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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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皇兄还是查到了那个村子,当他赶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狼藉一片,在倒塌的房屋下找到了个唯一的幸存者,从那人口中,他才知道,屠村那日,她们母女并不在村里,那无疑是给了他莫大的希望,从此,他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同时也在日复一日的寻找她。

可她和她的母亲就仿佛人间蒸发了般,让他遍寻不着,直到后来在相府见到她,那颗冷漠的心才重新变得柔软起来。

“如果那个人重新出现在你面前,要带你走,要娶你为妻,你……愿意吗?”他试探的问,紧张的看着她。

而她却突然笑了起来,仰起小脸回视着他,“夜哥哥糊涂了吧,暖暖现在已经嫁做人妇了,怎么还可以跟别的男人有感情纠葛呢?”

萧瑀夜只觉心中的某一角抽痛不已,他又焉能不知她话里的意思,她是在告诉他,她不仅不会跟曾经的那个自己走,同样也不会跟现在的他走,“那你还恨他吗?”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慕容晴莞将洋洋放在地上,缓缓走近他,抬手轻抚上他紧蹙的眉心,轻声道:“娘亲说过,人与人之间都是讲究缘分的,今生能与你相遇便是我们上辈子结下的缘,那不是你的错,所以,我不恨你。”

“你……知道了?”

她颔首,释然的浅笑,“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夜哥哥,我承认我曾经怨过你,但那时候我还小,对爱与恨的概念都很模糊,现在,我长大了,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娘亲自小就教我要宽容待人,这个世间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若事事都要心存怨恨,我岂不是会很累,况且你已经替我寻回了娘亲最宝贝的‘如薰’,所以,不要对我心存愧疚,你并不欠我什么。”

“暖暖……”他再次将她轻拥入怀,为什么她要这么善良,这样的她,如何适应的了宫中残酷的生活,他会为她拿到玉指汀兰,他会尽快赶回来,无论她愿意与否,他都要带她走,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萧昶阙给不了她,他却可以,自打皇兄对他赶尽杀绝之时,他就已经厌倦了皇室中的争斗,他根本不稀罕这层光环!

是夜,慕容晴莞慵懒的倚在窗柩旁,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拂着窗前的水晶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她悠远的目光落在院中那斜长的树影上,心思百转千回,暗叹人世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

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夜哥哥就是那个背她穿过油菜花田,陪她看日落晚霞的大哥哥,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去忽略那段记忆,拒绝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现在,她是真的看开了,往事如烟随风过,那本就不是夜哥哥的错,她不会怨恨他,更不会忘记他带给她所有的快乐时光。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萧昶阙未能在床上看到那个娇婉的可人,心里顿觉失落,这一整天他都在反思自己这两年多的所作所为,越想他就越恼恨自己,又听了小路子的回报,知道她生气他的自作主张,在她宫门外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迈了进来,他担心畏寒的她,晚上会睡不好。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没有愤怒的赶他走,只是淡淡的吩咐幽竹给他准备热水和寝衣,尽管态度依旧冰冷,却让他觉得很欣慰。

不可否认,皇叔今日的话句句深戳他心底,让他愧疚难安,可他还是想要时时陪在她的身边。

现在,她不在寝居里,该不会是去了偏殿吧,那里长久空着,一定异常森寒冷清。

他刚要出去寻她,却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扫视了一周,终是在飘缈的纱帘后看到了那个倚窗静思的女子。

他缓步走近她,贪恋的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只用一根银色丝带松松垮垮的束于一侧,淡紫色的棉布寝裙让她看起来愈发的温婉柔和,浑身都散发着天然的花草芳香,那种如兰似菊的馨香是她独有的味道。

良久之后,慕容晴莞缓缓转身,正对上他灼热的眼神,稍稍愣神之际,他已经走了过来,牵起她有些冰冷的小手,待她反应过来想要抽手之时,却被他更紧的握住,“夜深了,早些睡吧!”他低低的说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们相握的双手,她一直害怕他碰她的手,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她没有一双娇嫩的玉手,尽管她的皮肤很白皙,手型也很漂亮,但这双手常年泡在污水中,洗着永远也洗不完的碗碟,做着下人才做的粗活,怎么可能细腻柔滑,每到冬日里,冻疮发作的时候,就更不敢示于人前。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可笑,那些所谓的家人那般对待她,为何她还要如此辛苦的演着这一出非她所愿的戏码,她都已经是一颗弃子了,难道还指望那个利益为重的父亲可以对她流露出一点可怜的亲情吗?

