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江山谁主(154)(1 / 1)
可是。再真又如何。
他不是元承灏。就不是元承灏。
隋太医把脉不会把错。而我今日的试探。足够说明一切。元承灏。动不了真气。否则那一晚。他也不会为了存力气抱我而心甘情愿受那一箭。
回想起那一晚。我恨不能跟着他一起冲出去。如今想來。竟是追悔莫及。
可。面前之人。能够那么轻易地接住从高空摔下的我。
“妡儿。日后可不能说胡话。若是然人听见了。朕也保不了你。”他对我又温柔起來。
我咬着牙:“我不怕你杀了我。”
我曾经活得小心翼翼。皆是因为我在乎的人都还在。
可如今。我的爱人和我的孩子都不在了。我还在乎什么。还怕面前之人么。
他的眸中终是一痛。那握着我肩膀的手也随之收紧。他起了身。道:“朕不会杀你。朕喜欢你。”
我跳下床去。却是浑身沒有力气。直直地跌倒在地上。他吃了一惊。我只用尽力气拉住他的衣袖:“他死了么。”
自始至终不承认他不是元承灏。只此刻。他却反问了句:“你说呢。”
“呜。。”哭出声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俯下身來。清冷着声音开口:“因为。这个世界。从來沒有第二个元承灏。第一时间更新”
我猛地吸了口气。才咬着牙道:“就算他死了。你也不过是个替身。就一直只是个替身。永远成不了真的元承灏。”
他的眸子猛地收紧。扬起的手却沒有落下來。半晌。才道:“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我的心头一颤。好。他对我也好。
是以。我不敢轻易下结论。面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元承灏。
是以。那么长的时间。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试探。
在以为他是元承灏的日子里。我庆幸着。又觉得忐忑。
因为。我试探得不彻底。
每日。在惶惶不安中度过。第一时间更新
“朕可以给你尊贵的身份。可以把太子之位留给我们的孩子。”他的语气软了下來。
我冷笑着:“孩子。哪个孩子。”
“我们的孩子。”
我狠狠地看着他:“我宫妩妡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他叫元奕璿。”
就算璿儿死了。就算灏死了。这一切。也都不会改变。
他愤然站起了身躯。沉了声道:“那么。这些日子你是故意在疏离我。故意。把玉儿接來馨禾宫里。”
他真是不笨。很快就理清楚了。
我在沒有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元承灏之前。又怎么会让他碰我。可。倘若他真的是。我这样做。就是伤他的心。四年前的事情我沒有办法解释。如今我不想再造就更多的误会。而。叫姝玉帝姬來。无非是最好的法子。既化解了尴尬。又可以避免让他碰我。
他对帝姬的态度。让我几乎要以为他就是他。
我死死地咬着唇。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出來。
一切他都掩饰得那么好。他将后宫的一切。不。西周的一切都谙熟于心。
谁能相信他不是元承灏。
我就算此刻说出去。试问全天下会信我的又能有几人。
他甚至连元承灏身上有伤的事情都知道。那些伤。是真伤啊。还有从渝州回來那一次。他暗杀元承灏。而后。自己假装成他重伤回來。谁都不会怀疑。谁都不会怀疑……
他为了坐上那张龙椅。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那些伤。可都是真的啊。
男子倒地又是回过身來看着我。终是开口问:“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答。只问:“上一次在堰湖边的人。是你。”我曾在堰湖边叫过“灏”。可元承灏却说。在去往渝州城郊的路上。我才是第二次叫他。
我以为是他糊涂了。却哪里想得到竟是这样。
他点了头。
呵。我早该想到了。那一次。他不过是想试试。我。究竟能不能认出他來。
我不得不说。他很成功。真的很成功。
当时的我。沒有认出他來。
“妡儿。忘了之前的事。我还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可能么。我心里的人是灏。可你是么。一个。连名字都不敢透露的人。真可怜。”他不肯说他是谁。而我想知道的是。他为何会喜欢我。
为何。他像是认识了我很久。
用力扼上我的皓腕。听他冷声开口:“我是元承灏。还不明白么。”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笑着:“这种话。就等着去骗别人吧。”
他皱了眉。眸中一痛。良久。才言道:“为什么……他爱你。我也是。”
我直直地看着他:“你爱我么。堰湖边上。你我不过第一次见面。你真的爱我么。可你
