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理想泯灭时想起李市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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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小山沟返回来的当天,汉平就立即找到李卓兰很失望地告诉了她这次小山沟之行的情况。李卓兰听后,也难免地显露出迷茫与惊讶的神色来。两人都怀着同样一个疑问“怎么办”而陷入了沉思中。最后,在李卓兰的要求下,两人一致同意再踏入一次小山沟,更具体地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于是在一个天色刚泛出亮光的早晨,两人又急急忙忙地起程了。而躺在医院**的母亲这时还依然处在晕迷中,一切照料都交给了李卓文。

两人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那个名叫牛沟的村庄时,天已像上一次汉平来的那样即将接近夜晚时分了,在那个小山坡上,他们依旧见到了那群放牛的孩子,依旧是上次来的情景,李卓兰走过去搭话时,那些孩子们已开始躲避开她了。因为在她的身后还跟着汉平,而汉平在他们的印象中已是一个很不受他们所欢迎的人了。

陪伴李卓兰,汉平又来到了吴村长的家中,吴村长碰巧还在,看到汉平又出现在了面前,并且还多了一个新伙伴,便打趣地说道:“这一次来又增加兵力了。”

“吴村长。我们很想取得你和全村人的支持。我们可是诚心来的,那些孩子们从小就失去了上学的机会,看上去多可怜啊!如果就这样延续下去,这个村子就与世隔绝了。”李卓兰心情迫切而态度诚恳地说道。

“年青人。我很理解你们这些热血青年,也对你们的这一片好心表示感谢……”汉平听到吴村长又把他上次来的原话紧接着搬了出来。

李卓兰听后也露出了很无助的表情。

虽然吴村长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但这个屋子已在他这些话的侵蚀下让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压抑感,迫使得血液在胸膛里沸腾的汉平与李卓兰立刻告别了村长家走向了屋外。

走出村长家后,两人又到群众中进行了走访,几乎所有被走访的群众没有一个愿已支持他们的计划的。直至夜深人静所有人家户的门从里头闩上时,两人才停止走访。

托着疲惫的身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两人再也难以支撑地坐了下来。刚坐到石头上,李卓兰就已困倦得立即把身体伏在了汉平的怀抱里。

“汉平。我们是不是太天真,太过于幻想了?”李卓兰问汉平道。看来经过事实的证明,她也感觉到现实的无耐了。汉平无法回答她,他这时的思想状态也处在迷茫与混浊之中。望着四周灯火逐渐稀少的村庄,汉平的一片热情像那灯火一样在逐渐地熄灭。经过第二次踏入小山沟,他觉得他的理想被消磨得这时连“躯壳”都没有了。

是呀,理想终归是理想,现实终归是现实,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有距离的,如果没有距离,那就不叫理想了,要在这里盖一所像样的学校,要说服那些以放牛为生在思想上根深蒂固的群众,要把那些年龄不一没有一点文化底子的孩子们送到课堂上去……要为那个理想而做的工作简直太多了。就像吴村长说的那样,这岂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岂是自己拿着父亲的那笔“遗产”就能办到的事儿?而吴村长说的那些话却不得不接受啊!如果能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那事儿就好办了。想到这里,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汉平就马上想起一个人来,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李卓兰的爸李市长。李市长是一市之长,这不是眼睁睁的“政府”就在身边么?如果能取得李市长的支持,只要能把学校盖起来,剩下的都还不算是大问题。何况,这是一件为民排解难处,为子孙后代谋福利的事儿,李市长一定不会借口说这是滥用职权而遭到拒绝的,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思维结果啊!汉平顿时变得乐观起来。

“卓兰。卓兰。”汉平喊了两声她的名字,当他看到伏在怀里的李卓兰没有应声时便不再喊了。也许她累了,也许她睡着了吧。汉平将头落下去,只见他轻轻地在她的脸夹上吻了一下,好像是在传递着那个思维结果,又好像是在说:“亲爱的,睡吧。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哨兵。”片刻之后,汉平将视线抬了起来。他的脸上这时已是一片灿烂的微笑了。望着这个寂静的夜,他真想吼上一首歌谣,他感觉到他现在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黎明前的夜里最黑的,黎明前的天也是最冷的。在一阵寒颤里,汉平被冻醒后,他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竟睡着了。

