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习惯(1 / 1)
大老远跑一趟,墨少爷还不翻他的牌子,伤心。
“在我还没解决老头子以前,允许你暂时住在这里,只是暂住。”进门第一句话,北堂墨就是这么对左晓露说的。
她性格软弱,逆来顺受,加上开始就被他摆脸色,貌似也习惯了,转动脑袋打量着四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注意力就被环境吸引了去。
这栋公寓楼从外面看就已经觉得漂亮,里面更没得说,宽阔的空间,流畅的线条,大片的落地窗,极富现代感的简约的家具,黑色发亮的地砖几乎能倒影出她的模样,只是和北堂墨一样,这房子很冷。
环顾完毕,她转过身碰上那张毫无笑意的脸容,又是一颤。
“听到我说的了吗”北堂墨正色。
“听到了”左晓露精神抖擞。
面对她那张呆得无可救药的脸,他实在没交流的兴趣,但有些话不说又不行,开口便是连串警告。
“不准乱动我的东西,不准干扰我的生活,不准给老头打电话告状,不准给我添麻烦。”
他一说一个不准她就老实的把头点了又点。
直至北堂墨难得露出满意的神色,做结束语,“总之我是不会娶的你,那么这段时间”嘴角向两边拉伸出迷人的弧度,他对她笑,她也回以狗腿讨好的笑,结果听到他一点都不可爱的说,“请尽量降低你的存在感。”
““
说完之后,他利落转身,打算回房间洗澡,左晓露小心翼翼叫住他,“请问我住哪里”
家里的房间都有用途,北堂墨实在不待见这个女人都算不上是呆瓜,回答都懒得回答,顺手指了指那张黑色的丝绒沙发。
沙发。
左晓露心头一凉,当然这细微的变化北堂墨是不可能察觉的,现在对他而言她就是个超级大麻烦。
“最后再打扰一下”她突然变得很有礼貌,“能不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在机场被没收以后,她就想找机会问他要了。
终于拿到手机,左晓露一个人站在略显得宽阔的客厅,再看看四周,冷冰冰的色调,就算邀请她参观,她也再没那个心情。
本来拿到手机是想给妈妈打电话,可是现在听到妈妈的声音肯定会哭这样的话会让人担心的。
抱着自己再简单不过的行礼,挪着步子走到她的床前,从今天开始她要睡在这张沙发上,她好沮丧。
就地坐在灰色的地毯上,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干脆把手机里以前的照片翻出来看,一张一张,都是过往美好的回忆。
都是美好的,在爸爸去世之前,她似乎从不曾为什么烦恼过,那时候真好啊可是已经再也回不去。
想到这些,鼻子就开始发酸,心里觉得好难过,寄人篱下,还要降低存在感,拜托就算没人告诉她,她也知道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好不好。
开始还觉得他不错,算她涉世不深看人不准,北堂墨简直坏透了。
处在春季的s市,不管那个时段都会让人有发懒的,尤其对于睡眠不足的北堂墨。
十一点的夜,常去的酒吧,舒缓的音乐,酒再烈也只能成为催眠的帮凶。
约他的人是庄生,说的自然是四少爷今天专诚登门拜访想要拜托的事,听完北堂墨点头默然,这就是答应了,随后长长的打了个呵欠,相比从前,今天精神相当不济。
“没休息好”旁边的人明知故问。
北堂心烦的看了他一眼,喝酒,没说话。
今天离开后庄生就一直在想,不知道那两个人会怎么相处,按照性格来说,自大狂吃定天然呆,天天欺负,不用看都能想象出惨绝人寰的家庭苦情剧戏码,但若要长远计算,没准天然呆会拿下自大狂,他就是有这个预感。
“我说也别总顾着喝酒啊说说你家小媳妇儿,怎么样了”
有些调侃不是能随便说的,言毕就遭到意料之中的眼神击杀。
小媳妇儿。
其实也算的吧左晓露才十七岁,早上门口稍微套话就全都问出来了,只大涵少爷家那只六岁,现在还是个未成年。
“冷涵家的只能算儿童。”北堂墨辩驳,再想到还在家里的左晓露,他心烦的撇清关系,“那个笨蛋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提都不想提。
庄生心思一晒,“别一口一个笨蛋,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就看见她在门口缩着,问她为什么不按铃,你猜她怎么说她说怕吵你睡觉,我按铃后还被她瞪了一眼,护短啊啧瞧人家多为你着想。”
说罢去看人神色,果然有些许变化。
原来早上的门铃是庄生按的,被吵醒之后北堂墨也没心情睡了,洗完澡换过衣服就出了门,经过客厅的时候。
他努力想了想,仿佛是看到有一小团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背对着他,肩膀头一抽一抽的,他没去管那么多,把冷酷无情发挥到极致,真当她是透明的,就这么走了,然后在外游荡到现在。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困了就睡,饿了应该会找吃的吧可是他又想起自己警告过她不准乱碰他的东西,公寓里有什么不是他的。
她不会这么听话吧。
是的,听话。
说穿了左晓露就是个过分听话笨蛋,操控一切的是他家难搞的老头,把气洒在她身上好像是过了点。
见北堂陷入沉思,眼眸里有以前从未露出过的情绪,疑似愧疚之类,庄生趁机凑过去问他,“你今天出来多久了”
言下之意,那小可怜一直被他关家里。
机车轰鸣了一路,掠过高架桥时,桥头执勤的巡警见了都懒得追,那种速度,车尾灯都看不到,何况刚瞄那刹那的半眼,黑色的重型机车,如鬼如魅,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谁,追上去找死么。
