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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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瓣下的拳头越握越紧,秀眉紧蹙,甚至纠结成一条细线。

月光如水一般倾泻而下,盈照着一袭白衣的魅笑男子和一个怒视粉颊的**俏女。

粉沫全数浸入木桶中,汩汩而冒。

“好好沐浴。”迷人的微笑始终挂在他嘴角,不再看向微染红晕的娇容和眼里不安定的恐惧,转身离去,并且很好心地关闭房门。

凌云刚一关上房门,沐小桃像火烧屁股般急速站起身。

门再次毫无征兆被推开,接着咚——一声入水的响音,如从天而落的重石,惊起片片水花,形成一道渐飞的瀑布。

“噢,我忘了交代,最好再浸泡三十分钟,这样药液才有疗效。”去而又返的凌云丝毫没有罪恶感,泛起温柔儒雅的炫丽笑容,很‘好心’的提醒。

“谢——谢——”这两个字完全是一个字一个字迸出的。

良久,直至确定他不会再闯入,沐小桃才狼狈地从木桶中爬出。

右臂上划破的伤口本不深,但经过盐水的腐蚀,已有些溃烂,臃肿烧疼。

这个恶魔,恶魔……

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与目的?不可能,她掩饰的很好,如果知道,刚才为什么不拆穿,而选用这么残忍的折磨。

沐小桃轻抚上疼痛难忍的伤口,目光远眺向当空的皎月,眼瞳迷茫而幽怨。

沉沉夜幕,如同云烟,天地间寂静,听不到鸟声喧闹。

走出院落的凌云停伫在竹林旁,新生的嫩竹探出泥头,青翠的颜色如玉制的流苏一般,柔嫩的一些竹梢在夜风中摇曳,相互碰撞摩缠。

“这只是个小小教训,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低沉的嗓音喃喃自语,阴暗而湿冷。

突然寒气阵阵,风吹过,片片竹叶如折翅的蝴蝶坠落于淤泥中。

“主人——”一匹黑衣人跪地请示,手持佩剑,灼亮了夜色的昏暗。

“完成的如何?”面色一片严冰,眉宇间迸出慎人的生寒。

“已接近尾声……”

“很好!”语气冷淡,傲然站在阴影之处。

“主人?”一个黑衣人有些迟疑说道。

“说。”

“您上次吩咐我查那位姑娘的身份已查出?这是资料!”黑衣人递上一张信函。

白衣胜雪的男子,一双晶亮的眼眸,在黑暗之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冷光,执起信函,并未去看,而是紧握于手中,缓缓收紧,片刻,信函已成粉沫,风吹过,散落一地的烟尘。

“有谁看过这封信?”问,无一丝温度。

“至今没有。”

原本充满深寒的眸子渐渐的转成氤氲的黑雾,突然,雪扇一闪,划破那名黑衣人的喉咙,点点血迹渗入清香的泥土中,不留痕纹。

雪白的衣袂在风中猎猎飞舞,手中的雪扇依然纯净如暇,不见血色,“把他的尸体处理掉。”冷眸如刀,声如冰霜。

“是。”几个黑衣人立即行动,手腕麻利,仿佛这样的事,司空见惯。

月光见缝插针般斜射在竹林间,葳蕤的夜色,清凌凌如同地狱的奈何桥,阴森诡异。

白衣胜仙的男子,漠然停立,手里拔出一棵娇涩的嫩竹,捏入手间,太紧,碾碎了竹茎,变成翠血一样的颜色。

寒烟飘过,一切化为寂静。

人已不在,只余下被碾碎的嫩竹,意欲难解。

次日。

青云满天,桃花地。濛濛水塘弥漫着清凉凄迷的烟霭,由于七彩阳光的照射,透出迷离朦胧的青翠色。

在花香铺路的小园里,手持弯盘的沐小桃因右臂的伤痛,而难以端平。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受够了,沐小桃暗忖。

“把这个拿着。”一道如清风般淡雅的温语响起。

沐小桃抬眸,才发觉眼前的男子,一袭青绿色的锦衣,面无表情的面容仍是淡然的文雅,长发被青黛色饰带相系,有条不紊绑于身后,手中递出一棕色小瓷瓶,精致。

“这是什么?”小桃好奇接住。

“药膏,涂于右臂伤患处,可快速止痛痊愈。”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的回复。

“哪里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小桃死不认账。

“我是大夫。”一副漠然的表情,“你要觉得自己没受伤,就扔了。”青衫走过,如一阵清风,不带一丝灰尘,淡雅而圣洁。

“喂,喂…”叫嚷声得不到片刻的响应。

“哼,我就是没受伤。”瓷瓶像被丢弃的垃圾,呈抛物线扔出,遗落于蔓蔓青草地。

数分钟后。

一个鬼头鬼脑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是谁乱扔的垃圾,素质这么差,下回我可不收拾了。”伴着娇斥,灵活的小手迅速将精致的瓷瓶揣入衣裳里,贼贼的眼睛,四处瞭望,确定无人看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沐小桃离去后,垂杨掩映里的假山后缓缓踱出两个身影,淡淡足迹影印着青苔的韵色。

“你为什么自己不把药膏给她?”凌霜微微浅笑,淡化了冷漠的俊容。

“你觉得她会接受吗?”不答反问,白衣男子倚靠着垂柳,墨色的长发与柳条相挥舞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看来你的‘奴隶’很有傲骨。”淡漠的眼里闪过信然的赏识。

“只可惜…”

“也许你可以慢慢调理,收为己用。”凌霜悠然一笑,别有意蕴。

“知我者,霜也。”

两个俊秀男子相视而笑,狡猾的野性里只有同类才能明晓的含义。

“不要让她破坏原来的计划。”凌霜略显深思。

“放心,我会看好她。”白衣男子轻拍凌霜肩膀,笑语。

“那我等着看你如何把野猫变成家猫?”凌霜倜傥而语,在同伴面前,他可以笑对自若,一旦是外人,则冷若冰霜。

“那咱们试目以待。”凌云眉眼之间淌出笑意。

凌霜迈步准备离去,却停住了,回头,笑,“她的伤应该和你脱不了关系吧!”

凌云没有回答,展开折扇,轻扇,冉起淡淡风尘。

水池里游鱼浮动,放眼望去,漂浮在水面的桃花碎瓣仿佛带着残余的醉意,轻游倩影,在水中洒下一阵的桃花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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