姐和

我们老板的妹妹关系好!”她现在已经不敢说孟鹃和老板的关系了,毕竟都有男朋友了,她觉得之前可能就是以讹传讹。

小七心眼多,光是看那车牌就觉得应该不是一般人,正好,孟鹃从里面跑出来,她是回来换衣服的,因为心情好,她跑到小七和张倩倩跟前:“我要去镇里,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明天给你们带回来。”

明天……

张倩倩嘿嘿笑:“鹃姐,你晚上不回来了呀?”

孟鹃这才意识到刚刚说大意了,不过也没什么,毕竟她是和男朋友出去,她嗯了声,大大方方的:“我男朋友明天走,这边也没他住的地方。”

前天,组里有人也去了趟镇里,带回来不少好吃的。

张倩倩是个嘴馋的,“鹃姐,你要是方便,带点油酥烧饼和凉拌米线回来呗?”

小七也跟着要吃的,好像刚刚在车里嘴碎的不是她:“还有臭豆干和铁板鱿鱼!”

孟鹃笑着说好。

这时,方曲从车里下来,从后备箱里提了两大袋的东西过来。

“孟小姐,这是陆先生出差的时候带的一些伴手礼。”

张倩倩赶紧伸手接住,哎哟,还挺重。

她低着头往袋子里瞄:“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孟鹃往车子的挡风玻璃看了一眼,然后对张倩倩说:“等下你拿进去给大家分了,我就先走了。”挥完手,她就跑上了车。

待车门关上,陆君尧把一个玫瑰红的袋子递给她:“这是你的。”

她就知道,他肯定会给她单独留一份的。

她拆开袋子,随口问了句:“你去哪出差的呀?”

“香港。”

孟鹃抬头看他:“所以刚刚那袋子里是不是有很多蛋卷啊蝴蝶酥之类的?”

陆君尧笑道:“我不知道,”他说:“不是我买的。”

孟鹃往前面看了一眼:“是方先生去买的?”

正在开车的方曲看了眼后视镜:“孟小姐,虽然是我和陆先生一起去买的东西,不过你手里的那袋东西才是陆先生自己挑的。”

孟鹃瞧了眼陆君尧,又低头瞧了眼袋子,然后她背了身子过去。

陆君尧忍不住笑出了声,轻扯了下她的袖子:“你怎么还背过身去了?”

孟鹃把他的手给搡掉,在那枚红色的袋子里扒拉着。

有分袋装的牛肉干,有草莓味的巧克力块、巧克力豆,还有巴掌大一袋一袋的干脆面,她没忍住,咯咯咯地笑得肩膀直抖。

陆君尧把身子倾过去看她:“笑什么?”他看了眼她手里的干脆面,眼睛眨了两下:“你现在不喜欢吃这个了吗?”他以前看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可喜欢吃这一类的小零食了。

孟鹃笑得脸都红了:“陆君尧!”她现在喊他名字倒喊得顺口,直接把正在开车的方曲给喊愣了。

“你去的是香港,你买什么干脆面啊?”就好无奈。

陆君尧懵了一下:“你不是不爱吃曲奇蛋卷一类的东西吗?”他以前也去香港出过差,回来给她带过当地很出名的美心伴手礼,也没见她吃过几个。

孟鹃扁了扁嘴:“谁说我不爱吃了?”

陆君尧不太会猜女孩子的那些小心思:“那以前怎么不见你吃?”

孟鹃把枚红色袋子的拉绳给系上,声音低低的,有些难以启齿似的:“我、我那是没好意思吃。”

美心的伴手礼都包装得非常漂亮,她就觉得那应该很贵重,谁知道贵重的吃的也有保质期,没好意思加没舍得,就这么给供着,供过了保质期。

陆君尧把脸上的懊恼压下去:“我过几天还要再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再给你带。”

方曲悄咪咪地看了眼后视镜。

还要再去一趟吗?从香港走的时候不是说都办妥了?

四十分钟后,车窗上映出了霓虹。

因为没来过镇子里,孟鹃就用手机搜了当地的小吃,不搜不知道,一搜还真是吓一跳。

孟鹃问他:“麻辣烫你吃吗?”

