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江山谁主(120)(1 / 1)
那侍卫怔住了。几乎是本能地回眸朝面前看去。终是摇头。他身后之人均表示沒有看见。
是啊。我也沒有看见。
从來到现在。都不曾瞧见。
目光。不觉又回到那插满了箭矢的马车上。隔了很远。可我依旧可以看见那些从马车里流淌下來的殷红色的血。心头笼起的那抹慌意越來越甚了。
找到了元承灏。他离得那边已经近了。青大人的长剑已经出鞘。元承灏只身进去。我紧张地揪起了心。那些飞射的箭矢在他过去的时候。仿佛是长了眼睛。竟是纷纷绕道了。
我愕然地撑大了眼睛。他的脚步分明也是一滞。想來。他也觉察到了。
元非锦似乎看见了他。竟大声叫道:“到底还不肯放过他么。”
再次握紧了双拳。元非锦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元承灏若是想杀他们。他何苦还亲自过來。
我心里愤怒了起來。竟在这时。分明感觉到我身侧的侍卫都本能地往前了一步。猛地朝元承灏看去。有一支箭对准了他的背心。正飞射过去。
“皇上。”我失声叫他。
有一人喊着“皇上小心”。竟用身体帮当挡住了那支箭矢。
那。距离离得元承灏还有些远。
错愕地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只因。那帮他挡下箭矢的人。不是他的侍卫。也不是暗卫。居然是其中的一个蒙面人。
而元承灏。只來得及叫了一声“非锦”。
元非锦看着他。我隔得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清楚地瞧见那一柄长剑。被深深地插入他的胸膛。
“侯爷。”有侍卫惊叫着冲了上去。那握着长剑的蒙面人反手抽出了长剑。回身挡开了身后侍卫的攻击。我瞧见青大人拦着元承灏。只沉声叫着:“上去扶侯爷。”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
直到。元非锦的身子在我面前直直地倒下去……
刺客。是什么时候被驱散的。第一时间更新我已经记不清。
我唯一记得的。是元非锦被背过來的。瞧见他浑身浴血的样子。
青大人护着元承灏过來。他的身上沒有伤。我在放心之余。又要担心元非锦。侍卫小心地将他放在马车上。我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青大人眼疾手快地封住了他伤口周围是几处大穴。血流的情况比刚上马车之时好一些。却依旧止不住血。
元承灏也上來。急着叫“回宫”。
只那满是鲜血的手。却突然攥上他的龙袍。咬着牙开口:“皇上……可满意了……”他的脸上。一丝血色全无。那双眼睛。拼命地撑着看着他。恨意绵绵。
元承灏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抬手。果断地推开他抓着他的手。
马车一路回去。才进了城门。未随着我们一起出來的宫人们都围上來。马车却沒有停下。直直飞奔地过去。
外头。分明听见常公公的声音。透过那略掀起的车帘。我瞧见常公公急急地追着马车跑。
沒有过行馆去。径直入宫。
将元非锦安置在了乾元宫的偏殿。隋太医急急赶來。苏衍已经回宫。也跟着一道过來。
染血的水是换了一盆又一盆。我突然忍不住呕吐起來。翻江倒海地难过。第一时间更新
“侯爷撑着些。”隋太医低声说着。
**之人却还清醒着。他的目光着看向元承灏。虚弱地开口:“皇上……还敢救我……我必然不能……不能。。死。”那最后一个字。我竟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忽而。想起他曾经跟我说过。元承灏心里有他。和要杀景王。是丝毫不起冲突的。他是否认定了今日行刺景王的就是元承灏。是以。才要说这番话。
隋太医惊愕地回眸看了元承灏一眼。他只拉着我转了身。开口道:“尽管医。”
又是这样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听得元非锦耳里。难保就不变成“尽管医。朕不怕你”之类的意思。第一时间更新我听了心里着急。他已经拉了我出來:“你有着身孕。不适合待在这里。朕派人送你回馨禾宫去。”
“皇上以为臣妾此刻能安心回去么。”哭着看着他。
他倒是不勉强我。只拉了我过他的寝宫:“那便在这里休息。”语毕。转身欲出去。
我急急叫住他:“景王呢。”
他的步子一滞。声音低沉:“在那马车里。”
在马车里……
还能有什么比这答案更清楚的么。
起了身。拉着他的衣袖:“皇上。方才的蒙面人怎么回事。”
他终是回眸看着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半晌。才启唇:“你也怀疑朕。”
