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万兽宫”这三个字白须翁并不陌生,他知道“万兽宫”与青城派中的弟子相互勾结必有所图。
不了和尚笑道:“当日我被解禁之后,魔性大发,如若不是这‘七宝镇妖塔’将我收去,必至中原生灵涂炭,犯下滔天罪行。”略一停顿,又说道:“而今我涤去魔性,已修成人身,不会再做那逆天之事。不过,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中原这场劫难只怕还是难以避免。”
听到这儿,崔浩急忙走上前来,问道:“不了大师,你说中原有场大劫难,是什么样的劫难?请你如实告之。”
不了和尚望了望崔浩,笑道:“天机不可泄!这‘七宝镇妖塔’你好生使用。二位好自为之,我去也,。”说完回身便走,口中却还兀自唱道:“有愿无求,就自在。可笑西方‘自在王’,可笑……”
白须翁见不了和尚转身要走,喝道:“我大哥问你话,你怎不回答便走?”说完五指如钩,向不了和尚肩上拍去,他掌心暗含“五雷法”引字诀,料想无论如何,不了和尚也难逃自己的掌心。
岂料手掌一挨上不了和尚的肩膀,便感到虚幻无物,如同抓住空气一般。惊得他猛地收回手掌,心中暗自吃惊。
不了和尚兀自不觉,踏步而去。恰好一阵急风吹过,不了和尚的身形随风而去,片刻间便无影无踪了。
“好高深的道法!”白须翁摇头道:“这和尚已将自身炼化为元神一般,若有若无,虚无飘渺,凝则成形,散则成气。这是真正的上乘道法,亏他悟得通!”
便在此时,那“七宝镇妖塔”急速旋转起来,满天的星斗如棋盘上的棋子一般都移了位,大树,巨石,黄沙全都浮在空中。
只听一声轻响,如同有人扎破了气球一般,“太虚幻境”已消失的荡然无存。天空不再是漆黑一片,一道明媚的阳光刺得二人眼睛几乎睁不开,原来外面的世界已是晴朗的白天。
“卜”的一声,崔浩感到一物掉入自己怀中,低头一看却是那“七宝镇妖塔”,现在已是变得三寸长短,便将其揣入怀中。
“哈哈,终于出来了。嘿,太阳!”白须翁狂笑道:“我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太阳了!”
看着白须翁大喜过望的样子,崔浩也为他高兴。突然他想起红须翁是白天的化身,白须翁是晚间的化身,如今不见了红须翁,难道二人黑白颠倒了?
正在这地是,从天上又掉下来一件东西,引得二人驻足观看。仔细一看,此物正是红须翁的随身法宝红皮葫芦!
“红须翁!”二人异口同声地大喊起来。
白须翁将葫芦拿了起来,面色沉重,“这葫芦他从不离手,如今法宝尚在,可人不见了踪影。”他抬起头望着崔浩,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我的猜测不对?莫非,莫非,红须翁他随着‘太虚幻境’一起消失了?”
崔浩见白须翁双眉紧锁,形容紧张,便开导道:“先别枉下定论,那红须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一个老小孩,说不定此时正躲在什么地方偷着笑咱们呢。”
正在这时,红皮葫芦里传来一阵拍打之声,有人大喊道:“快些放我出来,可闷死我啦!”听这声音好似是红须翁发出来的。
白须翁急忙将葫芦塞儿拔下,然后将其倒转过来,在底部轻轻一拍。只见一股红烟徐徐冒了出来,渐渐凝聚成人形。一阵轻风吹过,待红雾散尽,却不是那红须翁又是谁!
这等诡异之事令白须翁与崔浩看得目瞪口呆,二人呆了片刻便缓过神来,一起跑了过去将红须翁抱住,尤其白须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将红须翁牢牢抓住久久不肯松开。
“哎,干什么,”红须翁左推右挡,怪叫道:“快些松开,让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我等有龙阳之好哩!”话虽俏皮,可是眼圈分明也红了起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说不出话来。还是崔浩先问道:“贤弟,你是如何藏身于这葫芦里的?还有,我很是奇怪你二人怎能同时现身了?”
红须翁哈哈笑道:“不该我‘当班’,我的身体就化为纯阴之气在周边游荡,突然出现一个和尚,自称个啥玩意?待我想想……”
“可是叫不了和尚?”