却杀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我沒有杀他。这个世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听得出。他的话语里。皆是恨。
他对元承灏的恨。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既恨他。却为何又愿意背着元承灏的名义而活。每日在镜中对着自己看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想起自己如今是“元承灏”。他难道不会觉得恶心么。
若是我。我绝不可能顶着别人的名字过一辈子。
“你以为你杀了他。你就真的是他了么。”含着泪看着他。
凝视着我。他反问着:“为何不能。难道我不像么。”
我怔住了。像。实在是像。连着胸口的胎记都一样。
他又道:“我想知道。你如何看穿的我。”他势必是准备了很久很久。才敢用这一场刺杀计划的。一切准备就绪。他才能杀元承灏。否则。于他來说。就是功亏一篑。
我深吸了口气。开口道:“要我告诉你。可以。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我需要弄清楚这一切。或者说。弄清楚面前的这个人为何会那么恨元承灏。
他沒有和我讨价还价。沉了声开口:“我和他二人。本就知道一个名字。”
什么叫做……本就只有一个名字。
他的话。我一点都不懂。
“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他提醒着。
步子挪了一步。抬手。抚上他的左胸。低语着:“这里。你的伤。”
他似是一怔。随即自嘲地笑:“是么。我以为。天衣无缝。还是这伤口哪里不形似。还是……你的眼神竟那么犀利。”
我不言明。他自然只能以为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不是这个伤疤。而是那伤给他留下的病症。
眼泪滑过脸颊。面前之人。是我的仇人。
是杀了我至亲的仇人。可。我不能手刃他。
宫里。还有我的亲人。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心一揪一揪地痛。可我必须坚强。必须冷静。
“真狠心。为了扮作他。还能在自己的身上划上那么多的伤口。这一次。真能狠心下手让自己重伤。”
从渝州回來的时候。那些伤假不了。因为苏衍看过。苏衍不会骗我。甚至。连杨将军都沒有看出蹊跷來。只能说。他真的很厉害。
他却看着我。嗤笑着:“真正狠心的。你还不曾见过的。”
我的目光。自始至终一直落在男子完美的俊颜之上。那张与元承灏一模一样的脸。我实在无法看出一丝的不同。一样的冷静的目光。一样温柔的笑靥……
所以。让我恍惚犹豫了那么多天。
面前的男子却突然大步上前。用力扣住我的身子。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听他冰冷的声音传下來:“他以为他得尽了所有。呵。那些。不过是凭他的运气罢了。运气。终有一日。会用尽的。”他说着。忽而俯下身來。用力吻上我的唇。
“唔……”我吓了一跳。拼命地挣扎着。捶打着他。
他的力气好大。我根本推不开。
我一咬牙。抬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抵在他的胸前。明显感到男子扣着我的双手一震。被迫松开了强稳住我的唇。垂眉。瞧着我。
那眸中闪现的那抹流光。分明是惊愕。
他以为。我要杀了他。
我。不会。
这一幕。多熟悉不是。可。他却不会觉得。还记得初次入宫。元承灏留宿我宫里的时候。我亦是如此。用了簪子指着他。
那一次。是为了姐姐。这一次。为姐姐。也为更多我在乎的人。
我随即飞快地将簪子转向。抵上自己的颈项:“我杀不了你。却能杀了自己。放开我。”我的身子。这辈子。只会让元承灏一个人碰。其他的人。不可以。一用力。簪子刺破了颈项处的皮肤。那抹痛透过我的身体传上來。
“妡儿。”他痛呓一声。到底。是松开了我。
冷眼看着他。他若是想要做大事。其实不能对我如此的。相信他心里也明白。
嗤笑着:“因为我是他爱的人么。”所以。他要霸为所有。可。现在还有意思么。元承灏不是已经死了。他即便要了我。他也看不到了……
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面前之人站了良久。终是愤然离去。
而我。仿佛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咣当”一声。手中的簪子掉在了地上。身子软软地倒下去。
我抑制不住。终是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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