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能批量（1 / 1）

凌月挑眉，笑着说道：“好，梅大人的酒自然是要喝的，只是……今日没有时间，不如改日吧。”

“好。”梅念法爽快地拍了下桌子，说道，“那就等院长有时间，咱们要好好喝上一杯。”

转眼已是初冬时节，草木也由原本的翠绿盎然转变为白绿色，不过就算如此，却也别有一番韵味。池水间的红色锦鲤纷纷沉入水下，不似以往那般跃出湖面，嬉戏玩耍。在日渐浓重的萧条中，已经逐渐有了年味。

回廊下，凌月手捧铜炉，神情落寞。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落寞的情绪，自从那一次，她猜到能够有方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后，落寞的情绪便逐渐蔓延开来，并且即将发展为绝望。

流夜自然注意到凌月的反常，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去问凌月为什么，每当他望着凌月的背影，虽然近在咫尺，却觉得那分明是站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凝望良久，凌月回到屋子里，为自己泡了一杯茶，怔怔地望着氤氲茶雾，不说话。

杏儿端着刚刚做好的点心走进屋子，轻声说道：“公主，这是您最爱吃的点心，吃些吧。”

“谢谢，杏儿你先下去吧。”

杏儿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到了喉咙口的话又给咽下去了。凌月对他们很好，但是很多时候她觉得凌月并不是对他们好，而是完全不管他们，似乎对于凌月来说他们只是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姐，你多少吃点。”流夜劝道。

“我不饿。”凌月说道，“我现在哪有心情吃这点心啊……宝庆阁楼，皇上拿了去后，却只是放在密室之中，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写什么。”

“这么多天，姐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担忧么？”

凌月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日子过得太安逸的话，会出问题。”

“那找些事情来折腾一下？”

“那也要有事情让我们来折腾一下啊，总不能没事情咱们弄点事情出来吧。等等，为什么不卖点香水呢？”

“姐你要卖香？”

凌月很坚定地点点头，满脸兴奋：“哈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看着凌月仰天傻笑，流夜忽然发现原来他的这个姐姐是恨自恋的，而且不是一般的自恋。

说做就做，没几天，凌月就利用监察院的优势找到了整个夏国最好的三位调香师，不过她最终选定的只有两位，因为剩下的那一位在见到流夜后就开始眉目传情，凌月多次警告无果后，只能将赶出临云。饶是拥有了凌月最优秀的两位调香师，凌月依旧觉得不满意，虽然他们所调制的香确实堪称商品，确切来说应该是绝品，但耗费时间太过漫长，一小瓶的用量竟然要费时十多天，这可怎么得了，就算是奢侈品，如果不能做到批量生产又有什么用呢？

为此，凌月找调香师谈过很多次，但那两位调香师却说批量生产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香水以及香粉中某些原料是极为珍贵，极为难得的，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做到批量生产？

其实仔细想想调香师说的也有道理，如果选用普通材料的话，那么根本就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了，还谈什么珍贵呢。

“公主，还在想如何才能够批量？”林白一袭木烟色罗莎长裙，柔顺绮丽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眉目流转间则有几分说不出的动人妩媚，她就是两位调香师中的一位。

其实，凌月之所以选择林白，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当时品闻林白所调制的香时，竟然让凌月有种熟悉的感觉，类似香奈儿五号一样的味道，让她有种回到那个世界的错觉。

而另一位调香师则是位年过而立之年，长得跟关羽差不多的长须男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将四肢精悍，面色呈现红色的罗蒙与调香师联系在一起。只是，罗蒙所调的香总能让人微微陷入幻境，然后在幻境中沉睡，并且看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亦或梦境。

所以从这一层面上来讲，罗蒙的技艺要比林白高一些。

凌月回过头，看着林白：“是啊，如果不能批量生产，那还有什么用处呢。”

“为什么一定要批量生产？物以稀为贵，独一无二不是更好么？”

“若说珍贵，拈花一笑最为珍贵，可我也没看到蓝家多有钱啊。独一无二虽然很好，但那种东西根本就是有价无市，薄利多销才是赚钱的王道，王道啊。”

“是么？”林白有些似懂非懂，这也难怪，光是弄懂批量两个字的含义，就花去了她不少时间。

“不要露出那种疑惑的表情，一定是要批量的。”

林白颔首，想了会，目光瞥见罗蒙从远处走来。说真的，罗蒙走路的姿势更像是将军，而不是每天和各种香料打交道的调香师。凌月双手搭在栏杆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气，然后朝罗蒙挥挥手，喊道：“刘皇叔不在这里，你回去吧。”

远处，罗蒙笑了笑，露出一排极为憨厚的大白牙齿。对于凌月的这种打招呼方式，他已经习惯了。不过罗蒙一直弄不明白，刘皇叔到底是谁，但是罗蒙却也补愿意问。

“来找刘皇叔么？”凌月像往常一样，半开玩笑地问道。

“不是。”罗蒙也像往常一样，很认真地回道。

“罗蒙，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刘皇叔是谁呢？”

“公主你如果想告诉我，就算罗蒙不问，公主也会说的。否则，就算问了，又能如何？”

凌月竖起大拇指：“有个性，不过很欠抽啊！好，本公主今天决定微服私访，顺便试试你们调的香。”

“啊啾……”流夜睁着死鱼眼，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出来，刹那间原本呆滞无神的双眼忽然变得异常阴冷，直勾勾地望着林白和罗蒙。

凌月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流夜一脸阴沉地走到两位调香师跟前，然后用冰冷地口吻道：“你们谁在香炉里放若水了？”

若水，如水般会流动的一种**，只在水蝴蝶的翅膀中含有，虽然收集很难，但水蝴蝶并非珍惜之物，所以若水的价格在香料中只能算是中上。

“我放……”

不等罗蒙说完，流夜又连打了五个喷嚏，随后以极为怨毒地表情盯着罗蒙，看的罗蒙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半天才愣愣地说道：“我，我喜欢女人。”

嘎——我喜欢女人，什么跟什么？

流夜的脑袋顿时陷入一片空白，但仅仅三秒钟后他理解了罗蒙的意思，原来罗蒙竟然以为自己暗恋他，随即流夜又走近你了两步，恶狠狠地对罗蒙说：“你以后要是再敢在香炉里放若水，我保证你不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那喜欢什么？”凌月很配合地问道。

“喜欢自己……”流夜缓缓吐出四个字。

凌月倒吸一口冷气，睁大眼睛望着流夜：“弟，你口味好重。我们要微服私访，流夜你去么？”

“去，当然要去，不然哦怎么在半路上弄死这个红脸的家伙？”流夜瞥了眼一脸无辜的罗蒙，轻飘飘地说道：“不要在我面前装无辜，你还差得远呢。”

我本来就很无辜，用得着装么？罗蒙当然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所以说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罢了。比起凌月，罗蒙更害怕流夜。虽然他不知道流夜武功究竟如何，但出于本能亦或直觉，他知道流夜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