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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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赵明在陪陈婧看话剧和去菊萍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决定先陪陈婧去看话剧,然后再到菊萍那里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但陈婧找借口拒绝了他,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已能感觉到咫尺天涯般的距离。这令陈婧痛苦不已,她决定要去会一会那个一再破坏她感情生活的女子……她叫了一辆车悄悄地跟在赵明后面。

赵明仍象往常一样进入天元大酒店。陈婧看着赵明跟一个三陪小姐说着什么,她突然感到愤怒,甚至耻辱。她想不明白赵明竟会为这个随落成三陪小姐的女人跟她提出分手,她原以为令赵明移情别恋的定是一个能力或者容貌等条件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可没想到对方竟是一个酒店的三陪女郎。她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女子——是菊萍,深圳时令自己伤心过的那个女子。或许她自己也常在天元里应酬客户时与她照面,只是眼前这个着装艳丽的女子跟深圳那个穿着厂服的单纯女孩相差太远。

陈婧目睹二人从自己眼前走过,一起出了天元大酒店。她强忍住心中的冲动没有过去责问他这是为什么,双眼噙着泪水走出了光线暧昧的天元大酒店。室外跳跃着的华丽明亮的LED灯光,令她感到一阵恍惚。灿烂灯火并非都是令人愉悦的,有时它只是在提醒着,你已经孤独得只剩下影子了。

陈婧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情麻木,头脑空白,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样住进了这家宾馆,只感到浑身软弱无力,一进房间便坐在窗口的那把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夜,双眼空洞无神地望向窗外,看着灯火变淡,看着月亮隐退,看着东方泛白,看着太阳升起,看着街上的行人车辆渐渐增多,看着滚滚红尘汹涌而行,看着生活的万花筒不停地转着……

手提包里的传呼机执着地鸣叫着,她终于厌烦了这种单调而刺耳的声音,无神地拿了出来,看一眼便关掉了。赵明那种急切而担忧的询问曾在她心里泛起阵阵暖意……如今这一切都变了味了,昨天还是五彩缤纷的尘世,今天却象被魔鬼的刷子刷过一般,刹那间变得灰暗无比。世事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心里编织的美梦,犹如昙花一现,转身回眸,却已花凋夜落,此时,方见前尘过往。

她感到应该上班了,几年的职业生涯让她养成了极为理性的生活习惯,这种习惯已变成了规律,渗透在她的人生观里。她站了起来,强迫自己对着镜子收拾了一番,程式般地冲镜子笑笑,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满脸苦涩。

一到公司,她又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这似乎是一种本能,她明白在什么场合应该笑脸相对,也一直认为自信是自己能给的,除非你要选择颓丧。她看到赵明的位置空了,偿若在以前她会毫不怀疑地相信他是去加工厂或者会客户了。而此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令人伤心的念头:他是不是跟那个三陪女在一起?尽管她相信赵明不会在上班时间去找她的,但心里还是疼痛了起来。

她给自己请了一天假,觉得自己的心态还没有调整到工作上来,需要时间来整理破碎了的心绪。

赵明仍然在通过传呼台呼叫她,她略微考虑了一下,给他在人工台上留了言,告诉他有个朋友过来了,请他不要担心。然后,她回到宾馆里,一进门便把窗户关紧,拉上窗帘。她把自己彻底地锁在了这间陌生的房间,她感到自己丧失了以往的冷静,头脑一片紊乱,她感到孤独,需要一个陌生的空间。她感到一阵寒意,双手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胸口的疼痛一线一线地牵动着。

她脑袋里杂乱无章地转着赵明、菊萍,以及自己,这个突变让她思绪大乱。于是,她站了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她想让街上不断变化着场景来梳理自己紊乱的思绪。

太阳已高高挂起,白天的宾馆显得谧静而安祥,偶尔有几辆车呼啸而过,留下一片翻滚袅行的尘土。街道显得宽阔而空荡,空荡中透着一股虚无。陈婧趿着拖鞋站在阳台上,凝望着外面的一切,极力地思索、反醒着什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别人对她做错了什么。但她的思绪太过于紊乱,只觉得有许多人和事在脑海里杂乱无端地穿梭着,模糊不清,一仔细又什么都有没有了。如同田野里的雾,远远看着白茫茫的一大片,走近了,这片白茫茫的东西又到远处去了。她感到自己从未面临过如此般的危机,这二十七年的生活就象是一笔糊涂帐。而这个社会真正能把自己生活过好的人似乎并不多,一个‘过’字本身就带有错的寓意。世事的变化常我们感到无奈,有心的,无意的,应该的,不应该的,许多时候我们都在对和错、进和退里面兜兜转转、颠沛留离。我们失落,是因为我们常无能为力地看着变化的不可改变。我们疼痛,是因为我们赶上的总不是自己要的……

晚上的时候,陈婧又来到天元大酒店,她想自己有必要对变为三陪女的菊萍重新认识。

这社会要了解菊萍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实在太容易了。广州城里新兴的私人侦探虽然缺乏经验和技术,甚至还缺乏职业道德。但对于调查情人、二奶、二爷之类的活儿倒是干得极为地道,陈婧只花了很小的代价便对菊萍的现状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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