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侍女萍儿(1 / 1)
第22章 侍女萍儿
回到自己的卧房,拆开书信一看,却发现那竟是一张封皮精美的请柬:
下臣冷杰率犬子及家眷,恭问大祭司大人尊安。下臣得蒙圣上龙恩,大人圣佑,今年盛元会上有幸受此殊荣,特恭请大人届时下榻寒舍,共镇狐魅,同避鬼邪。若承蒙大人厚泽,得见尊荣,寒舍上下同感大恩,三生有幸。下臣冷杰拜上。
读完请柬,竹子鸢骤然一惊,头也没抬便脱口而出:
“今天几号了?”
“大人,您问何事?”
没想到接腔的竟然不是一向阴魂不散的剑灵,却是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女声。竹子鸢又是一惊,抬眼看去,才知道原来恰好那侍女端了热茶进了她的屋子。
“谁让你随意在我房中进出的?”
竹子鸢的脸色立马便冷了下来。
想不到先前那位主儿已经懦弱到这等夸张的地步,不光是她那个智商不高的师姐可以随意欺负,那位比师姐还傻的舒宸妃也对她不屑一顾,原来连在下人眼中,原先的那个竹子鸢也是没有半点威慑力,连她的闺房都可以随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倘若自己不能尽快树立自己应有的威信,那自己这个大祭司就注定只能是空有虚名,纵然扳倒了师姐,自身毫无威严也是无用。攘外必先安内,看来现下第一等要整理的,就是自己这个神司府了。
无论如何,自己的地盘必须是铁板一块,让一只鸟都飞不进来才行。
那侍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盘,却一下子愣了住。
今天的大祭司大人看起来怎么与往常大不一样了?她往日里从来都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绵羊,在下人面前大气也不曾出过一次,所以下面的人没一个怕她的。尽管人家身份摆在那儿,大家表面都客客气气,也没胆子虐待她,但终归也没拿她当什么主子看待。
可今时今日,大人陡一拉下脸来,浑身却透着一股子从未见识过的冰冷而迫人的气息。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大人,那侍女额头上很快便冷汗密布,面色苍白如纸。
“放肆!乱闯本司卧房不说,连本司问的问题,都敢不回答了?你是不是需要本司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啊?”
“奴婢知错,大人恕罪!”那侍女彻底被竹子四溢的气机吓破了胆,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冷汗大颗大颗地顺着两颊滴落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很快便被汗水浸湿了。
“知错?那你自己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竹子鸢原本跑回房间里就只是想看看冷大元帅给她的信里头装的是什么,如今请柬看也看过了,左右无事,她索性自己端坐到房内的太师椅上,让剑灵去把房门敞开,把那几个主要负责自己日常起居的侍女通通叫过来。
这件事情必须一次性解决,自己的房间门决不能让任何人再随随便便地打开了。否则下一次万一是某个眼线混进来,岂不是分分钟可以把自己一刀杀了?
“奴婢……奴婢不该擅闯大人的寝室……”那侍女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很快就分清楚了眼前的局面。真正惹竹子鸢不高兴的一定不是她刚才因为发呆而没出声回话这点儿无关紧要的小事情,而是她先前冷声质问的第一句话。
其实哪家的主子都不会无视自家的下人随意进出自己的卧房,这并不是件小事情,而是不懂规矩,无视主子的大事。只是先前的竹子鸢并不在乎,自己门也不敲就端茶进来,这位主子反而还会客气地对她道声谢谢,久而久之,这样的放肆举动也就被惯出来了。
先前也听说了一些传言,别人口中的竹子鸢好像在被炸伤清醒之后,当真变了许多,然而她的变化一直对着神司府外之人,她们这些侍女们,平日里也一直很守本分,对此并无多少察觉;只是看着现下双目含煞的杜子美,这侍女终于明白,她真的变了。
“原来你都知道……那这样说,你就是在明知故犯了?”竹子鸢步步紧逼,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丝毫不给那几乎趴在地上冷汗涔涔的侍女半丝喘息之机。
这可怜的侍女,已经被竹子鸢当做杀鸡儆猴之人了。虽说似是有些不大公平,然而说到底也是她咎由自取。竹子鸢心中并无半分怜悯与内疚,她有她的立场,要立威,总要杀一两只出头鸟才行。在其位谋其政,人活一世,总会身不由己。
“奴婢不敢!奴婢一时糊涂,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侍女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头,很快额头上就已经渗出了血丝。
除了这个人,在旁边此刻已经陆续多了几个高矮不一的侍女。他们虽然不用磕头求饶,但是也都必须老老实实跪在旁边,好好听一听竹子鸢的这堂“公审”。剑灵手中抱着那把用牛皮包裹住剑锋的古剑侍立一旁,如一尊黑面门神一样,无声地震慑着这些侍女们。
整个神司府都渐渐**了起来。大伙儿都知道,竹子鸢这一次似乎动作不小,一些聪明的人儿已然猜到她要开始着手,好好整顿一下府内的规矩了。
这些年杜子美确实是宽松有余,魄力不足,一些忠心的侍女也曾提醒过她们主子几回,无奈那时的竹子鸢丝毫不放在心上,她们当下人的总不可能强求主人去树威。不过从现在竹子鸢的表现来看,她们这位大祭司大人似乎被人暗算一回之后也终于开窍了呢。
有些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的,现在都好生庆幸;而一些阳奉阴违的主儿,则都开始心慌了起来。她们不光是担心会被竹子鸢抓住什么把柄,更害怕的还是那个神秘无比,从来不置一语,却好似任何事情都逃不脱他双眼的剑灵。
“抬起头来。”侍女拼命的磕头,并不能让竹子鸢心中产生半分波动。她淡淡地瞥了地下那人一眼,冷冷命令了一句。对于这等装可怜博同情的戏码,在她还是何小琪的时候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要是再把她当做从前那个心软得过分的竹子鸢,那人恐怕就要倒霉了。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侍女一眼就迎上那双深邃得测不到深度,平静得看不出喜怒的眼眸。心中猛地一冷,那清淡得似乎不含一丝烟火气的声音很快就再度飘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萍儿……”
“萍儿……”轻轻啜了一口萍儿刚刚送来的茶,突地一声冷笑,道:
“原来本司在你们眼中,连上等的碧螺春都喝不起,只配得上这种淡如白水的普通绿茶了?这些年,你们对我,还真是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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