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二十九、夜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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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谣还昏睡在白玄雷怀里时,门突然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墨色的风穿堂而过,然后准确无误地把南宗三十六拎了起来。

白玄雷低呵一声:“你做什么?”

黑衣人并没有理睬帝师,只是抽出“夜绝”抵在南宫牧野的脖子上。

南宫困得要死,眼都睁不开——堕梦之术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 被人拎着实在很丢面子,可他懒得管,头一顿就睡了过去。

黑衣人就要发飙,白玄雷却一把掰过他的肩膀。 “到底怎么回事?”

邢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皇上被毒祭宗的人暗算了。 ”

白玄雷一想便猜到七八分,忙按下他的剑:“不会是南宫。 他是影武者。 ”

影武者?!

邢绎惊讶地一看,手里的人软不拉叽和腌萝卜似的。 他又看看帝师,然后漠然道:“你怎么不说我是影武者?”

白玄雷朝他一挑眉,然后转过身去继续照料楚轩谣。 邢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把眼光落在昏睡的楚轩谣身上。 “你……你们在做什么?!”

见他不语,夜帝大叫一声扔掉了南宫,转而想去抓白玄雷,却被他躲掉了。 “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他没有东西拎,便拎着剑链道:“这是堕梦啊,你当是玩啊?弄不好就……”

白玄雷早就猜到,夜帝肯定是这种婆婆妈妈的反应。 他冷着脸把邢绎推出去:“绝对不是他。 他五天没出过霰汐宫。 两仪宫里地那位若是怀疑,就看你的了。 ”

邢绎被一把挡在门外,嘀咕着:“什么事儿啊?她又不是我徒弟,关我屁事?”不过那家伙……真得那么年轻就做影武者了?厉害厉害,肯定没时间炼毒了。

但若不是南宫牧野,又会是谁呢?邢绎向来不相信白玄雷的话。 可是事实摆在他面前,堕梦都上了。 看来真没时间顾得上其他。

但是,这样一来……鬼知道雷城里隐藏着的广寒楼杀手有多少。

自从十六年前广寒楼主出走。 这盘散沙就遍布了天下。 如今要在偌大的帝都找到那个源头,还真是大海捞针呐。

邢绎懊丧地揉了揉头发。 他抬起头,突然发现面前的长平苑里,有好多双眼睛看着他……

怡情苑的二楼,临窗。

有人在细细酌酒,张望着底下地沣水穿城而过,好不惬意。 歌姬们打量着京城首富。 不免好奇地投上几眼。

他好像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色嘛。

邢大老爷能来这里,实在是很赏脸了。 因为他是春盛楼地常客,而怡情苑和春盛楼是死对头。 但谁都知道邢大老爷是为谁而来的。 他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看似在发呆,其实,他时不时地把目光掠过当红的花魁那翩跹的身段上。

看来是属于内花型的。

终于,花魁赏脸地上前添酒,毕竟不能太怠慢了不是?只是刚走近他。 就被一把揽住了腰。

低下头斟酒的花魁措手不及,邢绎趁机在她耳后吹了口气,带着“醉颜红”的芬芳。 花魁被这样一折腾,倒稳下了心神,朝他迷醉地一笑,顺势滑出了他地怀抱。 邢绎也不恼。 呵呵笑着自饮自酌。

待到了黄昏,妈妈就把花魁送到了邢绎定下的包厢里。 她一边吩咐着新晋的姑娘,一边暗自摸着手心里的一大颗东珠。

果然是富贵人家,一掷千金呐!

推开门,恩客已经等在里头了。 仍是漫不经心地饮着“醉颜红”,看房间里黯淡的红烛暖光。

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花魁反倒不畏首畏尾了。 她大大方方地坐在他怀中,劝酒劝菜不亦乐乎。 邢绎眯着眼睛,怀拥佳人对烛而饮,颇有柳下惠的风范。

一刻过后。 花魁脸上带上了疑惑的神情。 一闪而逝。

一个对时之后,她有些焦急地起身拨了拨灯花。

两个对时之后。 花魁轻轻一笑,自他怀里挣开。 她走到雕花大床前,轻柔地放下了纱帐。 “看来……邢公子不是为了婢子而来地。 ”

邢绎lou出白牙,“姑娘说笑了。 若邢某不是为了姑娘而来,何苦苦候一天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邢公子还不说实话?闻了婢子身上的香岿然不动,嗅了烛烟还灵台清明的,倒也只有邢公子了。 ”

他夹了粒花生米,向上一抛张嘴接住,然后把脚搁上桌,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花魁俯下身来,想抚触他的脸侧,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花魁亦在同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两张脸笑着对视。

半晌,邢绎不着意地放开了纤纤皓腕,乘机闻了闻那抹刚才还没有地淡淡幽香。 “金蚕香啊……真是见识了。 ”他笑着起身,捧起纱帐贪婪地闻了闻,“嗯……想来姑娘的这床纱帐,浸了不少时日吧?辛苦辛苦。 ”

“不用再试了。 ”他嬉笑着四处看看,“毒祭宗那些个破玩意儿,早可以去死啦……姑娘你说是吧?”

花魁一怔,复而嘴角噙着一丝笑坐定。 “邢公子好眼力啊。 ”

“谁叫姑娘的舞姿那么诱人呢?特别是从我怀里逃出去的时候。 ”邢绎凑上去,眼神迷离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我邢某就这么不上姑娘的眼吗?”

花魁慧黠地一笑,他竟是这样探出了她的身份。 那个妖娆的身姿,其实是广寒楼步杀术中潜移的一部分。 她一心急,就不自觉使了出来。

看来,他是自己人了。

她不知道邢绎因为那种鬼魅的武功,连续三年不能从期门宫毕业,更不用说参加年考了。 所以秦雍晗每年都拿剑术头甲——那时候,幸好晋印炽还不知道在哪儿飘呢。

花魁在他对面坐定。 “毒祭宗二十一。 邢公子来此寻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在下有一事想请姑娘解疑。 姑娘可知有一种毒,叫做‘霁和散’?”

她捂嘴轻笑,“这是什么话?自家地毒怎会不认识?”

不出一刻,邢绎就满意地牵着“枭行”踏上了朱雀大街。 果然,最近地确有人问她买过“霁和散”,只是她不肯说出主顾的名姓,他也没有为难她。

现在他能做地,也只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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