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传说(3)(1 / 1)
当苏琼看清林川手中拿的是一本名字叫《弓形真菌》的书时,她立即明白了林川正在做些什么,于是不等林川回答申屠老人的话便喝斥道:“林川,你在干什么?”
林川知道不可能隐瞒下去了,刚要回答的时候却听见申屠老人又追问了一遍:“林川,这本书是从什么地方拿的?”
林川只好先回答老人的问题:“苏探长知道,昨天夜里在鹤乌堂有一个人死了,据医生说是死于灵魇这种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十分地好奇,于是今天便从医院的图书室里把这本书借了来看,但没有想到里面却没有一个字。”
苏琼听到这里一把把书抢到了手里,翻开一看上面果然没有一个字,每一页都是空白的,只是纸张有些发白的陈旧。
申屠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没有想到啊,这本书竟然在鹤乌堂的图书室里,怎么可能到那里呢?”
苏琼忙问道:“爷爷,难道这本书还有什么来历?”
申屠老人摇了摇头道:“关于这本书我只是听说而已,据说当初伽农娜死的时候深知灵魇这种病的可怕,曾经想销毁制造病菌的秘方,但很不幸,那些法老的敌人却窃取了这个方子,为了保存下来,他们竟然将方子纹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方子的可怕,所以虽然留下了秘方却不敢轻易让人知道,于是组成了一个保护这个秘方的神秘组织,名叫猫塚,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让人会以为是猫的坟墓,这个组织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这个秘方不让别人知道,当然也就是保护那个将秘方纹到身上的人。而这个人在组织里被称作灵祭。灵祭在死前会找出新的灵祭接任,当然也要纹上这个秘方。而死去的灵祭在组织中就会被制成木乃伊,然后安葬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
苏琼与林川听得十分入胜,林川不禁问道:“伽农娜是谁?”
“一会儿跟你说。”苏琼显然对林川的问话十分不满,然后转向申屠老人问道,“这么说这是一个极其邪恶的组织了?”
“不是的。”申屠老人否定道,“猫塚这个组织的信念绝不是邪恶的,当法老的敌人们由于操纵了伽农娜而制造了灵魇这场大灾难后,他们也深受其害,更看到了整个埃及的没落,于是他们处于一种自责中,但他们之所以要保留下这种秘方的原因却是要重建这个世界。如果到了某个时刻,这个组织认为世界已经变得更可怕了,人们完全失去了自我而堕落到无法自拔的时候,他们会根据秘方制造出这种灵魇病菌,然后降灾于整个人类,希望人类因此而重建。换句话说,他们管这种行为叫做拯救,好似若亚方舟一样的拯救。”
重生,人类的重生,用一种可怕的病毒使得人类重生,这种逻辑看起来十分地怪诞,但林川与苏琼都知道这种事情是极具西方宗教色彩的。
“爷爷,您是说这个神秘的组织打算在适当的时候用灵魇这种病进行一次人类的大劫难,但什么是适当的时候啊?难道……”苏琼的眼睛中充满了一丝恐惧,看来她已经开始完全相信申屠老人所说的传说了。
申屠老人却摇了摇头道:“只有这个组织中的人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适当的时候。也许就是现在,谁知道呢?”老人将苏琼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了。
的确,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隍都如此,也许整个世界都是如此的,到处充满了罪恶,腐败,贪婪,杀戮与掠夺。
林川问道:“那这些与这本书又有什么关系呢?”
申屠老人看了苏琼一眼,《弓形真菌》正在这位女探员的手中:“你们知道灵祭将秘方纹在身体的哪个地方吗?”
林川与苏琼都摇了摇头。
申屠老人慢慢地说道:“后脑,纹好后由于长出了头发,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的。每一个灵祭都是这样做的,但他们死后,后脑的一层皮便被撕了下来,历代灵祭的皮被装订在一起,便制成了一本记录着猫塚组织历史的书。”
苏琼听到这里不禁“啊”了一声,手一颤将《弓形真菌》扔到了地上,伏在井台上的尼采立即叫了一声。
林川忙将书捡了起来:“怪不得这本书摸起来怪怪的,但封面写的是汉字啊,这是怎么回事?”
申屠老人摇了摇头道:“我听说在很早以前的夜郎国曾经遭受过灵魇的爆发,以致于这个小国再也不存在了,所以可以断定这个神秘的组织极有可能来到了亚洲,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组织的一个分支。这本书也许是从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
“您的意思是这本书是由不同的灵祭的后脑皮肤装订起来的,那为什么我们看不到纹的字体呢?”林川问道。
申屠老人冷笑道:“如果你能看到这些纹出的字体,那么只要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会知道那个秘方了,事实上即便是猫塚这个组织中的人也只有灵祭一个人知道那个秘方的,至于用什么方法隐藏了这个纹上去的字体,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林川颇有些失望,看来申屠老人也没有办法看到这本《弓形真菌》上所记载的文字了。虽然如此,林川却有了意外的收获,申屠老人所说的故事他是闻所未闻,现在他只想知道猫塚这个组织产生的背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川问道:“那么那个伽农娜又是谁?”
