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沉睡(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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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飞睿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坐在他另一边的成夫人和成二夫人则是有些不安地交换着眼神。

他一早就来到了桂院,以为他定是知道些什么了,因此成夫人和成二夫人脸色俱有些沉重,毕竟睿儿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孤女的清白,不是吗?

温忠也是忐忑不安地望着成飞睿。

良久,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终于张口了,却是说出让他们大吃一惊的话来,“娘,我会如期和表妹拜堂。”是轻儿先背叛了他,不是他负了她。

什么?事情与他们想像的怎么差这么多?在场的人不管知不知情,都是一脸的惊愕。

片刻,成夫人才醒过神来,捉紧机会道:“你自己答应的事可不要反悔。”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他答应和雅儿的婚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孩儿晓得。”反正娶谁不都一,成飞睿冷然道。接着站起来,道:“孩儿还有事要处理,娘要是没什么事,孩儿就先走了。”

“睿儿。”成夫人出声叫住了他。

成飞睿无语地抬头望着她。

成夫人有点心虚地低头抿了点茶,才试探地道:“昨晚书憨把我叫到荷居,你和聂姑娘……”吵架了?

“娘。”成夫人还没问完,就被成飞睿给喝住。

被成飞睿这一喝吓得停了口,成夫人和成二夫人等人怔忡地望着脸色难看的他。

成飞睿深吸了口气,道:“和表妹的婚事,孩儿已经答应,以后孩儿和轻儿的事,娘就别管了。”说完,就转身离去。

三天后

成飞睿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看似平静的他,眼睛却不时地望向客厅,手紧握着茶杯,就怕自己一个冲动,会去看她。

周围的下人站得直挺,直视前方,不敢四处张望,少爷这几天的脾气很不好,稍微一个不顺心,就会有人倒霉。

不一会儿,胡子银白,长到胸前的老大夫在书憨的带领下进了客厅。

“老太医,她为何还不醒?”成飞睿从椅子上站起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心急得顾不上礼貌了。

“成少爷,依小的看,聂姑娘是有心病,不愿醒来。而她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以现在只能靠水来支撑生命的情况下,恐怕拖不了多久了!”心病还需心药医,他只是大夫,而不是神仙,因此无能为力。

“你是皇城最好的大夫了,也无能为力吗?”心微微颤抖了下,成飞睿手中的茶杯掉下地,吓得周围的下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那天离开时,她明明还是清醒的,为何却一睡不醒,她这是想抗议什么吗?可明明是她的错,为何要这样?

原来聂中轻这一睡就睡了三天,而采儿当天晚膳时分见聂中轻还不醒,便进去叫人,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忙让人通知了成飞睿,成飞睿顾不得其他,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大夫是来了,却说病人只是疲倦过度没大碍,吃两剂药就没事,谁知她吃了药还是没反应。

而这位大夫并不是自家药铺的,他曾经在宫里任太医一职,现在老了便辞了官职。说他是全皇城医术最好的大夫也不为过,就连现任的太医也对他十分的尊重。

因聂中轻一直昏睡不醒,因此才在昨天把他请来,如今病人药吃了几剂,却还是不见好转,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纵然如此,成飞睿还是忍着一次也没去看过她。

“成少爷,老夫今儿是最后一次来,若是聂姑娘喝了这次的药还是不醒,就请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麻烦老太医了。”成飞睿心不在焉地道了声。

“老夫那里还有病人,就先行告辞了。”老太医微微躬身道。

“我送您出去。”成飞睿走向老太医道。

“成少爷请留步,让这小子送送老夫就是了。”老太医摸着银白的胡子望向书憨道。

说来,这老太医可以说是最没架子的人了,不然,他大可不必来这的,成府虽略有薄产,却还不一定请得动他,这也可以证明老太医的为人不拘小节。

“那好吧,书憨,你送老太医出去。”

书憨应了声,望向老太医恭敬道:“老太医请随小的来。”

