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破奸计(1 / 1)
少妇刚晕过去,中年男人便俯身上前,重重一巴掌将她掴醒过来。
秦赏夕瞥了一眼那少妇,只见她发髻散落凌乱,头发上、脸上、肩背上皆是尘土,身上隐约可见几处擦破出血的地方,一张苍白的面上,因为疼痛,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两瓣唇也苍白得几不见血色。少妇使劲咬着早已苍白的唇,却依旧压抑不住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
壮硕汉子鄙夷地瞧了地上的三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秦赏夕身上。他操着一口溟州方言讽刺道:“你这小贱人内力不弱啊,这么快就醒了。”粗声粗气却又沙哑至极的嗓音,给这洞穴平添几分恐怖。
秦赏夕绝非胆小怕事之人,当即指责他道:“你是疯子啊?这么对一个女人!”
壮硕男子见她对自己出言不逊,扬起大手就要朝她脸上掴下去,秦赏夕毫不客气地怒目相视:“你除了暗算别人和打女人,没有别的本事了吧?!”
粗、大的手掌在半空停住没有掴下去,中年男子慢慢收回手,黯淡的双目里突然透出狠戾的杀气:“等我把谢潇华也抓来,看你哭不哭!”
秦赏夕嗤笑道:“就凭你?”
她虽然在嗤笑,心里却没有丝毫底气。能抓住谢云起的人,自然也有办法抓谢潇华。潇华,你可千万别中计才好。
壮硕男子看秦赏夕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在谢云起没醒来之前,我不会动你。我会先将谢潇华抓来,再让你们一起受刑,我要你们三个,每一个人都要一边承受痛苦,一边看另外两个人承受同样的痛苦!”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们?”秦赏夕觉得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壮硕男子道:“等我把谢潇华也抓来,自然会告诉你。”他说完,返身昂首离去,只留下一串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大笑声。
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处,青衣少妇这才放声叫痛。
秦赏夕心中生出几分敬佩之意,这女子是个硬骨头哪!
她刚一念至此,忽觉身下一片濡、湿,于是偏过头向身侧瞧去,只见那少妇身下一摊血渍,有些甚至流到了自己身下。
看着少妇微微隆起的腹部,秦赏夕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无法帮助少妇减轻伤痛,最后只能问了一句很多余的问题:“你怎么样?”想了想,又道,“你要撑住,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少妇痛得纠结在一起的眉毛,终于略略舒展,然而,那少妇却只是冷冷瞥了秦赏夕一眼,轻哼一声,又咬紧下唇闭了嘴。
秦赏夕觉得这少妇对她的敌意很是莫名其妙,但她不愿与一个受伤的孕妇计较,只当那少妇是心中难过,将自己一番好意误解了,便继续劝道:“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你如果痛,就叫出来吧,不然会憋坏的,不要硬撑了。”
少妇依旧是冷冷瞥了秦赏夕一眼,而后将头转开不去看她。
秦赏夕无奈地叹了口气,复又去看谢云起,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眉睫安稳收敛,呼吸缓慢绵长,整个人有种忧郁安静的气质,与平日里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相去甚远。
他心里,应该藏着很多伤痛吧?秦赏夕微微叹息一声,心中道:你又何必苦着自己?忘了袖袖有那么难么?