天上的星星在逐渐的稀少,月亮已淡成了一个影子,四周安静极了。汉平拿眼睛打量了打量这个还安然入睡的村庄,带着一种诗意的口吻,他意味深长的说道:“黑夜过后,太阳会把你们叫醒的。”

经过休息后,汉平困顿的思维立即清晰起来。他并没有让瞌睡偷偷地偷走他昨天夜里思索出的那个重要的思维结果。似乎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那个思维结果刹时便拔动了他的整个思维神经。他又一次感到兴奋起来。他再也忍不住地叫醒了还睡意绵绵的李卓兰。

“天亮了么?”李卓兰迷迷糊糊地说着从汉平怀里直起了身。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头顶是天、脚下是地的时候,便不由得惊讶道:“昨天夜里我们竟是在这里休息的啊?”

“也许正是在这里休息的,故苍天才让我们的理想又复活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么我来慢慢告诉你。你爸是不是一市之长?”

“是又怎么样?”

“是一市之长。我们何不把我们遇到的困难向他反映反映。”

“那样不好吧。别人会不会说闲话哩?”

“这是为子孙后代谋福利的事儿,是公益性的事儿,又不是私事,只要让你爸给这个小山沟拔点款把学校盖起来,其余什么都好办了。有了学校就有了希望,群众的思想工作咱们慢慢做。‘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嘛,相信群众终有一天会明白咱们的一片苦心的。”

李卓兰沉思了片刻,眼前一亮地说道:“对。这个小山沟也太落后了,应该让政府关心关心了。回去之后,咱给我爸说说。”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汉平说着急不可耐地站起了身。”

迎着东方泛出的一片朝霞,两人踏上了返程。他们看到那东天的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汉平。你是怎么想到我爸身上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哩?”路上,李卓兰突然问道。

“因为你是你爸的女儿嘛。”

“我当然是我爸的女儿了。你这句话解释得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因为你总担心谁把你爸的权力给利用了。”

“就是。我爸那权力是党和人民给的,是不能乱用的,是不容玷辱的。除了盖学校之事外,你可别操心着什么工作的事儿哟。”

“我是不会有非份之想的。既使你爸要给我安排,我也不会接受的。因为那样的话,有一个人又会说‘我们的爱不纯洁了,我们的爱成了一笔交易了’。市长的好女儿,党和人民的好女儿,你说是不是?”

“王汉平,你再这样挖苦我,我可就走不动了。”李卓兰说着撒娇地站在了原地。

汉平忙凑过去千赔不是、万赔不是才使这位市长的“千斤”又向前迈起步子来。

几乎又是一天时间,两人饿了吃一点自带的食物,渴了喝上几口山泉,终于在夜晚时分赶回了小城。

连夜,汉平与李卓兰在她家里等到了深夜归来的李市长并同其进行了一次长谈。

李市长从汉平与李卓兰那里了解到那个小山沟的实际情况后,虽说是市财政紧张,但对于这样一个急需要援助的贫困山区,还是要从市财政中挤出一部分援助援助的。

大功告成,李卓兰听完他爸的话后,一下子迎到她爸面前用手绕住她爸的脖子欢呼起来。

汉平则高兴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李叔叔,你真是一个好市长。”

李市长了解了情况后,不日一笔数额高达十二万的援助款便从市财政中拨了出来。但李市长却吩咐这笔款是不能沾与他间接和直接有着亲情关系的汉平与李卓兰手的,不然会闹出不良传闻的,必须让主持村里工作的村民或村民代表来领并支配。

于是,汉平与李卓兰又有了第三次踏入小山沟的脚步,当他们二人气喘吁吁地来到村长家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村长后,吴村长马上惊怔了,但他又马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并说道:“年青人,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吴村长,我们大老远地赶来,难道是为了和你开这个玩笑么?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市财政局打听一下。如果你觉得花钱的话,这路费我俩就给你承担了。”李卓兰说着从口兜里掏出一大把钱递向了吴村长面前。

这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吴村长在心里思腑道。随之便把李卓兰递向面前的钱挡了回去,并口气吃紧地说道:“那款真的拨下来了?”