老太医轻轻颔首,突然望向成飞睿道:“成少爷,心病还需心药医。”说完,便随书憨出去了。他做了这么些年的太医,也为宫里不少的娘娘看过病,怎么会看不出聂姑娘唇上和脖子上渐淡的淤青是怎么一回事呢?只是是谁所为,这是人家的私事,他却不会探究。

成飞睿怔忡地望着老太医的背影。

聂中轻的昏迷不醒急坏了成三姨娘和成可人,她们现在大多数时候都在荷居陪她,同时也对成飞睿的不出现感到惊疑,若是以前聂中轻就是破个小皮,他也是紧张得不得了的。

“三娘,你说中轻姐姐会不会有事?”成可人看着聂中轻愈显苍白的脸问道。

“放心吧,她一向坚强,会没事的。”成三姨娘安慰地拍拍可人的手道。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她不相信中轻会因被睿儿侵犯的事儿就昏迷不醒,那么一向淡然处之的她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什么样的心病让她连面对也不愿而选择沉睡?

成三姨娘看了眼一旁眼眶红红的采儿,采儿一直跟着中轻,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每次问起来,她就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着摇头。

桂院

“心病?”成夫人道,和成二夫人相视了眼,难道是因那事儿。

“是的,二位夫人,是老太医说的,他说聂姑娘身体上没大碍,之所以不醒来,是她不愿意醒来。还说再这样下去,恐怕……”温忠暗示道

“姐,她要是死在成府就糟了。”成二夫人的忧心忡忡道。

成夫人沉默不语,二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不管怎样府里死了个客人总是麻烦,但她也是不知如何才好。

她一直对睿儿不为聂中轻的清白一事来问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想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根本早已失贞,而对像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儿子,当然也有可能不是。

要佯装什么都不知的她不便找书憨来问清楚,只好胡乱猜测。不过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计划成功了。

聂中轻一直沉溺于平静的黑暗中,不想睁眼面对这尔虞我诈的现实。

正在她要沉入永久的黑暗时,却看见前方有光,她走过去一看,却见到熟悉的坟墓。

她回来二十一世纪了吗?聂中轻不知,她走上前去,伸手摸着熟悉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两个相依的名字,这里躺的是她的至亲,她曾经怨到极点的父母。

“爸爸,妈妈,对不起,以前是轻儿不懂事。”她现在终于知道了母亲的心不由己,原来爱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却也伤人最深。

“傻孩子,是我们的自私让你受苦了。”此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熟悉的声音让得聂中轻心一颤,寻声一看,只见一男一女就站在她身后,她惊呼道:“妈妈,爸爸。”

“轻儿。”那对男女冲温柔笑道。

亲人的出现让得聂中轻眼泪下子流了出来,明知他们已逝,她却一点也不惧怕地扑上前,“爸爸,妈妈。”

男人和女人也伸手搂住他们的宝贝。

半响,他们才放开了彼此,女人望着女儿眉目间熟悉的轻愁,她曾经在镜子里看到过自己这样,知道女儿定是恋爱了,不禁道:“轻儿,你恋爱了吗?”

“嗯,但女儿爱错了人。”面对亲人,第一次,她有了倾诉的冲动。接着聂中轻就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说了出来。

男人和女人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他们担心地面面相觑。

男人难得出声道:“轻儿,不管结果怎样?都不要做傻事。”他亲身经历了爱人的离去,不想女儿也步上爱人的后尘。

聂中轻望了眼脸露担忧的双亲,坚定地颔首道:“你们放心,轻儿会好好活下去的。”

女人这才放心地笑了,道:“轻儿,你该回去了。”说完,女人伸手一推猝不及防的聂中轻。

聂中轻一惊,想伸手捉住他们,才刚见面,她不要这么快就分开,不要这么快就回去面对那个人。

女人望着聂中轻渐渐消失的身影,喃喃道:“要快乐啊!”

男人走上前,搂住女人的肩,“我们的女儿一向坚强,她会让自己活得自在的。”至于快乐,就要看她放不放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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