北堂墨为自己今天回家的速度找了个完美的借口酒精作用。
平时喝到兴头上,飙几圈是常有的事,所以也不算什么了,可他无法解释等待电梯从上升过程里的焦躁。
直到打开家门,走进没有开灯的客厅,借着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的夜色,找到盘腿坐在窗前的左晓露,再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他终于顿悟,原来焦躁来自于愧疚感。
下意识先去看表,零点十分,都这么晚了,这个笨蛋为什么坐在窗前哭难道他今天走了她就一直在哭。
老天,她除了哭能不能干点别的看电视不好么。
灯也没开,用他极好的视力看,客厅里他走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他狠狠的警告过她。
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她也没回头看,他只好走过去,怀着某种他自己也形容不出来的心情。
这一天左晓露过得凄惨,哭了睡,睡了哭,最后被饿醒时,发现周遭一片全都黑了,惊吓中爬到有依稀碎光的窗边,看着那片城市的夜景,想家了。
感觉北堂墨走到身后,她终于侧过脖子仰头看了他一眼。
在那种情况下,不管之前有多怕他或者悄悄的讨厌他,都顾不上了,所有的委屈变成一句话,她说,“我想回家。”
厚重的鼻音,花得不像样的脸,一切在他的视线里显得弱小可怜,无助又迷茫。
蓦然之间,北堂墨感到心脏莫名抽动了下,好像有点痛。
这几天坐云霄飞车的不止左晓露。
事实上对于最开始被告知要去拯救不出意外会是自己妻子的北堂墨同样很跳跃。
儿时他就与其他孩子不同,没有童年可以享受,父亲从来不会因为他是小孩子就给与特殊照顾。
在任何情况下不给任何人添麻烦是他的人生守则,同理,任何人给他带来的意外麻烦他当然可以置之不理,别人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执行了父亲的指令,把这家母女救下来,他承认她们很可怜,但人送到,他的任务也完成了,娶不娶这个笨家伙至少也要征询一下他的意思吧。
有谁会接受突然塞到自己面前的妻子还和他想象甚远。
软弱,胆怯,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往人多的大街上一扔保准找不出来了,还特别爱哭,看吧,她现在这泪流满面的模样,哭得他心里发慌。
“别哭了。”北堂墨根本不会安慰人,想像以前那样吓唬她,可冷脸怎么都摆不出来,也许是心里明白,自己把她欺负惨了,谁叫她那么好欺负。
能这样对她说话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这一天左晓露哭了又停,停一会儿又继续哭,她也好累,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
现在看到北堂墨站在身侧,什么心动啊,厌恶啊,都谈不上了,被眼泪模糊的双眼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发懵的脑子也没留心听他说话的语气,满心浮现的都是他凶巴巴的样子,她不害怕,只把头再度低下,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浓厚的鼻音说,“我从小就是这样”
怎样。
北堂墨不明白。
又听她继续拖着哭腔道,“我没出过远门,最远只去过北海道,还是坐新干线去的,一直不认路,那有什么关系身边的朋友从来不会骂我笨,他们还会帮我把路记好,保证不会把我弄丢,从小爸爸就跟我说,只要我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可以了,不像别人家的小孩,每天要被家人逼着学这学那”
左晓露就是在那样单纯的环境下长大的,即便生在黑道家庭,但她有个宽厚的好爸爸,更有善解人意的温柔的好妈妈,从她记事开始,就继承了父母的期望,快乐简单的过着每一天,直到父亲突然去世。
“我知道爸爸突然死了,我和妈妈给你们家添了很多麻烦,你更不想娶我。”说时她又抬起头看了怔怔然的北堂墨一眼,哭花了的怯懦的表情里比平时多出一抹类似坚强的东西,不对,与其说那是坚强,不如说是固执。
她做了什么决定吗。
“那些都没关系的。”左晓露一边伤心的哭,一边说,“其实要嫁给陌生人,我也好害怕,如果一定要选的话,你当然比爸爸手下的任何人都要好。”
那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从来没有烦恼的人,突然有一天无忧无虑的生活被打破,被迫去承受以前根本没有的压力,肩负自己和母亲,寄人篱下,她不是不明白。
能被救出来已经很好了,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男人听着她每一句话,干脆在她身边坐下,难得没有像从前暴怒。
左晓露埋着头只管说她的,有点像是自言自语,“我没有你厉害,更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不过我会努力,你不想娶我没关系啊”她也会露出释然的表情,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不能勉强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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