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1 / 1)
高台之上,萧恒炎抬起头,看着姜楚沫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弯,若有所思。这个女人又带给了他惊喜。与人打斗不仅懂得看穿别人的招式弱点,还能够利用人心,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不错,很不错。
只是……
萧恒炎长长的睫羽微敛,敛去了眼底的一抹复杂。再次抬头,姜楚沫已经走出去很远,而他的眼神也恢复了深邃。
“姑娘,这些都是王爷吩咐厨房给您做的,若是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奴婢便给您换掉。”月莹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姜楚沫,将各种食物摆放到了姜楚沫的面前。
姜楚沫没什么胃口,满脑子都是如何离开盛王府。
一阵阴风吹过,萧恒炎坐到了姜楚沫的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姜楚沫,“怎么,不合胃口?”
姜楚沫对上萧恒炎英俊鬼魅的脸,姜楚沫瞬间没有了食欲,她不清楚萧恒炎为何跟阴魂一样的追随着自己。
“王爷,你很闲么?”姜楚沫白了萧恒炎一眼。
这个动作无疑是在作死,但很奇怪,萧恒炎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是缓缓的拿起了碗筷,动作十分优雅,目不斜视的吃起了饭。
姜楚沫有些错愕的看着萧恒炎,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着的东西,面上除了淡然别无其他。
可越是这样,姜楚沫越是无法安心,她太清楚萧恒炎的为人了。这样善罢甘休不是他的风格,他肯定有后招等待着自己。
姜楚沫一顿饭吃的忐忐忑忑,食不知味,萧恒炎却吃的很香甜,看起来十分享受。
“你的招式虽快,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萧恒炎放下碗筷,看着姜楚沫,认真的说道,“几次交手我发现你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现在看似无妨,可将来定会成为你的致命之处。”
“什么?”
姜楚沫惊讶的看着萧恒炎,他这是要指导自己?
“怎么,不爱听?”萧恒炎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姜楚沫,似笑非笑。
姜楚沫摇头,“不,你尽可说。”
姜楚沫本身并没有什么武功,也并非练家子,她所有的招式和内力都是原主留下来的,她运用起来并非十分流畅。之所以能够战胜别人,完全是靠着作战技巧和速度。
每一次与别人过招,姜楚沫都会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上有问题,可就是找不出问题所在。
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了。
可如今听来,萧恒炎似乎已经看出了她的问题所在。若是真能获得提点,倒也是个好事。
“愿意听就好。”萧恒炎点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这就完了?
姜楚沫看着萧恒炎,这明显是在耍她啊。
“王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一句话说一半,实在不怎么厚道。”姜楚沫有些不满的瞪着萧恒炎。
“本王何时说过要帮你了。”萧恒炎挑眉,戏谑道。
混蛋!
姜楚沫心里骂道,恨得咬牙切齿,萧恒炎摆明了就是在耍她。
姜楚沫吃瘪,萧恒炎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招式虽简单的好,可还是需要一些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另外,你功力和招式的运用存在很大的问题,你的招式经常是已出内力却没有跟上……”
萧恒炎还想具体说,就看到了窗外的信号。
白色青烟,有密报到!
萧恒炎嘴角的笑容凝固,起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这个时候有密报并非什么好事,“日后再与你细说。”
转眼间,萧恒炎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门口。
姜楚沫意犹未尽的看着萧恒炎离开的方向,萧恒炎一定是故意的,这才说到重点人就已经走了。
不过,萧恒炎能够指点她这么多对她来说已经是意外了。
姜楚沫自觉自己还是应该知足的。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她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情,便吩咐月莹收拾下去。
在院子里散散步,姜楚沫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转身回房的一瞬间,她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黑影闪过。
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了微动的树枝。
带着一丝疑惑,姜楚沫回到了房间,神经却并未放松,刚推开门就感受到了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姜楚沫急忙闪避,脚绊在门槛上,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就在姜楚沫以为自己要中招之时,却忽感腰身一紧,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袭来。
她落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小沫沫,你也太主动了吧,一见面就投怀送抱,可让我如何是好。”
“惊、羽。”姜楚沫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即抬手,一拳朝惊羽面门打去。
惊羽一把握住姜楚沫的粉拳,拉到了自己的鼻尖轻轻的嗅着,眸子波光流转尽是戏谑,“嗯,绣花拳的味道。”
姜楚沫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抽回手,一边揉手腕一边嫌恶道,“你还有脸回来,我以为你该死在外面了。”
惊羽一袭红衣艳绝,一撩衣袍坐在姜楚沫的床上,翘着腿宛如在自己家的一样。
“亏得我那么记挂你,你却这么不愿我好,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薄情寡性。”
“少废话,上次不辞而别,这次又不请自来,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姜楚沫警惕的看着惊羽,目光里有淡淡的疏离,她最痛恨别人利用她。
就算是惊羽也不行。
看着姜楚沫认真的表情,惊羽也没有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
“我不会伤害你。现在,还不是公开身份的好时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姜楚沫没有吭声,若有所思的看着惊羽,“盛王府的戒备如此松懈,竟能够让你这么轻松的进来?”
