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马上温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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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走下台阶,身后突然有一苍老的声音叫住她:“夫人,请留步。”

梅萼转身,发现寺院大门旁的树荫下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披一身僧袍,只是外面穿了一件灰色的斗篷,手上执了一串巨大的檀香佛珠,除了那件斗蓬,这人均是寺院高僧的打扮。

树荫中,那人的脑袋隐在了斗蓬巨大的帽子中,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及鼻梁下一尺白须。

梅萼不疑有他,立即垂首礼貌问候:“大师好。”

“施主。”那老僧人缓缓行到梅萼身边:“阿弥陀佛,贫僧有话要讲,请施主移步。”

“好。”那僧人将梅萼领至大雄宝殿之中,在佛像庄严神圣的包围中,梅萼静静跪在草莆之上,朝佛祖虔诚跪拜,那老僧人拿了已点燃的香火递给她,梅萼立即接过来,将香火细细按进了香鼎之中。

待梅萼重新跪在草莆之上,那老僧人才缓缓道:“敢问施主可是姓梅,是那梅家嫡亲所出?乳名萼儿。”

“是,大师怎么知道?”

“这宝殿便是梅家之主出资修建,贫僧得已识得。”

“原来如此。”梅萼凉薄一笑:“大师知道是我,想必已知道梅家有一位被赶出的小姐,便也是我了。”

“不瞒施工,贫僧的确略知一二。”

“呵呵,命该如此。”或许在这庄严的环境之下,梅萼的心境很是平和,很是坦然,一切情绪皆如流水般顷洒出来,不留分毫。

“此言差矣,恕贫僧之言,方才放生桥之事,皆落入贫僧眼中,故此贫僧才叼扰施主到此一叙。”

“大师觉得梅萼可怜吗?”

老僧人摇头:“贫僧并不这般认为,施主并不可怜,只是可悲。”

“可悲?”梅萼愣了一愣,立即苦笑:“大师说的不错,我的确可悲。”

老僧人又是摇头:“施主只怕不曾明白贫僧之意,贫僧只是可惜施主是大富大贵之命,竟会落的如此境遇。”

“天意如此。”

“施主说错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智,饿其体肤,是施主过于认命罢了。”大殿中老僧人雄浑的回音一声声响彻耳扉,梅萼稍稍抬头望向了老僧人:“我不明白大师的意思。”

“施主要

明白,世间万物皆因一个缘字而起,有良缘与孽缘之区分,而施主正处于孽缘之中不可自拔,施主不愿拔出脚来,自然深受孽缘所扰,不能回归于天命。”

“梅萼不明白,请大师指点。”

那老僧人转身朝佛像缓道:“阿弥陀佛,恕贫僧直言,依天命,施主实乃大富大贵之人,只是施主被一段孽缘所缠绕,不能走出,那孽缘便缠着施主越陷越深入泥沼,自此,逆转了施主的命行,让施主的命行以反向逆行,转变成嗟叹之命。”

梅萼感觉自己的心被锥了一下,有些不能置信又有些试探的追问:“还请大师明言,那孽缘……”

“非利非欲,而是亲情二字。”老僧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砸在梅萼心上:“施主还需贫僧明示吗?那孽缘便是与施主最为亲近的那一人。”

一方巨雷炸开在梅萼心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如此不顺畅,似乎都无法支撑她在此跪下去:“你是说星星?她是孽缘?不可能,不可能的……”

“出家之人不打诳语,那孽缘实属不祥之气,与之相处,无论是命运还是年岁皆会有所损耗,长久下去,命不久矣,若施主能够摆脱孽缘束缚,自能重回命天宫,扭转乾坤,自此重做人上人,阿弥陀佛,此乃天机,贫僧为报梅家之主济世之恩,甘愿为泄露天机而受煎肤之苦,阿弥陀佛。”

“我不信,我不信……”梅萼有些复杂地跪坐在草莆之上,心内不断流转着这些年的转变,从衣食无忧的千金,沦落为彼时村妇,的确均是因妙星的存在而起,但是一想到妙星的乖巧及贴心,她的心又颤抖了,那些思绪像混乱的线团在她脑海里滚来滚去,越乱她的脑袋越痛,这么些年,除了身怀星星那段岁月,她是第一次这样崩溃的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冕苍与一群兄弟在外面喝了酒准备回江府交接守卫时,正遇着了梅萼,一群人笑闹着骑马穿过街市,隐隐约约自街市角落走出了一个纤细的人影,那人影僵僵直直的,像个没有知觉的游魂,一群人没有注意,等注意时几乎骑马从她头上踩过去,幸亏众人均是训马好手,勉强安抚好受惊的马,众人开口要骂,冕苍这才发现,这个游魂居然是梅萼。

空洞的虚无眼神吓的他一哆嗦,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

么晚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要是遇着了坏人怎么办,要是骑马的是别人怎么办,冕苍急的半死,急忙下了马,一把就拉住了梅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星星呢?”

梅萼空洞的眼里几乎都印不出他的倒影,被冕苍捉在掌中的小手冰的吓人,冕苍脑子一下子就蒙了,不及细想的一把就将梅萼拉进了温暖的怀里,刚喝了酒,他全身都是往处窜的热流,他恨不得将梅萼的每一寸都包进怀中,不让她受冷。

马上的众人惊讶地望着这一幕,半响突然一齐取笑:“哎哟,我的冕大公子,这是谁呀,一声不响的就把人家抱怀里去了,大庭广众的臊不臊。”

“瞧那小娘子走路的没魂样,是不是没等到咱们的冕大公子,寂寞的不行了?”

“哈哈哈,瞧那宝贝的样儿,让咱们看看是谁家的闺女要被他糟蹋了?”

“胡说什么呢?”冕苍的脸臊的不行,谁都知道他虽然年轻,但是酒量却是最好的,比戚云都要好上三分,从来是千杯不醉,现在这脸红的,众人顿时又取笑。

“美人在怀,这小子立马就醉了啊!”

“哈哈,说的没错,冕苍,是哪家的姑娘迷住了我们的柳下惠乙啊?”戚云在兄弟们中是出了名的柳下惠,遇着了再美的女人都是临怀不乱,便落下了柳下惠甲的名号,冕苍经常与戚云一起出入,两人待久了都是一副对女人不感冒的模样,冕苍自然变成了柳下惠乙。

“柳下惠乙被姑娘勾了魂儿,我们的柳下惠甲要独守空房了哦。哈哈哈!”

“好了好了,别取笑了,请你们回去跟我换班的兄弟打声招呼,我晚些回去,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她一人回去,我送她一程。”梅萼像个听话的娃娃一般一声不响靠在冕苍怀中,软玉温香,冕苍此时只是感觉到了梅萼的不对,并没有心情去品味这么一份难得的温柔。

“山一程,水一程,送什么一程,送一晚也无防,机遇难得啊,美人恩好好享受。”

众兄弟在嬉闹中驾马先行。

冕苍这才得空稍推开梅萼的身子,让她露出脸上,那苍白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空洞的眼神,让他心疼的不行,抱起她轻巧的身子上了马,一边惊讶与她如此轻的身体,一边一跃跨上了马:“我先送你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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