陆君尧笑而不语。

好吧,他不吃,孟鹃抬头嘿嘿笑:“我就随口问问。”

“方先生,”她把手机的声音开大了一点:“你就按我手机里的导航提示走哈。”

镇子里好吃的东西都很集中,到了地方,陆君尧和孟鹃下了车。

方曲问:“陆先生,住的地方是在这附近找吗?”

陆君尧朝四周看了看:“不要太远,就在这周边找个环境好点的。”

方曲:“好的。”

中成街是小镇最热闹的地方,陆君尧看了眼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给

她戴上。

孟鹃失笑:“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吧?”

他头微微低着,把她两鬓的头发别在耳后,嘴角有很淡的弧度:“万一被认出来,我们就不能好好逛了。”

两人手牵手往里走,路两边的服装店门口,摆的全是小吃摊,晚风把缭绕的香味吹散,能闻见很重的孜然味。

在小吃方面,陆君尧很了解孟鹃的喜好,爱吃油炸的,爱吃铁板的,虽然都不太健康,虽然他也会温声提醒。

可他又很没办法。

走了没多远,陆君尧看了眼围了很多人的铁板鱿鱼摊问她:“鱿鱼吃吗?”

鱿鱼是孟鹃的最爱之一,她重重地一连点了好几下脑袋。

买鱿鱼的人很多,两人等了快十分钟才到他们,接了老板递过来的用锡纸包好的鱿鱼,陆君尧又见她扭头盯着臭豆腐的摊位。

陆君尧失笑:“想吃臭豆腐?”

孟鹃抿了抿唇,的确是想吃的,可是臭豆腐里有大蒜。

她摇了摇头:“不吃了。”

两人继续往里走,陆陆续续的又买了些关东煮和山楂糕。

旁边还有一家烤牛蛙的,牛蛙也是孟鹃的最爱。

这次,陆君尧没问她,直接跟老板要了三串。

买的这些东西,陆君尧都是不太吃的,孟鹃朝四周看了看,咕哝着:“没看见他们说的油酥烧饼啊。”

陆君尧便跟烤牛蛙的老板打听。

老板一听是打听油酥烧饼的,立马就知道了他问的是哪家:“刘大爷的摊位都是六点就收了,”他指着不远处:“那儿也有一家,不过没刘大爷家的好吃。”

陆君尧问她:“要吃吗?”

孟鹃对烧饼兴趣不大:“你和方先生晚上吃什么?”

陆君尧想了想:“如果住的地方不能点餐,那就用手机点外卖。”

正巧,方曲的电话打来,简短几句之后,大概是方曲主动提到了晚饭,陆君尧说:“那你就点一些。”

挂了电话,陆君尧笑了笑:“不用管我们了,酒店可以点餐。”他扭头看了眼西边不远的一栋高层,他扬了些下巴:“住的地方在那里。”

看着不远的酒店,走过去,也花了近二十分钟。

方曲在酒店大门口等着,陆君尧把自己和孟鹃的身份证给他,然后接过了方曲手里的房卡。

酒店的环境不错,陆君尧住的那间客房在12层,孟鹃把窗户打开,暖风吹进来,卷起了白色的窗纱。

小镇里的生活节奏很慢,霓虹不够璀璨,马路上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可目光所及,都是人间烟火。

陆君尧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窝,在她耳边轻声地问:“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在这陪你好不好?”

孟鹃侧头看他,她当然也不想他走:“可我明天有夜戏,陪你的时间会很少。”

那也比在两个城市,和她隔着三百公里要好。

“我不打扰你,”他把她身体转过来,低头看她,竟还带了几分央求的语气:“就在车里等你,嗯?”

她失笑,抬手,指尖在他的鼻尖一下又一下地点着:“你这样,一点都不像我过去认识的陆先生了。”

他抓住她的手,吻她的指尖:“那你喜欢以前,还是现在?”

她双眉一扬,笑得欢喜:“是你,我都喜欢。”

人总是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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