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疑窦丛生(1 / 1)
这个宅子可不一般啊!”
黄小春伸着尖尖的鼻子嗅着,每吸一口,便有一丝丝的黑气被它吸走,黄皮子连吸了好几口,随即闭上眼睛,脸上出现了欲仙欲死的表情。
陆窈取出那枚装了一个灵体的死玉,这枚阴气非常的死玉方才能温养一个灵体,而这座宅子里的灵体少说也有十几个,不然不会有这般浓成了黑墨的煞气。
她眯起眼睛。
现下这世间,能镇得住这种规模的煞气,恐怕只有她遗失的本命法宝镇灵珠了!
小时候她神魂不稳,师父便拿出了门派祖传的秘宝镇灵珠给她当做本命法宝,用来安神魂的。
她死后穿到现在这个身体上,小金子被陆探云给了容珺,没有丝毫回应,而她的镇灵珠,居然在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形下出现了。
陆窈唇边的笑意渐深。
老天还是有眼的。
马仁以为陆窈和黄小春的反应是被他家的豪宅震慑,心里既嘚瑟又难过。
毕竟他还是不想纳这个丑女当侍妾。
一踏进破落的宅院,陆窈便感受到一股子刺骨的寒意,周围浮动着黑色的煞气像是活了一样,在他们周围试探。
“瞧瞧这假山造景,水雾弥漫如同仙境。”马仁是个好主人,一边走一边给陆窈介绍自己家的园子。
陆窈不做声。
在她面前,一块嶙峋的破石头周围环绕着黑色的煞气。
“这雕梁画栋,不是顶级的能工巧匠刻不出来的。”
陆窈看着面前因为腐朽而挂在廊中晃**的木梁,撇撇嘴。
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若有似无地传来,而马仁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引着陆窈来到花园石桌。
“大少爷回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走来,脸上笑容诡异,“怎么还带着一个姑娘回来。”
“既然带来了,就一起用晚膳。”一个仆妇走来,手上还托着托盘,身后跟着一溜的侍女。
“来都来了,一起用膳。”
马仁热情招呼。
“这是我家大厨拿手菜,红烧蹄膀,红光四溢,香软爽滑。”
第一个侍女的手上捧着一块绿色腐肉,上面白色条状蛆虫欢快地钻进钻出。
“姑娘喜欢这道红烧蹄膀?”管家热情洋溢地搓手,“一会儿一定得尝尝。”
“呕。”
身后传来文竹反胃的声音。
“这道就更厉害了,用十年老山药熬的山药粥,”马仁十分自得,“你们这些过了苦日子的姑娘一定没吃过,也就是借着这次机会让你们尝尝。”
陆窈将目光移到第二个侍女。
她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糊糊,什么山药陆窈已经看不清了,只瞧见面上三寸长的白毛在黑气中无风自动。
“呕!”
黄小春把刚刚吸进去的黑气又呕了出来。
“你们慢用。”
管家慈爱地看了马仁一眼,带着侍女仆妇退下了。
“马公子,听我一句劝,不要吃。”
陆窈看着马仁抄起筷子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模样,幽幽地开口。
“我不要吃?”马仁瞪大眼睛,“我知道这蹄膀你们穷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次,这样,你先放开吃,一会儿我让管家给你们打包一份走。”
“姑娘,这也算是报答你刚刚的恩情,这样你就不用进我后院,怎么样?”
马仁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目光闪闪地看着陆窈。
“不怎么样。”
陆窈反手就给马仁后脑上拍了一张符箓。
她本来打算省着用,可马仁都要给她打包腐肉了。
马仁整个人却为之一振,脑子里像刮过一阵清风,把浓浓的雾霭尽数吹散,浑浊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
“我这是……”
陆窈抬手指了指面前破烂的宅子。
“还是碧瓦朱甍吗?”
马仁不可置信的目光定格在眼前那破了一个大口子的烂木门上,狠狠眨了眨眼,抬手又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待他看清自己准备吃的东西,脸色从白转向红最后又变青。
“呕!”
陆窈看他这样便知道这人已经清醒了。
陆窈做了个手势,旁边的文竹上前一把捞起腿脚发软的马仁。
“带路去见令尊吧,马公子。”
陆窈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些侍从都被灵体上了身,但他们不是关键。
宅子里被人下了阵法,聚集了十里八乡的阴气,用来养灵。
有人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灵体也不例外,这个地方的头头,恐怕就是马仁的父亲,马县令了。
马仁呕到弯下腰,扯着陆窈的衣袖,明明是一个壮汉,可声音里带着哭腔。
“姑娘,我之前吃了这些东西……”
“求姑娘救我!”
陆窈目露同情地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不是我们没吃过好东西,实在是你这的东西太好了,我们真没吃过。”
马仁欲哭无泪。
他原本不是这样自大嘴碎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轻浮了。
想到自己刚刚在陆窈面前数次嫌弃人长相,还炫耀自家腐烂的吃食和破败的宅子,他想一头碰死了事。
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唱戏声传来,马仁想到自家亲爹,只能强撑着把陆窈引到了一扇门前。
面前的木门破损程度和大门有的一比,陆窈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上房门,“咔嚓”一声,整扇门轰然倒地。
一旁,马仁腿软到站不住,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更记不起自己之前是怎么嫌弃陆窈的容貌,一个劲儿地扒着陆窈的胳膊不撒手,嘴里碎碎念叨:“姑娘救命。”
随着门倒下,里面唱戏戛然而止。
陆窈抬脚进去,浓浓的黑雾把她笼罩,影影绰绰之间,她看到一道丽影对镜而坐,身着洒金大红女式戏袍,翘着兰花指,正在梳理一头长发。
“仁儿,带姑娘回来了?”
温柔的女声询问道。
陆窈挑眉,看着扯着自己衣袖不撒手的马仁,“我要找你爹,不是你娘。”
马仁的喉结止不住地上下颤动,良久之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就是我爹。”
说着话,那头戏装丽人转过身。
文竹没忍住骂了句娘。
只见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上扑着厚厚的粉,死白死白,大红嘴唇下,胡须还在颤巍巍地飘动着。
“爹啊!”
马仁终于没忍住哭出声,扯陆窈的衣袖擦眼睛。
“马县令。”
陆窈凉凉开口,指尖夹着一张符。
“该醒醒了。”
马县令抹着厚厚眼妆的眼皮一挑,嗓音尖细,“仁儿怎么找了这般丑的姑娘回来,爹爹我呀,不满意!”
那个带着脂粉味的眼风激得马仁就差抱陆窈大腿了,“姑娘,救我爹。”
陆窈扯扯嘴角,这一路上她刻意维持着脸上伤口溃烂来遮掩美貌,不知道听了多少关于自己丑的话,唯独这次让她有点恼火。
上前,一把将手中的符贴到了镜子上。
身后传来马仁哭天喊地,“姑娘,贴错地儿了,要贴我爹身上啊!”
“闭嘴,”文竹一巴掌拍上马仁的脑瓜子,“我们小姐做事自然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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