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1 / 1)
待何剑卿离去,秦赏夕这才去问谢云起:“你确定潇华能对付何剑卿?”反正她心里是没底,谢潇华武功虽好,但是江湖人士的手段,他却未必对付得了。
谢云起笑道:“潇华有个好帮手,那人一定能对付何剑卿!”
“潇华有帮手?是谁?”
“江上玄!”
江上玄?秦赏夕认为自己听错了,也可能是谢云起说错了。
谢云起见秦赏夕一脸的惊疑不信,便将洛小小拜托自己传话,自己却以此要挟江上玄的事,尽数告知秦赏夕。最后又道:“我不是存心骗你,只是你当时为江姑娘的事头疼不已,洛姑娘的事,你就算知道了,也无力顾及,平添一桩心事罢了,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赏夕,你不要再为这件事生气了,好么?”
他为了她,早已遍体鳞伤,即使他真的是存心欺瞒,她也绝不会怪他,何况他还是为了她好!
秦赏夕忙道:“当日是我自己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糊里糊涂就生你的气,你别怪我才好!”
谢云起道:“此事本就是我瞒你在先,我又怎能怪你?”
秦赏夕忽又笑道:“真看不出来,你居然也会如此耍赖!果然是无商不奸啊!‘上梁不正下梁歪’,哥哥已然如此,弟弟想来未必能好到哪去。只怕潇华也要用此事要挟江上玄了!”
谢云起也笑道:“依潇华的性子,只怕做得出这种事的!”
秦赏夕笑意更浓:“江上玄可是被你们兄弟两个捉弄惨了!”
谢云起脸皮还没厚到做了这种事还能理直气壮的地步,当下面露赧颜。
秦赏夕不再取笑他,又道:“云起,我知道我们现在哪里?”
“哦?”
“这里就是我爹和袖袖墓碑后面不远的小山丘。”
谢云起苦笑道:“何剑卿倒是会找地方。他是不是算定了潇华既然找到了栖凤山,就不会想到他又回到了叶叔叔墓碑附近呢?”他说着,竟然单手撑地,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秦赏夕大为惊异:“你能动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力气?”
谢云起解释道:“我没有吸那么多迷药。我在叶叔叔墓碑附近察觉到微风中传来的异味,已经料到暗中有人。我怕你已经落入那人手里,所以想佯装中了迷药,让那人也抓了我。但是不清楚这药发作起来时是何症状,怕装的不像,只好吸了一点进去。这迷蝶香当真厉害,我到现在才能动弹,只是还不能行动自如。”
原来如此。秦赏夕此刻心中竟说不上是感激还是难过。谢云起为了她,可算不顾生死,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她,却不能爱她?
感动与遗憾齐齐压上心头,秦赏夕一时间竟只是痴痴望着谢云起。
“谢公子。”一声虚弱的呼唤,将秦赏夕的神思拉了回来。
谢云起被她那般盯着,又不好提醒,生怕一提醒,二人难免尴尬,若让秦赏夕发现自己早已知晓她的心意就更糟糕了。正为难之际,听到旁边的少妇叫他,他如获大赦般回过身子去看那少妇。
那少妇面色与唇色皆已灰白,她弱弱地道:“谢公子,我曾经对天行说了一句戏言,让天行用世上仅有七颗的‘避血珠’将来为我儿做满月之礼,以佑我儿可以平安健康长大…..我不知道天行竟然真的想方设法取得‘避血珠’……偏巧孙英奇手上就有一颗……天行为了得到‘避血珠’所以就答应他,帮他对付你。天行虽做得不对,可也算…..遭了报应…..啊--我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的报….啊….报应”少妇坚持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连续痛叫出声,“啊--啊”
避血珠乃是上好的补血活血之物,若使用得到,女可驻颜,男可延年益寿,而且还是天靖国人眼中的吉祥物,可以保佑人健康平安。那少妇有此玩笑话,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少妇此时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谢云起见少妇痛苦不已,便道:“你再多坚持一会,我弟弟马上就到,他会救我们出去!”