苏琼便将伽农娜由于爱人被困而制造灵魇病菌以及后来公主死去的悲伤传染了整个埃及的故事给林川讲述了一番。
林川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案子的确很棘手。”
无意中的这句话将苏琼立即惊醒了,刚才听爷爷讲述神秘的猫塚组织时完全陷入了其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才又对林川转述了伽农娜的故事,而林川这句话恰恰提醒了她,她立即冲着林川瞪起了眼睛:“林川,我现在正式告诉你,隍都还有警察,你不能插手这个案件。”
“恐怕我躲是躲不过去了。”林川随口说道。
“你说什么?”苏琼奇怪地看着林川。
林川也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但还是硬气地说道:“苏探长,如果审判日到来了,谁也躲不过去,再说了隍都也没有规定市民不许帮助警方办案,也没有规定市民不准独自办案。”
林川所说的并没有任何错误,苏琼一时倒无法反驳,于是犹豫了一下,便问道:“作为警方来说,当然希望有市民协助我们办案,但……除了这本人皮书以外,你还能有什么线索提供给我们呢?”
林川显然听出苏琼言语中略带点讥讽的意思,他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没有什么线索,但有件事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林川走近申屠老人,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只见申屠老人脸色立即充满了惊讶,令站在一旁的苏琼感到莫名其妙,她实在想不出林川能说出什么令爷爷如此兴奋的事情。
林川说完后站直了身子,得意洋洋地看着苏琼。申屠老人也立即将目光转向了孙女:“丫头,有件事也许你能帮忙?”
苏琼再一次狠狠地看了林川一眼。
申屠老人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丫头,这件事恐怕也只有你能办到。”
苏琼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申屠老人慢慢地说道:“丫头,你们昨天是不是从齐煜身边拿了一把古旧的油布伞……”
“爷爷,那是证物……”苏琼十分不满地瞪了林川一眼,但她不明白林川为什么跟爷爷说起这档子事。
申屠老人摇了摇头道:“我可以收购的,毕竟那个齐煜已经死了吗?”
苏琼刚要断然拒绝,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转向了林川:“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这把伞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川知道隐瞒不了了,只好说道:“我不知道那把伞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是我能提供的第二条线索,你想不想听呢?”
苏琼撇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林川接着说道:“那名护士说当时齐煜是举着伞的,但他突然松手然后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伞是撑开的,落到地上应该什么样子?”
苏琼顿时心中一惊,的确,大凡是撑开的伞一下子被扔到地上时只有一种可能,即伞把是冲上的,而现场那柄伞却是支在一旁的,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不是故意支在地上的,那就是伞把很沉,里面或者隐藏着什么东西。
当时在现场的警员有很多,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范也忽略了这个细节,后来将伞当作证物拿走的又是一名普通警察,他似乎也没注意到这把伞在份量上的与众不同。没有想到却让林川注意到了,苏琼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川笑了,得意地说道:“这算不算一条线索呢?当然,那把伞里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很奇怪。”
苏琼无话可说,只得走到一边拿出电话来,拨打给证物管理人员。
申屠老人看了看林川,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林川却似乎没有听到,而是紧紧地盯着在一旁打电话的苏琼,只见苏琼对着电话说了两句后,本来平静的脸突然变了样,显得十分懊丧的样子。
林川急忙问道:“怎么了?”
苏琼摇了摇头道:“伞没了。”
这一下就连申屠老人都是吃了一惊:“没了,什么意思?”
苏琼显得有些尴尬,但眼神中却充满了疑惑:“烧掉了……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苏琼似乎不愿再做解释,也来不及向爷爷告辞,转身便要走。
林川叫道:“这个案子你让不让我插手?”
苏琼回过头来,冷冷地说道:“那把伞已经毁了,你提供的第二条线索已经没有用了,至于第一条线索吗?”她一个箭步蹿到林川跟前,从林川手里一把夺过那本《弓形真菌》,“现在这本书归警方所有,你什么都没有了。”
林川又好气又好笑,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目送着苏琼慢慢地消失在迷雾之中。
一把好好的油布伞,放在警局的证物仓库里怎么可能被烧毁呢?难道警局失火了,还是警员中有人特意在毁灭这个证物,那么这柄油布伞的伞把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还有一件事令林川心中充满了疑惑,从刚才打电话的苏琼的表情上看,警方似乎还不知道刑老太死了。也就是说医院还没有人向警方报案,难道他们还没有人发现刑老太的尸体?还是有人发现了却错以为是自然死亡?
林川颇有些费解。
这时,申屠老人突然问道:“林川,你为什么会对此案这么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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