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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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琳·麦卡洛写的《荆棘鸟》里有这句话:‘这不仅仅是一种生的态度,更是一种感天动地的爱的方式。’”我被感动得不能自己,我懂得了黄手帕真正的意义。

“1990年10月3日,蜂拥的人群一齐怒吼地推翻了柏林墙,第一个跨过去的是一个战战兢兢的小男孩,随后所有人都相拥而泣,是的,我和杰奎琳也是这样的。

但是,当我们知道真相后,杰奎琳,她,她,她已不省人事。躺在医院打点滴的她一直神不守舍,不着边际地说着什么,医生说她先天有潜意识抑郁症,现在她恐怕已经疯了,我不敢相信,我聪明的好蜜友将会怎样。通过疗养,再加上我借用安德烈的遗愿的劝解下,杰奎琳勉强出院了。然后……我们有一次被她震撼了,五十二岁的她居然身穿婚纱,手捧安德烈的画像,就在当初的大学礼堂举行了迟来的婚礼,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私下落泪,而她笑得很香,很甜,很美……从此,她再也不教学生,再也没写出好曲子,一直在这里深居简出。”

月光铺在安德烈夫人的身上,散发着幽幽的柔情。妻子梳理着她银白的头发,脸上流露着温馨,仿佛在孝顺自己的母亲。而我就坐在她身旁冥想,今天安德烈夫人在柏林墙那做了什么。

安德烈夫人与往年一样,10月3日必来这残垣悼念,她手握着一束矢车菊,直直地站在柏林墙前一动不动,泪水凝练着滑下眼脸,驻留在皱纹里。她艰难地自语:“你最心疼我把眼睛哭红,记得你曾说过,不让我委屈泪流,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语……”就在那一刻荆棘鸟落在了她的肩头,在温暖的阳光里一起飞走,越飞越远!

叮当,叮当,叮当……老座钟敲响了午夜。我让伊莎贝尔与妻子进屋睡觉,而我守夜,在我再三劝慰下她们同意了。因为她们知道明天的葬礼少不了她们的辛劳。夜好静,白烛一根接着一根垂泪到天明。

天未全亮,伊莎贝尔就准备出门去通知那些老熟人,我问她是否用车到处走动,她说不用,只要通知学院就可以了,我以为就几个人而已。

早上九点,让我很是吃惊,在公墓聚集了百余人,里面有年老的教师,年轻的音乐家,年幼的孩童,也不乏政府官员。原来赶到的不仅有她的同学、同事和学生,还有孤儿院的孩子和院长,以及市政府官员和喜爱她曲子的大众。原来在柏林墙时期她创作了大量著名的抗议柏林墙的歌剧,而且公开义演,呼吁柏林人起来抵抗。由于掀起民主热潮,政府给予了诸多荣誉,她的曲子同时也引起了柏林人的共鸣,一度成为人民的精神领袖。

牧师致上悼词,一阵默哀之后,我们开始献花。许久之后,每个人都依依不舍地离开,妻子牵着我的手说:“如果情感与岁月可以扭曲,生命不加完整,那么他们的爱就不可能逾越柏林墙,凌驾在思念与等待的生死抉择上,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的错就是爱在美丽的谎言中兑现。”

“现在我才明白艺术的真谛,艺术是爱的执著,因为爱,艺术才会美。我决定把《彩衣魔笛》摆放在我画展的最中央,上面标价‘非卖品’!”

我和妻子深情相拥,一起默念:

别说爱情会老

别只会在摇头时微笑

……

……

2008年11月18日

(全文完)

已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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