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玉前世_第二十三节死而复生(1 / 1)
赶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程新明离了婚的婆娘。夜晚赶猪出门撒尿,听到前面林子里有动静,又想死程新明半夜未归,莫不是在这林中与谁打了起来,于是壮着胆来到林子里,也不管是闹鬼还是闹人看个究竟。朦胧中见五六条黑影在踢打一个人,于是扯开喉咙吼了一声,又装作几个男人的声音吓吓他们。等几个人吓跑了,她这才走近,借着手电筒往地下一照,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不是程新明又是何人。
伸手一摸,鼻子已经没有了一点气。
程新明的老婆娘已是吓得六神出鬼没无主,顿时手脚软软,几次想把他抱起来,可就是一点劲也没有。
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喊来几个邻居,大家七手八脚这才把程新明抬起来。飞也似地往镇上的医院跑。
送到医院,医院拒收。为何?人已经死了。
人不是好好的吗,没看见流一滴血,身上也没看到一处明伤。程嫂不相信医生的话。
这都是内伤,比流血还严重。脖子断了,手脚骨折,肋骨断了七八根。太阳穴深深地凹陷,心脏没了跳动,鼻子没了呼吸,血压为零,瞳孔放大。医生宣布人已经死了。
赶紧运回去,准备后事吧。医生无情地宣布。
程新明的老婆找来一台破四轮,哼哧衣呀地拖回了家。
许多的亲戚朋友都来安慰程嫂,死了好,免得总是受他的无端之气,你们平是离了吗,程新明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吗,你还管他作甚,让他相好的替他来收尸。
程嫂只是一句话不说,一句声不作。一日夫妻百日恩。相劝的人也不好再说些么事。你们都走了罢,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程嫂让所有的宾客都走得远远的。只任程嫂一人默默地替他收拾。还真是没有好好地清静过一天,如今算是彻底地解脱了。程嫂一面收拾着程新明的遗物,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泪水就不断地往下流,一面数落一面哭泣。
自从我嫁到你家,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多年了,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滔滔淇水,无边无际,溅起的水花浸湿了我的车帐。作为妻子,我从来就没有失信,可你这个男人朝三暮四,行为不端胡作非为,德行太坏,是你三心二意
,对我变心。结婚一二十年,我一直严守妇道,在这个家里,我没日没夜地*劳;累死累活,从不懈怠。可随着家业稳步扩大,你彻底暴露了凶暴的面目。弟弟还不知道我的处境,见我回家还高兴地傻笑。静下心来我细细思量,我只能一个人独自悲伤。
本来想和你一块白头偕老,可老了,反而让我增加了恨怨。河水再宽,它也有个河岸,沼泽再阔,它也有个边沿。回想年少未嫁的时候,说说笑笑,该有多么亲热啊。那海誓山盟,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谁料你竟然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既然你忘恩负义,又不反思,那就一刀两断,从此算了吧。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咱俩的情宜就到此结束,对你的爱也好,对你的恨也罢,从此一笔勾销。从此天各一方,你走你的鬼门关,我过我的断魂桥,阴阳两隔,互不相欠。
生前爱的些东西,都给你装在棺材里,你一棺材都睡去吧。香烟火机是你一生的最爱,没有哪一天离得过手。再就是车子,也是你的最爱,只可惜车子大了放下下去,不然也让它一起陪你葬了。要不然就扎几个女人,陪你在棺材里睡,一生爱的女人,死后怎么能没有人陪。看车上还有什么东西,也一齐陪你葬了。
棺材还没有掩盖,程新明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地直挺挺地躺着,他听不到这一切,这也看不见这一切。任由程嫂一个伤心欲绝,对由程嫂说的话也不反驳也不许可,用程嫂的话说,程新明还从来没有今天这么乖过。
车的驾驶室里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无非是些发票过境费收据。这些个单据也随程新明一起葬了吧,好歹它们都是见证过程新明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
后备箱也打开看看,有什么东西也让它一齐去了。程新明伸手打后备箱的门,这次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车子自从买回来,程嫂就没正眼看过上回,更没有坐在车上到哪里去过一回。穷得只剩下光屁股哪有钱买这个涝什子呢。
可是反对无效。东摸摸西摸摸,也没摸到后门开锁的地方在哪里。程嫂正独自懊恼,心想打不开也就算了,大概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正欲离去,只听得“刷”的一声,那车门的自己打开了。程嫂满腹狐疑,也是好巧的很,刚才用这么大的力气也没把车门
打开,如今竟自己开了。
程嫂伸个头进去,东瞧瞧西望望,车箱里有一块红布包着的一个物品。伸手拿起来,重重的,用了两把力差点没拿起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程嫂准备拆开看看,想想又算了。不是他准备送给哪个女人的就是哪个女人送给他的,不管是值钱的也好不值钱的罢,反正人已经死了,就让它随他一起去了罢。
程嫂重重地吧了口气,将那红布包的东西还有车上的东西一古脑地放进了程新明的棺材里,就记它们陪着程新明睡了吧,免得他一个人睡在这冰冷的棺材里寂寞不过。
忙完了这一切,心头轻松了不少,可以把棺材盖上了。盖棺定论,程新明的一生是好也罢,是坏也罢。这一切都与她没有了关系。有一天化作一杯尘土,化作一堆白骨,与青山为伴,与绿水相依,少去了无尽的烦恼,少去了尘世间的一切争斗。
想一阵子哭一阵子,程嫂竟在程新明的棺材旁边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迷迷糊糊听到棺材里有一声重重的叹息,棺材里窸窸窣窣地好象有什么动静。程嫂似睡非睡,眼见棺材里爬出一个人来,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无论如何睁不开。大概是在梦中罢了,梦想到程新明突然地又活了回来。许是盼望他活过来,唉,真活了又有什么也的,不又是整天在外面疯癫疯癫没见一个人影,整天的不落屋,不是在别人家里抹牌赌博就是花天酒地。少了个人少了份牵挂,少了个吵嘴打架的人,耳朵根子清静了。
也不知睡了多少小时,程嫂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不自觉地朝棺材中一望,我的个天啦,棺材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程新明的尸体。是抢了尸,还是炸了尸?
程嫂想了又想想破了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涌起一股莫明的恐惧,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静寂无声。程嫂越想越害怕,突然大叫一声。
“我的天呀,有鬼呀。”
从自己家的屋里冲了出来。
冲到邻居家里,邻居问程嫂你这是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你看见程新明了吗?
问得莫明其妙,程新明不是死了吗。
可是棺材里没看见人,尸体不知哪里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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