少妇强行稳住身心,惨然一笑:“我这个样子,就算出去,也活不成了,不过是再白白拖延几天,受几天活罪。啊……谢公子,我看得出你……啊……你是个好人,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少妇说完这句话,再也撑不住,只是不住躺在地上哀号,一张脸白里泛青,恐怖如鬼怪,腹上被老鼠撕咬出的血洞,有几行细细的鲜血汩汩流出,那样子当真可怖至极。
“这…..”谢云起一时发愣。这少妇性子之烈乃是他生平仅见。那少妇本来对他极不友善,此刻竟然放下烈性拉下脸来求他,看来也是实在熬不住了。可是,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求….求…..啊---”少妇哀求地看着谢云起。
秦赏夕实在看不下去了,也道:“云起,你就答应她吧。”
谢云起咬了咬牙,朝那少妇身旁挪了过去,而后,伸出右掌,朝那少妇口鼻上捂了下去。
也不知少妇是疼地还是求死之心太过强烈,手下的头颅竟然一动不动,只是面上那一双眼睛感激地看着谢云起。
谢云起只瞥了她目光一眼,却忽地收了手,那分明是个活人,是个大活人,他虽然知道,让她死是为了她好,可是他下不去手。
他别过头不去看那少妇:“真是对不住,在下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此生从没有杀过人,实在……下不去手!”
秦赏夕看着谢云起只捂了少妇片刻,便出了一头汗,不禁心疼起来:“云起,你没事吧?”
那少妇目中失望至极,再次惨叫连连,叫声中混杂着已经听不大清的哀求:“求…..求……”
她实在受不了了,那种痛已非人所能受,偏她的行动又受限制,连自咬嘴唇这种转移心力的动作都做不来。
秦赏夕哪还顾得上计较少妇先前的无礼?她此刻对这少妇只存了悲悯和同情之心。她既想帮这少妇,又不忍让谢云起为难,真恨不得闭了眼不看这凄惨又恐怖的场面。
谢云起不忍再听少妇哀号下去,只得狠了狠心,右掌又覆了上去。
这次,谢云起逼着自己不要挪开手,只是别过头,不去看手下的人。
少妇本就虚弱至极,连本能的挣扎都没来得及,便香消玉殒了。
谢云起不知道手底下的人究竟是死是活,连人死了都不知道拿开手,只是头上冷汗越来越多。
他的手几乎覆盖了少妇大半个面部,秦赏夕本来就不愿意多看那里一眼,此时竟也瞧不出端倪。
直到谢云起察觉不对,才猛地收了手,他左手扶着自己右手,眉峰不由蹙了起来。
这下,秦赏夕也吃了一惊:谢云起的右手上一片乌黑,黑气还在慢慢扩散,眼看就要布满整只右手,手心中央有一小片白沫和亮晶晶混合的**,分明是唾液。少妇在谢云起捂住她口鼻的时候,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往他手心里吐了唾液,只是那种时候,那种情况,谢云起又是捂着她口鼻,所以不曾察觉,即使察觉,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只会觉得那是她下意识做出求生的无奈挣扎时,不小心流出的口水。
此时再看少妇死状,只见她那已经憋的紫涨的面上,分明还带着一丝诡笑和快感,那是复仇的快感----到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原来她依旧固执的的认为,万天行的死,是谢家和秦赏夕的错。
秦赏夕急道:“云起,你觉得怎样?”
谢云起对她微微一笑,道:“右手不能动了,别的还好。“
还好?还好个屁!秦赏夕气得想爆粗口,都这种时候了,谢云起你说话不那么轻描淡写会死么?你冲我笑笑,我就不担心你了么?
难怪那少妇疼成那样都无法昏死过去。看来不是她忍耐力够强,想必是何剑卿在她身上施过什么药物。本来秦赏夕以为何剑卿只给这少妇用过让她无法挪动身体的药物,如今细想才发现,何剑卿肯定给少妇吃过什么药力更特殊的药,那药力绝不仅仅是让少妇无法行动,还有足够的精神刺激,让少妇再怎么痛楚都无法昏厥。而这少妇,临死前也要让谢云起尝尝这种即使疼死都不能动的滋味。
秦赏夕这种时候自然是舍不得骂谢云起的,只能恨恨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早该想到,万天行那种人,能娶个什么好玩意儿不成?”
“你敢骂蝶衣?!”何剑卿暴怒的声音在山洞口响起。
他人尚未进来,只是听到了秦赏夕的声音,以为秦赏夕在骂万天行的正房夫人,便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谢云起听到他声音,伸出左手打乱少妇头发,少妇本就凌乱的头发零落的遮住面部,不细看,谁也瞧不出她最后的死因。而后,谢云起迅速躺倒在秦赏夕身侧,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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