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9章 逐出师门(1 / 1)
“师父,怎么了?”苍西进门时,看到满地狼藉,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鹤尘盯着他,道:“那花妖跑了!”
“跑了?”苍西走到炼丹炉前看了半天,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会跑了?”
“这就得问你了!”鹤尘冷冷地拂袖。
“我?师父,刚才不是我当值啊。”苍西好像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鹤尘所有的耐心都已消耗殆尽,他将炼丹炉的盖子砸到脚下,怒道:“跪下!”
苍西立刻跪在他脚前,盯着盖子看。
“你可知这炼丹炉是谁改进的?”鹤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师父。”
“那你可知改进了哪里?”
苍西连想都不用想,就说:“师父将炼丹炉的盖子重新设计,内有圈禁的符咒,外有机关。想要打开炼丹炉,须得根据八卦,对准死门即可开启。”
“你可知道,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人?”鹤尘用手指着盖子,怒不可遏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心痛:“苍西,你为什么要放走她!”
事已至此,苍西站起来,直视着他:“师父,她什么事都没做过,你为何要这样对她?师父糊涂,但我不能跟着做错事。”
“我糊涂?”鹤尘怒极反笑,“好你个苍西,被妖类迷惑心智,与妖为伍!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与出云观再无瓜葛!你马上滚出去,和你的妖类呆一块吧!”
苍西既然敢帮季小叨,肯定已经料想到最坏的结果。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鹤尘道长,保重。”
他清晰地记得打开炼丹炉时季小叨惊喜的声音,她花了一刻钟时间复原,由于在炼丹炉内要以灵力自保,她的修为突飞猛进,竟然马上变出了人形。她穿着他送的衣裙,笑眯眯地转了一圈,道:“苍西,谢谢你。”
她担心苍西会受到牵连,想带他一起离开,可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临走时,季小叨回头看着他,道:“苍西,我以前经常故意骂你,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
还要报答?
苍西的嘴角无奈地勾了勾,“不必了,你们太爱以身相许,要是个美女还好,可是你这样的,我可受不起。”
季小叨瞪着他:“你这个变态!谁要许给你了?”
他挥了挥手,“快走吧,要是给人发现,你就算真的以身相许我都不救你了。”
季小叨不依不饶地说了他几句,等到真要走的时候,她走到摆放丹药的架子前,用力一踹,毁灭了鹤尘诸多心血。
“臭老道,气死你!”她骂道。
“你还真记仇。”苍西扶额。
她又是一脚,踢得炼丹炉滚在地上。“快把这家伙搬过来!”
她指的是苍西一掌劈晕的看守人,见苍西不动,她认命地骂了几句,亲自把对方拖过来摆好位置。
其实季小叨哪里是在出气,她是知道苍西不忍下手,才替他伪造了混乱的现场。苍西知道她的意图,心底暖洋洋的,“季小叨,你其实也算半个女人。”
“哪门子半个?”她不满地问道。
“你是男人婆,可不就是半个女人,半个男人么?”他揶揄道。
她一脚踩在他鞋子上:“苍西,你欠揍!”
等到季小叨走远后,苍西关上门,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他知道鹤尘一定会从炼丹炉上找到破绽,但他不在乎。如果鹤尘总是罔顾他人意愿,逼迫他做违心事,他又何必要留下来?他有自己的思想,该顺着自己的想法走。做出这个选择,他不后悔。
苍西磕完头后,平静地离去,鹤尘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喊道:“快点派人在出云观附近搜查,把那花妖逮回来!”
鹤尘当然抓不到季小叨,因为她带着一件能隐藏气息的宝物,那是苍西拿给她的钟毓灵佩。直到很久以后,鹤尘发现钟毓灵佩丢了,这才明白了原因。
苍西离开出云观后,过得并不顺畅。有鹤尘从中作梗,洛易城居然没有一人请他做法。他本就没什么钱,现在只出不进,窘迫得只能在破庙里栖身。
时间长了,他明白洛易城已经没有出路,便决定离开这里,去别处重新开始。
苍西走的是去沈家别院那条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泥泞不堪,仅剩的一双破布鞋脏得看不清样子。
画面缓缓上升,敖倾珞几人看到沈画月坐在破烂的大厅里,睁开双眼,与祁获说了些什么。祁获叹了一口气,探头看看雨势,用一指点在她的眉心。
沈画月浑身一震,再度晕倒,祁获取了她的记忆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沈家别院。
不看不知道,沈画月与梦貘祁获、苍西与柳悦馨四个人的命运一直都有交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祁获走后,苍西来到别院门前。他看见一个富家公子带着下人过来,站在墙边说着什么。富家公子面露恐惧之色,接过下人点燃的三炷香,对别院拜了三拜,道:“沈画月啊沈画月,可不是我害死你的!我虽然割掉你一双耳朵,但我事后真的很后悔!我不是故意的,你死后别来找我啊!我会每个月都派人给你送东西,给你烧纸钱,你在九泉之下好好享用,千万不要来害我!”
