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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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话,求我放他,这回直接了当,问我想要多少钱?哼,他以为做生意呢!他要不这样多少有点儿骨气,我早就答应了。他越这样,我越不。”

卓尔仰脸望望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样他是打定主意不回来了,人活到这份上,也够可怜的。你就成全了他吧。用不着跟他赌气。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别到最后变成仇人。”

“你放心,我不会拖太久的。”

叶子出神地望着水面上的涟漪。卓尔看看她,忽地想起什么,说道:“哎呀,我差点忘了。你快过生日了吧?”

“嗯,下周末。”

“想怎么过?还象去年那样搞Party?”

“不,太闹了。”叶子摇摇头:“今年想清静一点,不找别人,就找你和老宫。”

“那算了,我也不去,你们俩单独过一次吧。”

叶子略带苦涩地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好过的。30岁,对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已经想好了-”

说到这,叶子突然停下来,卓尔看看她。

“我要送自己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

“先不告诉你。”叶子一拍水面,击起一串浪花。“我有点饿了,走吧。”

叶子起身披上浴巾,卓尔望了一眼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徒然生出几分伤感。她回头望了望身后清澈的泉水,长长叹了口气。

卓群走到二楼餐厅,一眼就见老宫坐在那儿,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卓群走过去:“喂,想什么呢?又想去哪儿发财?”

老宫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给卓群倒了杯茶。“你看我现在这样,哪象发财呀!”

“那不会是穷了吧?”卓群打趣道。

“差不多。检验我的贫富很容易,如果身边围着一帮人,就是比较有钱;没人的时候,就是穷了。”

“那怎么办啊?”

“没什么,用不了几天,还会有一帮新朋友,就又有钱赚了。”

卓群眯起眼睛,问:“交朋友和赚钱,是什么关系?”

“乘法和除法的关系。比如说,我花了一万元钱,交了10个朋友,这些朋友中,有一个人办成事,又为我赚了一万元钱。”

卓群一笑,又露出那颗小歪牙。

“那你最后不是还什么都没有吗?”

老宫抬起手,扶了扶眼镜,视线越过卓群,望着远处。

“人生到最后不也是什么都没有!要的就是这个过程。再说,还有朋友啊。做我们这一行,就得靠朋友啊。我现在是边交朋友边赚钱。等到将来做大了,象奥美,就不用出去交朋友了,坐在家里客户排着队上门。”

卓群一撇嘴:“朋友有时更靠不住。我有个同学在一家贸易公司做,谈了笔业务,和朋友一起去的,结果让朋友给出卖了。”

老宫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这很正常,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什么?”卓群以为自己听错了,端起杯又放下,定定地看着老宫。

“你想啊,商品社会,什么都是商品,包括我们人,也具有商品属性。你要生存,就得出卖。如果不出卖朋友,就得出卖自己。不出卖自己,就得出卖父母、兄弟和家人。所以,为了不出卖自己和家人,只好出卖朋友。”

“所以就广交朋友,出卖朋友,卖了老朋友,再交新朋友。”卓群戏谑地说。

“对呀,这样反复出卖几次,就进了墓地,墓碑上写着:这里埋着一个出卖朋友也被朋友出卖的人。”

卓群竖起大姆指:“高论。不过我得提醒我姐和叶子,千万不能和你做朋友,别让你给卖了。”

老宫摇晃一下头:“朋友这个词很广泛,有好层意思。商业社会,朋友也是一种资产。交朋友也要分门别类,按我的理解,可分三类。不同类别要不同对待。”

“哦,哪三类?”卓群好奇地问。

“第一类,是交心的朋友,相当于企业的固定资产。相对来说比较固定,时间较长,即使不是一生的朋友,至少也是十年、几十年,你们之间没有利害关系,也可能很长时间不联系,但关键时刻遇到重要大事,就会想到他,找他商量,拿主意。这是心灵的朋友,也是真正的朋友,一生有一个足矣。比如说你姐和叶子。”

卓群伸了下舌头:“得,我姐成固定资产了。那第二类呢?”

