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三十一、恍然一梦弹指间(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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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泪堆红。

楚轩谣不明白,龙翔宫里为什么整夜整夜点着明亮的灯火,即使秦雍晗就睡在里面。

她看到邢绎一个翻身隐在大梁上,过了良久,才有何太医捧着药汁进来。

看来真的是武林高手。

楚轩谣梨花带雨地接过,抽抽嗒嗒地念叨:“何太医辛苦了。 ”何太医白皙纤巧的和女人一样的手绞起来,“回娘娘的话,太后交代的,下臣不敢忘。 这药都是下臣亲自抓亲自熬的,也试过味道,娘娘请放心。 ”

楚轩谣虚应了声,小心地尝了一口。 的确是太后让她记住的味道。 喂完药,服侍他躺下,看他昏睡的样子不免又开始神伤。 秦雍晗现在是大功率电暖炉2.0升级版,听说已经这样烧了好几天了,即使不被下药,也快变智障了吧?!

“别看了,”楼上那位躺在横梁上,垂下一只手。 “保准他没事的。 ”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前额,然后朝上头白了白眼。 “这叫没事?你不要老是骗我,到底这事是不是他自己掺和的?”

“掺和你个头!小病小灾谁没个?白哥身体很好的!你也就瞎紧张。 有我看着他,他会出事?”

楚轩谣一哆嗦,白哥都上了。 “可他不是被人害的吗?”

邢绎一拍大腿:“幸亏!幸亏他是这次被人害!你要这样想——他这次偶感风寒,下药的人不肯放弃机会。 急急下手,最后中毒中得不深,是吧?若是再等几个月后,霁和散都撑到喉咙口,那时候再给他个毒引……啧啧,老家伙还没诊出来,说不定疹子就退了。 这样想来。 已经很走运了!有那老家伙在,没事地没事的!”

她一脸迷惘地向上仰望45度。 “嘿那个……型男……”当听到闷闷的回复之后,她继续迷惘地问:“我刚才没听懂,太后把我半道劫走了,吩咐了我几句,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

邢绎长叹,然后婆婆妈妈地和她说了一遍。 听完楚轩谣就吓出一身冷汗,“广寒楼啊……”

“是。 ”邢绎漫不经心地说。

“这几天我都没出过霰汐宫!这肯定是有人害我的!”

“你傻啊。 ”他一眯眼。 目光闲闲地扫过她的头顶。 “每一个犯事儿的人都说有人要陷害他。 ”

楚轩谣却没有答话,抱着胸倚着龙床边的花架。

这三日里下地手……什么道理?!

楚轩谣第一感觉就是他给自己下药。 自恋版的目地是骗我表白,如果是宫杀版,我就不发表任何意见。 若是楚轩谣当时晓得秦雍晗最恨的事情就是上早朝,她肯定二话不说把他揪起来盘查。

可是,这是承平六年五月八日,楚轩谣来到大夔的一年整期。 她自然还没有全然明了秦雍晗的劣根性。 她默默地在龙床前踱步,脑子里推出第二套方案。

难道是静妃?

没听说过宫斗先拐个弯。 把皇帝毒了,再嫁祸给另一个宫妃。 除非她熊心豹子胆,把皇帝太后都干掉,然后一脚把自己踢回晋国,捧着贞妃儿子做太后。

若下毒的另有其人,哈。 难道有人要一箭双雕,把自己和皇帝都顺便解决?就是太笨了点,不等到毒素积攒得够多就下引子。 哪有那么笨的 “jian人”,回家卖红薯去吧。 或是……情势危急,非要除掉皇帝不可?那也不能褒扬,你就继续卖红薯吧,不会想到用剧毒物质,或者直接给他一榔头吗?

这样下来,好像下毒的人根本就不想让秦雍晗死。 只想扳倒她?楚轩谣又摇摇头,人家选广寒楼地药也许只是偶然。 再说了。 她那个叫戚幽的妈不做老大很多年了。

而知道南宫牧野存在的人,绝不超过个位数——为了保她那个不听话的保镖。 楚轩谣每天都只能佩管箫,以示那些蹩脚的音乐都是她弄出来的。

太后看来对那个老头很信任,信任得在他诊过皇帝之后,就把儿子交给自己,到时候出了事肯定她拖不了干系。 那这个矛头,还不准对着自己。 莫非是太后?

可她用得着大动干戈吗,一句话就可以碾死自己了。

楚轩谣突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感觉秦雍晗至多是个躺着的群众演员。 而自己才是饵……

“想些什么呢?”投上突然掉下一颗大大地核桃,上头已经窸窸嗦嗦开吃了。

“饵……”

“什么?”

“我说你耳朵有问题!”她生气地朝上大声喊着,吼得邢绎连忙把手按在唇上:“姑奶奶你厉害你厉害……这里虽然有二十九重锦障,但是你那么大声也会……”

心里愤愤自己智商不行。 白玄雷已经让她修习了七个月的“念微”,可惜她就是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宫里头的人智商都是可以上清华北大的,她至多只是考上了浙大。 而且人家练黑暗系,她是光明系……

她开始在整个寝宫里摸索来摸索去。 秦雍晗的饮食肯定被皇太后牢牢地把住了,可于嫣络并没有从食物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剩下的……她xian开铜雀香炉,嗅了嗅里头地龙涎香,熟悉的同时又不免回头看了眼**的人。 梁上的人立马好死不死道:“不会跑的,放宽心——”

香里没有酸味。

楚轩谣又走到丈烛里剪了剪灯花,只听到轻微的毕剥声,也没有嗅到其他味道。 她最后回到床榻边,把头埋在床单繁复的绣章中,也只有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什么都没有。

小说是骗人的。

邢绎温和地提醒道:“还有纱帐、枕头、矜衣……嗅,尽管嗅,我不告诉他。 ”

楚轩谣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笑眯眯笑眯眯。

她没心情跟他闹,也没胆子再去骚扰秦雍晗,只好坐在圆凳上,kao着龙床花架阖上眼睛。 过了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抬头“喂”了一声。

想不到他竟懒懒地“嗯”着。

“聊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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