不会的,从她仰头饮下冰蟾之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在父亲眼中,她只是一个可以肆意利用的工具,当工具失去了它原本的效用之时,它便一文不值了。

萧昶阙看着她不动亦不语,只是盯着他们相握的手出神,便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将她另一只小手也一并包裹进掌心里,温声道:“你的手好凉,去床上坐着吧,要是还不困的话,朕就陪你说会儿话。”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脚步却动了起来,任他揽着走到那张宽大的凤床前,坐下,轻轻褪去脚上的绣鞋,便翻身躺进了床内侧,背对着他盖好锦被。

他是皇帝,整个皇宫都是他的,更何况是这小小的缀霞宫,她没有权利赶他走,却可以选择不理会他,没有哪个帝王可以忍受的了女人的冷淡。

她想,要不了多久,不用她赶,他便会自行远离她的。

闭上眼,困意渐渐袭来,刚刚趁他沐浴的时候,她又服了安神药,她没有办法清醒的面对他,而他也说过,在她没有打开心结之前,他是不会碰她的,所以她会安心的睡下,即使是依赖安神药,她也不要依赖他的怀抱……

萧昶阙熄灭了卧室四角的金瓦吊灯,只亮着床头柜上的那盏光线柔和的橘色釉陶灯。

他轻掀被角,躺在了她旁边,感觉到她呼吸平稳均匀,他心头微诧,将她的身子轻轻翻转过来,见她真的已经睡熟了,那浓密卷翘的睫毛在她白皙粉嫩的脸上投下了扇形的阴影,睡的格外香沉。

她又服药了,尽管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这又是她拒绝他的一种方式,这个丫头总是在用她的沉默无声的抗拒着他。

掀开她的锦被,再次将她柔软却凉寒的身体揉进怀里,这个磨人的小东西,真的让他好生无奈……

次日,慕容晴莞正静默无声的用着早膳,那刚下了早朝的帝王便那么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面前,瞪着那一桌的清汤素菜,满是不悦。

幽竹慌忙跪下,只是还不及她开口,慕容晴莞便冷淡的甩出一句话,“臣妾向来吃素,皇上若是不习惯,便请移驾别处。”

萧昶阙看着她依旧漠然的小脸,也不恼,吩咐幽竹上了一副碗筷,便从容的坐在她对面,优雅的用起了早膳,不得不说,这缀霞宫新换的厨娘手艺还真是不错,虽是素席,却也清淡爽口,眉妃果然对她格外上心,挑的只怕是宫里最好的厨娘了。

见她只是就着手边的菜吃,根本不去碰稍远些的东西,他举箸替她夹了满满一碗菜,而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堆的跟小山似的饭碗,有些哭笑不得,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皇帝的饮食一直都很讲究,身旁不仅要有专门的布菜侍女,还得有试毒的太监,他今日能如此毫无皇帝架子的坐在她面前吃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饭菜,真的是很不容易。

任凭她再心冷如冰,也还是会有所动容,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弱点,总是会因为一些小小的事情而心软。

“怎么不吃?”见她一直不动筷子,难道是嫌弃他夹的菜?

“臣妾吃饱了,皇上请慢用。”强压下心里涌起的那一丝感动,她不由分说的抱起脚边还喝的欢畅的洋洋,起身走向暖阁,惹的那小家伙极其不满,用沾着牛奶的嘴不住的蹭她的衣袖。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琉璃纱橱内,他方回过头来冷眼审视着幽竹,“皇后每日都只吃素食吗?”他的语声比着眼神更加冰寒。

幽竹不敢隐瞒,也不想隐瞒,再次跪下,直言道:“娘娘早年伤到了脾胃,进不得荤腥和油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那般隐忍的她,身体到底被摧残到了怎样的地步?

“奴婢不知,应该是娘娘进宫前就已经这样了,奴婢是听碧瑶说起的,碧瑶在的时候,一直都很仔细娘娘的饮食,从不让厨娘插手,娘娘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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