急急摇头。我怎么会怀疑他。
他这才笑了。思绪回到方才的混乱场面上去。那笑容被敛起。听他开口:“他们就是想杀景王。想让天下人都以为。是朕下的手。”
心。一点点地沉下去。怎么不是呢。连元非锦都那样认为了。
“方才那一箭。根本不
需那人替朕挡。那样的距离。朕的禁卫军和暗卫也足够了。”说到此。见他微微握紧了双拳。对方不惜送命也要嫁祸给他。还有谁能相信他的清白。
目光。落在他染血的龙袍上。拉着他的手不住地颤抖起來。
青大人來了。朝他行了礼。开口道:“皇上。末将将王爷的尸首暂且送回了行馆。现场。抓到一个活口。”
略撑了撑眸子。有活口。
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希望能从那人的口中问出些许有用的东西來。
元承灏只开口道:“押入天牢。严加看管。他若在朕审他之前死了。青绝。你也不必來见朕了。”
“是。末将遵命。”青大人转身出去了。
太皇太后闻讯來了。入内便问:“皇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却只淡淡一句:“景王死了。”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更新在太皇太后來乾元宫前必然也已经知晓。她特意來。想要知道的。必然不止这些。
松开了丝衣姑姑的手。见她上前來:“听闻皇上将非锦带回宫來了。还将他留在乾元宫。”
他低笑着:“皇祖母放心。朕可沒把他留在朕的寝宫。”他的话。叫我想起那次狩猎之时。元非锦受伤。他不顾太皇太后反对。执意留他在他的龙床之上。
低了头。我着实不该。再去回想那些之前的事。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太皇太后只转了口道:“今日之事。不管天下人怎么想皇上。都已经无法挽回了。皇上是当真要救他。”
太皇太后的话。叫我狠狠地吃了一惊。她口中的“他”除了元非锦。还能有第二个人么。
紧张地看向元承灏。他只从容开口:“朕救了他。又怎样。皇祖母担心什么。”
“哀家是担心……”
太皇太后的话未说完。便听得外头传來颐沅公主的声音:“皇上。皇上。皇上……”她冲着进來。宫人们根本拦不住。
进來了。见着里头的人。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來。扑上前抓住他的衣袖问:“皇上。是真的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元承灏沒有回答她。只道了句:“你王兄在偏殿。”
她的身子一震。也不做停留。慌忙转了身朝偏殿冲去。
太皇太后看着她出去。继而开口:“丝衣。你过偏殿去。给哀家传了隋华元來。”
丝衣姑姑有些吃惊。依旧只能应了声。
她不过才转身。却听元承灏开口:“不必了。皇祖母。朕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哽咽着。我就知道。他舍不得他死。他一定会救他的。
径直回了身。听他又道:“常渠还不曾回來。姑姑若是无事。进來替朕换身衣服。”
丝衣姑姑忙抬步跟着进去。
太皇太后有些不悦。回眸的时候。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她微微一怔。到底是什么话都沒有说。
他出來的时候。只换了件常服。恰逢常公公赶着进來。他已经满头大汗。不过看他的神情。大约也是在來的路上知道了一二了。
“哀家听闻抓了一个刺客回來。”太皇太后又开口问。
元承灏只“唔”了声。却是道:“这件事。朕想自己查。就不劳皇祖母操心了。”
太皇太后上前几步。略一迟疑。终还是开了口:“又和辛王府有关。”
他的神色一凛。冷笑道:“皇祖母说的什么话。”
扯上辛王府。他从來是**的。辛王枉死。还有元承灏的祖母和娘亲。亦是在那一年离世。元承灏根本不许任何人去诋毁和污蔑辛王府。
谁都明白。那些箭矢怎么可能真的出自辛王府。
太皇太后破天荒地沒有与他生气。半晌。才有开口:“皇上。有些话。哀家知道哀家即便说了。你也不爱听。哀家这次。也就不说了。有什么事。让青绝來跟哀家汇报吧。丝衣。我们回宫。”
丝衣姑姑忙上前扶了她出去。
在寝宫里待了会儿。常公公去外头传了膳。
我与他皆沒有胃口。
他却示意常公公给我布了菜。知道他的心思。听话地低头吃着饭。我不饿。孩子也是要吃的。如今的我。可不能如从前般胡闹了。
他也沒要我劝。少少地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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