一旁的少妇不知是不痛了,还是痛晕过去了,不再呻吟,山洞里安静下来。
秦赏夕望着头上斑驳的洞顶,开始想着该怎么逃出去。
太平村郊。
谢潇华先是看到谢云起的坐骑,那匹马一动不动站在墓碑不远处,竟然闭着眼睡着了。接着,他又看到叶镜寒墓碑前一侧,有一行被踩踏扶倒的杂草,便想过去瞧个究竟。他行了两步,忽又觉得不对,立时放慢了脚步。他行走在杂草间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于,他软软躺倒在杂草间,看似沉沉睡去。
壮硕的中年男子很快出现在谢潇华脚边。他大手朝谢潇华脚踝处抓过去,谢潇华突然睁开双目,右脚尖迅疾踢向他手腕。
那汉子没想到谢潇华装晕,先是一惊,继而手势一换,躲过谢潇华脚尖,改抓为指,直点谢潇华涌泉穴。
谢潇华哪容他点到,右脚避开他指力,左脚迅疾跟上,直踢他小腿,手上也没闲着,朝他身上分弹出四粒石子,直射他左右肩头及眉心和腹部。
中年男子忙一个侧身,躲过谢潇华的反击,谢潇华人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连衣袂都不曾动一动,却随着中年男子的身形,迅速变换躺姿,转至男子身后,双足朝他后心踢去。
中年男子大骇之下,凌空一个翻身躲过谢潇华的攻击,他人尚在半空不及落地,便一扬手丢出一个锦球,那锦球飞至一半便凌空炸开,爆出一蓬白色粉末,粉末一遇空气,立刻化作淡淡雾气。
谢潇华方才一直在闭息,此时本就难再坚持,见对方使出杀手锏,立刻远远退开。
待白雾散去后,中年男子早已不见踪迹。
不远处,又有彩蝶在碧草间翩飞,很快飞至谢潇华近前,谢潇华毫不客气地弹出一枚石子,将那只蝴蝶射落。
他走过蝴蝶时,再次闭息,直到远离了那只蝴蝶这才又开始呼吸。
谢潇华一直走到谢云起的坐骑前,自言自语道:“好好的马,竟然大白天睡觉,我都走得这么近了也不醒,必定是中了迷药之类。我还纳闷,什么迷药这么厉害,原来竟是‘迷蝶香’。”
既然是“迷蝶香”,那么,那个中年男子应该是蝴蝶谷谷主何剑卿!
谢潇华虽不涉足江湖,但多年游历,对江湖事务也有所耳闻。据闻何剑卿拳脚功夫不弱,且擅使迷药,下迷药的功夫乃是一绝。只要何剑卿想迷倒的人,不管对方警觉心再强,都极有可能给他钻了空子被迷晕过去。不但如此,何剑卿还是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虽然年逾三十,却仍旧风流俊雅魅力不减。可是刚才那个满脸络腮胡子,体型高大壮硕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众人口中的美男子!但是他下迷药的功夫又确实是一绝,若非自己看到大哥的坐骑心中生疑,做戏装晕,自己恐怕也已经被迷倒。若非自己早就听过“迷蝶香”,即使没有被何剑卿迷倒,在何剑卿走后,自己恐怕也得被那只蝴蝶迷倒。据闻,何剑卿可以在蝴蝶的翅膀上涂抹“迷蝶香”,利用蝴蝶给人下迷药,此招最让人防不胜防。虽然每只蝴蝶的翅膀上,只藏了少许“迷蝶香”,那威力却足以对付三五匹马,何况人呢。
莫非大哥和赏夕都被他迷倒了?想来不无可能。
可是,何剑卿为何突然跟谢家作对?莫非又是受了孙英奇的指使?
一念至此,谢潇华循着何剑卿去时方向追踪而去。他沿着被人踩倒的杂草一路追出了这片荒草地,来到一处田间小径上。脚步到达这里后便断了,谢潇华在周围查看了一圈,再没发现有什么可疑行迹。可是那行扶倒的杂草,确实是到了这里的!
他心道:难道此人还会遁地不成?
谢潇华自是不甘心,在附近寻了一圈又一圈,竟然再未看到任何可追踪的行迹。谢潇华停在当下沉思,何剑卿究竟是用什么办法离开的?竟然可以不露丝毫痕迹?
他正在沉思之际,身后传来一阵极轻微极迅捷的脚步声。
谢潇华警觉心猛地提起,倏然回头,却见来人黑衣长剑,面容冷峻,身姿瘦削,正是是江上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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