“第二类朋友,是交情的朋友,相当于企业的新增资产。是你根据事业发展和工作需要,投入资金、时间和情感交的朋友,你们之间有利益,是利益把你们连在一起。有时持续几个月,有时是几年,但不会太长。利益没了,关系也就结束了。这类是利益的朋友,也是感情的朋友。经常在一起不可能一点感情没有,但是说到底,还是利益的朋友,在特定时期有

效,所以要加速使用、折旧,过期就不好用了。”

卓群侧着头,瞟了老宫一眼:“也就是你说的可以出卖的朋友。”

“对。还有第三类朋友,是交酒的朋友,相当于企业的流动资金。现用现交,视事情大小制定预算费用,请吃还是送礼,目的明确,手段鲜明。这类是一次性朋友,所以要快速使用、快速折旧,用完就走,不留余地。象工商、税务、片警什么的,都属这一类。”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10年书。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卓群端起杯。

两个人象模象样碰了下杯。

“我说,你这水平应该到大学里当教授,免得让那些老学究们占领课堂,把大家往绝路上引。我那位同学要是早听你了这套理论,也不会被人出卖了。”卓群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得,我还是做我的广告人,教育别人,那是作家的使命。”

老宫边说边站起身来,冲向这边走来的卓尔和叶子两人笑笑。

“洗好了?饿了吧?服务员!”

老宫招呼道。

回去的路上,卓群斜靠在车座上,不时用手揉揉眼睛。

“我眼皮怎么老跳?不会有什么坏事吧!”

老宫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卓群,慢悠悠地说:“不会是被朋友出卖了吧!”

卓群一撇嘴:“我刚回蓝城,还没朋友呢,想被出卖也没机会呀!”

叶子在一旁笑道:“就她这聪明劲,谁敢卖呀!她不把别人卖了就行了!”

“那是。不过,我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事。算了,不管它,我累了,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卓群往后一仰,躺在车座上,闭上眼睛。

刚刚洗过温泉,卓尔感觉清爽中透着一丝乏,和叶子聊了几句,靠在椅背上,也不作声了。

老宫打开音响,还是来时听的美国乡村音乐。

车子驶入市区,老宫放慢速度,用征寻的口气问叶子:“找个地方吃晚饭?”

卓尔忙说:“你俩去吧,我有点累了,想回家。”

叶子看看卓尔,卓尔冲她摇摇头。

“那好,先送她俩回家吧。”叶子说。

老宫答应了一声,一踩油门,向卓尔家方向驶去。

卓尔推了一把卓群:“起来吧,快到家了。”

卓群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卓尔家楼下。四个人道别,等老宫和叶子走远,卓尔和卓群转身往家走。走了几步,卓群突然停下来,愣愣地站在那儿。

“怎么了?”卓尔问。

卓群蹙紧眉头:“坏了!他怎么来了?我说今天怎么眼皮老跳!”

“谁呀?”

卓群用手一指,卓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披着长发的陌生男人,在楼门口向人询问着什么。卓尔回过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卓群。

“这人是谁?你认识?”

“嗯。”卓群点点头,用低的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是我-前男友。”

卓尔倒吸一口冷气,愣愣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卓群迟疑了一下,快步冲过去,冲那人叫道。

“刘大伟!你来干什么?”

那个叫刘大伟的听到喊声,回过头来,看着卓群,目光中混合着见面的欣喜、离别的伤痛和分手的哀怨。

卓群有些气恼地:“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现在和你没关系啦!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张大伟依然望着她,目光变得愤慨起来。他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一字一句地说:“找—你―算—账!”

卓群毫不示弱,昂起下巴,轻蔑地一笑:“哼,我花你多少钱,说吧,我还你!”

“我不和你算经济账,我和你算感情账。你说走就走了,我――”说到这,张大伟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卓群看看他,想起往日两个人在一起的情景,不觉有些心软。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把心中柔软的东西给压下去。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请你赶快离开这儿,要不-”

不等卓群说完,卓尔上前来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喝道:“卓群!”然后转过身,对张大伟抱以歉意地欠了欠身子:“对不起!我是她姐姐,如果她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张大伟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卓尔:“你用不着道歉,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说着,一甩脚,把地上的一个小石子踢出几十米远。

卓尔虽然不喜欢也不大关注体育运动,但还是能感觉出这一脚的专业含量。她有些气恼地回身看着卓群。

卓群又向上昂了昂下巴。“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事了!”转身一拽卓尔:“你跟他道什么歉!我又没做错什么!走,甭理他!”

卓尔被卓群拽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看张大伟,想请他到家里好好谈谈,但见他凶巴巴的样子,又打住此念。

一到家,卓尔顾不上脱外衣,就质问卓群。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是弹吉它的吗,怎么又变成运动员了?”

“那是前一个。”

“你到底有几个?你能不能忠诚一点?”

“忠诚谁?”卓群不服气地问,用手指指自己的胸:“我只忠诚我自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弄的这么复杂!”

卓尔吸一口气,语气平静了些。

“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不能象加减法,那么简单明了。我看他对你已经超过了你对他的程度,不会轻易了结的。”

卓群叹息了一声,象是生自己的气。

“我还以为搞体育的人简单,没想到他会纠缠。哼,不理他,看他能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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