“对,对,”红须翁笑道:“看来你们先早于我认识他了,这不了和尚对我说什么,我哥俩功德圆满,在‘太虚幻境’里修行这三百年,我二人体内的阴阳之气已趋于平衡,只待‘太虚幻境’消失,便从此不再受那分身之苦了。还与我说,你那法宝便可做你重塑今身的盛器。”
听了此话,白须翁频频点头道:“其实我早已察觉到,在此间修行一段时日之后,体内的阳阳之气似有平和之感。我便突发奇想,有朝一日破境而出时,我兄弟二人是否能不再受白昼分身之苦了,不想果真心随我愿了。”
“哈,你怎不早说?”红须翁叫道:“亏你瞒了我这些时日,还是那句话,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白须翁见他蛮劲上来,懒得理他,便四处观望一番,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摆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石头。记得我等入这‘太虚幻境’前一天,并不在此地啊?”
崔浩想了片刻后说道:“我想这“太虚幻境”就如同一个透明的孔明灯一般,随风四处飘动,只是外人看不见罢了。”
“那日我是从峨嵋派进入的幻境之中,当时它正依附于峨嵋派布的阵法上面,我等现在尚身处其中呢。”说到这儿,崔浩有些得意地笑道:“不过二位老弟不必担心,这阵法我了然于胸,闭着眼也能将你们……,哎,红须翁,千万别动那块石头……”
可是崔浩已喊得迟了,正在他滔滔不绝之际,天性好玩的红须翁已将那主阵之位的石头拿了起来。
四处所摆放的石头顿时移了方位,此阵为人用道法施了禁制,不比普通的阵法。三人刚动一步,那些石头便飞舞起来,落在三人身旁。
白须翁说道:“中原修道同门还真是有心,弄这劳什了玩意,倒也好玩。”
红须翁笑道“二位哥哥,我们怎么办?要不我先走一步试试。”
崔浩急忙劝道:“我看还是暂时不要动,待我思索一下如何破得此阵再说。”
红须翁哪里肯听,大大地迈了一步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四下里却毫无动静,不禁得意地笑道:“大哥,你也忒胆小啦!”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石头突然如叠罗汉般地摞了起来,砌成了三座石墙,眨眼间便将三人分而围之。
红须翁大叫道:“好玩,好玩!”
崔浩气道:“叫你别动,你偏偏要动。”
白友须说道:“如今怎么办?我们各施法力,将此阵强行破了便是。”
崔浩此时心中焦急万分,一方面害怕峨嵋派的人察觉后前来捉人,面子上显得不好看;另一方面也担心师妹的安危。想到这里,也顾不得许多了,便说道:“也罢,我等便强行破了此阵便是。”
正在三人准备各施法力强行破阵时,有人高宣佛号道:“诸位施主,请莫动手。待贫尼将此阵撤去,放你等出来。”话音刚落,将三人团团围住的石墙便各自慢慢移开,进而分而化之,诸多石头又各归其位。
崔浩三人走出此阵,发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尼正站在不远处,冲自己微微招手。
崔浩认得此尼便是峨嵋派静安师太,当日为峨嵋掌门静慧师太拜寿时曾见过一面。
崔浩心中有些发虚,鼓足勇气朝老尼走去。走到跟前,急忙施礼道:“晚辈崔浩见过静安师太。晚辈未经通报便擅自闯入贵派,实属不该!晚辈甘愿受师太责罚!”
一听此话,红须翁跳了出来,叫道:“谁敢责罚我大哥,先得问问我再说!”白须翁忙将他按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尼微微一笑,说道:“你身在此间,我已然知晓。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赌气游戏,何谈责罚之说。”
崔浩一听,心想必是师妹急切间找不到自己,便找到了峨嵋派主动“坦白”了。想到师妹无恙,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有心问师妹现今身在何处,又怕为人笑话,便强忍住没说。
“只是没有听说,还有这两位也身在我峨嵋,”老尼望着红、白二翁,说道:“二位一看,便知是我修道中人,只是面生得很。”
一听老尼姑问红、白二翁,崔浩一时没了主意,正在支支唔唔不知如何回答之际,白须翁笑道:“我兄弟二人乃游戏江湖的散修,是崔兄弟的忘年之交,恰逢路过此处,无意间发现崔兄弟困于阵中,我二人不知好歹,也进来相助,不料一同被困在了阵中。哈哈哈,尚请师太见谅!”
静安师太笑道:“倒真是凑巧,来者皆是客,三位请随我来。”说完转身向前带路。
崔浩望了白须翁一眼,心说:你个老滑头,撒起慌来都不用打腹稿,只是那静安师太岂能为你的假话骗过?
当下三人便随静安师太身后向峨嵋山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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