那她出去是不是也很轻松?
似乎是看穿了姜楚沫的想法,惊羽开口说道,“以我的本事,这盛王府自然是来去自如,如果是小沫沫你……那就难说了。”
“滚。”姜楚沫看着惊羽那促狭的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扭过头懒得废话。
“不信?”惊羽勾出轻笑,“我证明给你看就是了。”
说罢,不等姜楚沫反应,惊羽就带着她一个纵身离开了房间。他抱着姜楚沫穿梭在盛王府上空,竟没有惊动一个暗卫和守卫。
惊羽带着姜楚沫在盛王府上空来去几趟,最后带着落在了盛王府最中心的一个院子的外头,这里便是萧恒炎的书房,萧恒炎办公的地方。
一落地,姜楚沫就感受到了这里压抑的气氛。都是盛王府的地盘,这里却充斥着阴煞和肃杀之气,让姜楚沫有些不适。
“别怕,跟我来。”惊羽拉了拉姜楚沫的胳膊,示意姜楚沫跟自己走。姜楚沫有些狐疑,却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着惊羽朝前走着。
“说,找本王何事?”萧恒炎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漠,从屋子里传来,姜楚沫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姜楚沫下意识的想要逃走,悄然转身,却被惊羽拦住了去路。
“别怕,跟我来。”惊羽拉了一把欲逃走的姜楚沫,带着她飞身而上隐于檐下,封了姜楚沫的穴道,减缓她的呼吸。
两个人趴在屋顶,透过砖瓦缝隙窥视书房。
萧恒炎的声音低沉,冷漠透着无限疏离。他稳坐于檀木椅上,昏暗的书房里,深邃的鹰眸越发的锐利,好似一柄利刃可直取人性命。
右手附在胸口,萧恒炎的眉头紧锁,看上去有些不适。
“王爷,属下已经查明有关您毒发之事。”萧恒炎的身前跪着一个身着青灰色长跑的男子,他低着头,无法看清面容,双手捧呈信函递送到萧恒炎的面前,“有人在王爷身上动手了手脚,现已经抓获此人,等待王爷发落。”
萧恒炎身中奇毒,每年都会发作,往年发作的日子都比今年要晚。
事出无因必有妖,萧恒炎绝不相信这是偶然。事实证明,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消息可还有旁人知晓?”萧恒炎毒发之事绝对要隐秘,宫里的人想要他早死,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诱发他体内的毒素发作,定还有后招等着。
青灰色长袍男子摇头,发现诡异之事他便连夜彻查,捉到内奸即刻送到了暗室,并未走漏任何风声。
至于萧恒炎毒发之事,恐怕除了姜楚沫也无旁人知晓。
“王爷,可需要寻找神医?”青灰色长袍男子有些担忧的说道。他始终低着头,目光落在萧恒炎的脚踝处。
“呵,不必。”萧恒炎的目光骤冷,深邃的眸子越发阴沉,手指不断的撵动着信纸,“看来有些人是按耐不住了,竟如此大费周章想要了本王的命。”
一抹诡异的笑容浮现,萧恒炎俊冷的面容阴沉冷漠,摊开手心,信纸粉末挥洒一地,“带本王去瞧瞧那个人。”
“是。”青灰色长衫的男子起身,恭敬的立在一旁,指引萧恒炎走向一旁的暗室。
宫里派来的内奸已经被他所擒,此时正关在萧恒炎书房下面的地牢里,未经萧恒炎允许,他们不敢擅自审问。
萧恒炎与长袍男子离开不久,惊羽就带着姜楚沫摸进了萧恒炎的书房。
“你疯了?”姜楚沫见惊羽在萧恒炎方才消失的地方一阵摸索,似在寻找机关。
惊羽当即捂住姜楚沫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并用唇语警告道,“不想死就不要出声,跟紧我。”
姜楚沫颔首,不再出声。却又有一丝疑惑袭上心头。
什么人敢在萧恒炎的身上动手脚。
宫里的人?皇上?