“吴村长,是不会有假的。”汉平补充了一句。

“你去的时候,把证明你身份的东西都带上,再到镇上开个证明,办完手续后,让财政局给转个帐,把那些资金转到距离咱们村最近的一家银行,用多少取多少,一定要用到最关键处,可不能铺张浪费,这是我爸交代的,希望吴村长能把这笔钱用好。”李卓兰说。

吴村长觉得眼前这姑娘越说越玄乎了,看来这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真的了。刚才这姑娘说是这些话是他爸交代的,难道他爸是一个大人物?现在这世事拨点款都是要跑路花钱送礼的,这么大一笔款能这么快拨下来,肯定家里面有原因……一番琢磨后,吴村长不由得疑问道:“姑娘。是不是你爸的关照啊?”

“谁的关照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把这学校盖起来,让失学的孩子们早点回到课堂上去。吴村长,你说是不是?”李卓兰说。

“唉,对,按你们的意思来,还是你们年青人有能耐,只要能让这些孩子们回到课堂上去,只要能让这个村子‘活’起来,以后我这吴村长就听你们的了。”吴村长动情地说着竟在屋子里打起了转悠。也许是这个突然降临的好消息惊着了他吧。转了几匝,吴村长又回到了汉平与李卓兰面前,说道:“这么大一件事儿有着落了,我都高兴得不知该咋办了。是这样,你们一定走累了,那就先休息吧,让我先理一理头绪,好不好?哦,你们还没有吃下午饭吧?一定没有,我这就让老伴给你们做去。”吴村长说着走回里屋去了。

不一会儿,吴村长和吴村长老伙便端着吃食走了出来。汉平与李卓兰填饱肚子后,吴村长竟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们领回了一间休息室。汉平看到这间休息室正是他上次来的那间,里面是一个通间,而且只有一张床,汉平与李卓兰马上陷入了窘态。

不时,李卓兰说了话:“汉平,我们还是分开吧,如果让人说起了闲话,那就不好了。”

“我正说要走,你就开口了。我可没有心生邪念哟。”汉平说着走到门外冲李卓兰笑了笑,然后把门带了上。

在吴村长的帮忙下,汉平住进了另外一户人家。

翌日,天还未彻底亮出黎明的颜色,吴村长就披星戴月地起了程。晚间的时候,吴村长回来了,当他看到在屋子里等候消息的汉平与李卓兰时,走到身边双手马上与他们紧握在了一起。

“小伙子,姑娘,我代表全村人感谢你们。”吴村长说着两眶激动的泪水淌了下来,“不论村民的思想工作多么难做,我这个做村长的都要把做下去。”

从吴村长的言谈与表情中可以料定,那笔款一定是领回来了。汉平与李卓兰会意地相互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兴办学校的资金到位后,吴村长与汉平和李卓兰开了一个小会,一致赞同明天就开工,带着这个重要“使命”,吴村长便气也不歇地跑进村子里组织人力去了。

翌晨,在吴村长的带领下,在村子里的一块集体空地上,便活跃起十来个身强力壮的村民的形影。汉平与李卓兰也毫不吝啬力气地参与进了这些人的劳动中,他们感到这种劳动是无比欣慰与快乐的,因为那拔地而起的不仅仅是学校,更是他们的理想。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过去,那宏伟的学校蓝图在现实中一天一天地构筑起来。终于有一天一个像是很重要的日子把他们的思绪从那蓝图里抽了出来。他们记起这一天正好是敬老院管大叔与周大娘两位新人完婚的日子,当他们想起来的时候,已跟不上参加了;随之,他们也想起了远在家乡仍躺在病**的母亲,不知母亲的病情好转了没有,还有幼小的汉丽,还有陆叔叔等等,他们觉得应该抽时间回去转一匝了。

不想的时候,思念之情还不十分强烈,这样一思索,汉平与李卓兰顿觉两颗充满思念的心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胸膛里再也收不住了。于是,他们决定明天一大早就踏上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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