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用兵之道(1 / 1)
凌月看着夏康,说道:“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并不能说明我了解你。与其说我是了解你,倒不如说我见过太多和你相似之人,所以不需要了解,便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凌月说道,“从我第一次在苍国辱骂流夜的时候,我就从你的话语中感觉到了恨意,一路上你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沉稳,刚毅,直到在柳州城外,我被六名女刺客袭击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与刺客拼杀,眼神里满是杀戮,那种杀戮让你觉得满足,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欢喜。随后,你回到朝廷,行事谨慎,处处小心,并没有因为皇上册封你位康王便目中无人。这样一个人若说你没有野心,打死我也是不相信的。”
“是我小看你了……”
“并非是你小看我,而是……你我身处不同世界。”凌月将账本丢给夏康,挑衅道,“如果你还不能明白我说的话,那就看看这些账本,等你什么时候看懂了,也就能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了。”
夏康摇头:“看不懂,普天之下除了上一任院长,只有慕容凌月你能看懂这些账本,上面记载的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就是阿拉伯数字罢了,不过也难怪。”凌月说道,“这就是我说的,你我身处不同的世界。”
“看来能够和你身处同一世界的就只有七弟了。”
“不,就算是无尘,于我也是不同世界之人。”凌月顿了顿,接着说道,“真正与我同一世界的,天下只有三人。”
“哪三人?”
“其一,死去的院长。其二,江墨竹。其三,柯承洋。”
夏康沉思片刻:“院长与你都能看懂这些古怪账本,江墨竹与你可算是青梅竹马,那江墨竹似乎与你并无多大联系才对,为何他也算作一个?”
“我这些天翻看了柯承洋所破案子,请问王爷,可否看过柯承洋所递交的书案?”
“监察院的书案,岂是我可随意翻看的?”
凌月笑着从一堆账本中挑出一份卷宗,丢给夏康:“那你自己看看。”
夏康疑惑着接过,细细翻看,只是越看到最后他眉头越发紧蹙:“这个……虽然能够看懂,但却似乎又不是那个意思,总有一知半解的感觉。”
“你看不懂,但是对于我来说确实清楚得很,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柯承洋和我是同个世界的原因。另外……”凌月眸色凌厉,直视夏康,“或许有一日,王爷和无尘会联手抗敌。”
“联手抗敌?敌人是谁?”
“江墨竹。”
夏康眸色连连变幻,他本以为凌月所说的是莞皇后腹中的龙种,却不曾想到她说的竟然是与她一同长大的江墨竹。
“为什么是他?”
“没有为什么,撇开其中原因不谈,王爷你久经沙场,定然熟悉兵法,那可知用兵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因地制宜,天时地利人和。”
“这些固然重要,但最为关键的却是……高度统一。”
“高度统一?”
“没错,也就是所谓的军令如山,但却无法做到真正的高度统一。除此之外,也无先进武器,大炮之类的竟然都没有出现,实在匪夷所思。”凌月看着夏康疑惑的神情,缓缓说道,“所谓的大炮为火药制成,只需数枚齐发,任你是铜墙铁壁,也会化为灰飞。”
“竟然那么厉害的东西?”
“有,怎么没有。”凌月半眯着眼睛,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以为院长为何能够掌握整个天下?世人皆认为院长可怕,却不知真正可怕的是银子。你不会明白的……这点就连江墨竹也未曾明白,不,不,应该说是顾离。哈哈,王爷,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是不是?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关于这点,王爷最好永远记得。若是有一日,你的匕首对准了无尘,那么我也一定会将匕首插入王爷你的心脏。”
“若是有一日,无尘负了你,那又当如何?”
凌月莞尔一笑:“负我?呵呵,看来知我者还真的只有无尘一人。”
“恩?你这么说,我可否理解为你在逃避这个问题?还是说你不敢面对?”
“那么,你又了解无尘么?”
“七弟虽然云淡风轻,但我知道他心中还是想成就帝王霸业的,但正如凌月你之前所说那样。但七弟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双手不愿沾染亲人鲜血。但论大局,或许他还是会负你的。”
凌月摇头,不以为意:“当初我也以为,无尘虽有帝王之心,但却因为无法面对亲人流血而显得软弱,但现在却发现,那完全是大错特错。无尘真正的弱点在于决然和矛盾。”
“决然和矛盾?”
“无尘并非因为无法面对亲人流血而软弱,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无视任何人,无法爱上任何人。这种性格是残缺的,换句话说就是不正常,不正常的人是无法存活于世的,所以他必须假装,假装正常,像平常人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这种扭曲的性格造就了他的决然,只有决然才是他唯一能够自主的感情,可这种感情却会将他推向深渊。”
“是么……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过。”
凌月叹了口气,她只能尽量用夏康听得懂的语句来说,若是放在那个世界,她只需一句神经问题便可让人明白,但是在这个连神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代,让她如何仅仅只用四字就将问题说明。
无奈,凌月继续解释道:“这因该算是心病吧,我也只能这么说。”
“那么,让你觉得我必须和七弟联手抗之的江墨竹,又是如何?”
“你还真是得寸进尺,但对于江墨竹,我也只能说日后他一定会覆灭整个天下。到时候只能看麒麟究竟选择谁了,呵呵……”凌月目光向夏康身后望去,面容柔和,“流夜,怎么今天不睡懒觉了?”
流夜歪着脑袋,慢悠悠地走进屋子:“啊,累死了,做了一夜噩梦。”
“恩?什么梦?”
“我梦到绿豆糕了,满屋子的绿豆糕都快把我给闷死了,怎么吃都吃不完。”
凌月扑哧笑道:“那些被你吃了的绿豆糕,找你索命来了。”
“王爷?”流夜侧首,紧紧盯着夏康,“好浓重的杀气。”
“流夜你在开玩笑么?”
“没有,没次王爷见到我,都会泛起极为浓重的杀气和恨意。不过……嘿嘿,王爷你杀不了我……”说完,流夜一脸得意地走向凌月的床铺,倒头就睡。
就本身而言,夏康对流夜并没有任何怨恨,只是每当看到凌月那张阴柔俊美的脸时,就会想起自己的生母,正是被一个面容阴柔俊美的宦官所害。而流夜与那名宦官,眉目间却也有着几分相似,恭顺中带着高傲。
“真嚣张啊……”夏康将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致使整个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嚣张么?我倒觉得这样很好。”
“之所以那么嚣张,是因为武功入了宗师境界?”
凌月摇头:“嚣张和武功强弱没有关系,我倒觉得在苍国的流夜才是真正的嚣张。”
“如此么?”
“难道不是如此么?”
“早朝要开始了……”夏康起身,拂袖离去,未曾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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