众所周知,皇上十分依仗萧恒炎,就连太后都对萧恒炎宠信有加。
萧恒炎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谁?
就在姜楚沫思考之际,惊羽已经寻找到暗室的机关。只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转动着机关。
石门应声而开,惊羽与姜楚沫眼前一亮,一先一后走了进去。
与以往所见的暗室不同,萧恒炎的暗室并不阴暗潮湿,也毫无腐败之气。四周墙壁干净整洁,几个硕大的夜明珠作为路引将暗室照的通亮,甬道狭小却一尘不染。
“果真是个变态。”惊羽瘪了瘪嘴,风华绝代的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将杀人的地方弄得如此干净,这萧恒炎的癖好还真是奇特,若不是跟着萧恒炎进来的,他都要以为这里是藏娇的金屋。
姜楚沫也感到无语,内心与惊羽想法一致。
“啊……”痛苦的嚎叫突兀地在暗室响起,撞击四面墙壁不断的回荡着,此起彼伏,“你杀了我吧……”
暗室的深处,萧恒炎背手而立。他面前的刑架上绑着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裸露的肌肤已经面目全非,伤口纵横交错,皮肉外翻,依稀可见森白的胸骨。
“杀了你?”萧恒炎的声音如同地狱罗刹一般,冰冷刺骨,“交代出本王所问之事,本王可考虑给你个痛快。”
不是放过,而是给个痛快。
“说,谁让你来的。”长袍男子用烙铁抵住内奸的喉咙,肉香味瞬间扑鼻,却让姜楚沫感觉阵阵恶心。
只见那人一阵痛苦的撕嚎,身子猛然抽搐,昏了过去。
一桶冰水灌顶,刑架上的人身子猛烈抽搐,随后睁开了眼睛。他已经被折磨的气力全无,新鲜伤口被冰水刺激又开始流血不止。
后压槽咯咯作响,男子愤恨的盯着萧恒炎。
“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男子如同濒临死亡的猛兽,垂死的挣扎道,“你杀了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盛王,你不得好死!”
萧恒炎的面色沉了几分,鹰眸扫过长袍男子,十分不满他的处理方式。
青灰色长袍男子当即会意,将烧红的烙铁插入了内奸的口中,顷刻间内奸就已经不能言语。
“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么?”萧恒炎整理了一下袖口,鹰眸微抬,如同欣赏一副佳作一般的看着刑架上的男子。眉头突皱侧目瞥向青灰色长袍男子。
“你该回去训练了。”萧恒炎不满,青灰色长袍男子当即俯身跪地。
“属下知错。”
“知错就改,本王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间。”
青灰色长袍男子会意,剜掉内奸双眼,将大粒盐巴散入伤口之中。内奸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不断的扭动着身子,“王爷,我招,我全招……”
内奸受伤的舌头吐字不清,担心萧恒炎听不清不断的重复着。可惜,萧恒炎却恍若未闻,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袖,漠然道,“送到那人面前。”
他要将这个不成人形的内奸送还给他的主人,他很好奇那个人见到之后会有如何反应。
姜楚沫的心如同电击一般,若非亲眼所见,她不敢相信真有人使用如此残忍的手段逼供审讯。
近日萧恒炎对她和颜悦色,偶有温情流露,竟让她忘了他嗜血的天性。这个男人太过暴戾无情,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斥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恐惧。
姜楚沫下意识的后退着,内心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她只知道她应该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谁!”
萧恒炎突然转身,深邃的眸子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直射姜楚沫和惊羽所在之处。
糟糕。
惊羽当机立断,带着姜楚沫想要逃离暗室。下一刻,萧恒炎的身形却已经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姜楚沫。”萧恒炎的眼神极其危险,鹰眸微敛却敛不去一身怒气。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偷听被当场抓包真是尴尬至极,尤其被听者是萧恒炎这般如同地狱罗刹一般的人。
姜楚沫双脚如同灌铅一般定在原地,对上了萧恒炎的双眸。她神情闪烁,秀眉微蹙,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爷晚上好。”姜楚沫尴尬的开口,说罢就四处瞎看,不与萧恒炎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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