富家公子说完,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道:“这是我花大价钱请人做的肉石耳朵,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说罢,他把香放进香炉,又把肉石耳朵连同其他贡品放在别院后门,急匆匆地走回马车。他走得飞快,生怕沈画月的鬼魂会缠上他,临上车前不忘用艾叶拍打全身,撒了一把糯米,最后拿起桃木剑胡乱挥挥,这才放心离去。
苍西不知道内情,看后只觉得好笑。过了这么多天,不知道沈家别院的冤魂有没有超度,本着道士的本分,他走进去一探究竟。
院子里的树多半都不在了,唯有一棵杏树高高耸立。苍西仰头看着树冠,阳光从树上投射下来,分外耀眼。眯起眼睛一看,闪闪发光的不是太阳,好像是什么金属制品。
苍西爬上树一探究竟,原来树上有个大洞,洞口挂着很多奢华的珠宝首饰,时时刻刻反射着阳光。他正在奇怪到底是谁把首饰扔到这里,一阵风迎面而来,洞中散发出恶臭味。
这味道,好像是……
尸臭?
苍西掏出火折子点燃,攀在树上俯身察看,尤叶躺在树洞里,身上的血迹干涸成黑紫色,分明已经死去多时。
苍西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看到尤叶的脸,多少有点印象。从伤口来看,尤叶是被妖类杀死的,没想到他虽然从蝙蝠妖白绒手下救了他一命,但尤叶还是死了。
他想起那天救火的时候尤叶特别积极,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围着这棵树转,当时他没当回事,如今看到洞内玄机,他才恍然大悟。
苍西用绳索套住尤叶的尸体,拉出来平放在地上。尤叶惨死,他做不了什么,至少可以让他入土为安。
横竖别院已经荒废,苍西就地掩埋尤叶,做了一个简易的墓碑。树洞里的若干首饰也都做了陪葬,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尤叶喜欢,就当全了他一个心愿。
苍西从后门出去,关门的时候不经意一撇,居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鹤尘道长急匆匆地从另一条路走过,手拿罗盘,好像在算着什么。苍西知道,鹤尘有一招最拿手的技艺,可以用罗盘追踪妖怪。此法对身体有极大伤害,鹤尘轻易不会使用。能让他动这么大阵仗的,莫非是季小叨?
苍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赶紧暗随鹤尘而去。鹤尘直接出城,一路紧盯着罗盘的变动,一头扎进茫茫林海。
季小叨果然在这里,鹤尘先发制人,一道雷符打中她的后背,喝道:“好你个花妖,看你往哪里逃?”
季小叨忍住背部疼痛,挥手呼来胡蜂,向鹤尘袭去。鹤尘清楚它们的毒性,不慌不忙地掏出火折子,点燃周围的枯枝。
然而胡蜂并没有被浓烟拦住脚步,前仆后继地冲进来,鹤尘招架不住,只好往回跑。
好不容易跳进湖里,鹤尘屏息看着水面的动静。黑压压的胡蜂围在湖面,截住所有的光线。鹤尘等啊等,终于等到湖面亮了,上岸一看,蜂群散去,季小叨也早就不见了。
季小叨没命地跑啊跑,忽然被一根树枝绊住脚步,低头一看,那树枝仿佛有生命力,死死抓住她的脚踝不放。顺着树枝向上瞧,她看见了柳悦馨的脸。
“我们无怨无仇,又是同类,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季小叨压根没见过她,“你认错人了吧?”
柳悦馨笑得狰狞,“听说是苍西放走了你?”
“是我自己跑出去的!”季小叨打死都不愿出卖苍西,“你是谁?你也认识苍西?你该不会是鹤尘老道的走狗吧!”
“你说反了。”柳悦馨轻蔑地看着她,“鹤尘是我的走狗,他这个傻子,我随便骗他几句,他就真的信了。要不是苍西坏事,你哪里会站在这里?”
鹤尘无能,她只好亲自出手了!
“原来是你指使的!”季小叨气不打一处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没有得罪我。”柳悦馨淡淡道,“我只是需要你当我的药引子,帮我炼药。”
“炼药?”季小叨打量着她,“这位姑娘,你病得不清,恐怕吃药也救不了你。我劝你还是放开我,自毁内丹重新修炼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还想要她进炼丹炉炼成药引子?抱歉,她做不来!
“我本来可以放你走的,药引子不是非你不可。”柳悦馨脸色一变,用枝条狠狠掐住季小叨的脖子:“谁让你遇上了苍西!你是不是勾引他,让他心甘情愿地放你走?你这个不要脸的花妖!苍西是我的!”
“苍西不过是我的朋友,你要给我,我还不稀罕呢!少在这里信口雌黄!”季小叨简直觉得她是个疯子。
“口是心非!”柳悦馨根本不信她的话,“乖乖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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