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或许就这样(1 / 1)
郊区的民房内,罗子轩不服气地垂着门,一个类似关押季云渐他们的屋子。
“翅膀硬了,还想指挥我手下的人。”罗仲生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门后。
“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是你的犯人,放我出去,我不碍你的眼。”罗子轩看着他的眼睛,一步也不退让。
“我怕你碍我的事,还能由着你给他们通风报信吗?”
“你……伤天害理的事你做得还少吗,就不能放下积点阴德。”罗子轩愤怒又无奈,瞪圆了眼睛盯着罗仲生。
“哼,你是我儿子,我一直把你保护起来,不想你参与进来,谁知道你为了外人出卖我,我还能放你出去,笑话!”深邃的脸上很是严厉。
“那你准备关我一辈子吗?”
“不会,我的事业还等着你继承呢,儿子,等我报完仇,就和你一起出国。”
“爸,放手吧。”
罗仲生眼底露出笑意,“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呢,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再丢下你了。”说完,也不管罗子轩哀求的眼神,拔腿就走。
“有消息了吗?”狐狸望着厚重的玻璃上白色的水汽,英俊的脸孔上蒙上了一层阴郁。她被绑架了,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无能无力无助。
“师父和余副市长在等消息,我们等等吧。”小豆奶递给他一杯热水。
他的眼神空洞洞的,“那天,她发信息说,要去天满宫,我下了手术台看到手机的时候忽然就兴奋了,什么累啊困的都感觉不到了,只知道我的幸福就在眼前了,可是到她病房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小豆奶静静地绞着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可是,她是和余捷一起被绑架的,听到那话的时候我不是担心她的生命安全,反而在想她是不是甘愿和余捷在一起的,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厚厚的瓷器传来滚烫的温度,手却依旧那么冷,窗缝里吹进来丝丝缕缕的寒风,与氤氲的水汽混在一起,逼得面前的人长长地打了喷嚏。
还记得她被余捷欺负靠在他怀里哭的时候,她的头发柔柔顺顺的,贴在手心里很是舒适,那时候就发誓以后要好好照顾这个女孩儿。也许第一次相遇时她清亮的眸子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意的时候就注意她了,他从不知道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无奈地去参加名为机会难得的交流会,离开了两个多月,离开前含蓄地问她有没有可能,意料中的,她亦是含蓄地摇头。
工作枯燥又无聊,每天都在实验室和医院和办公室间来回走动,却再没有心情和女子玩暧昧、暗送秋波。那段时间里,她从不曾主动打电话给他。空闲时间里,难得地被同事拉去泡吧,妩媚的女子扭着腰贴上来,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以前熟悉的桥段,却是发现那么无趣,淡然地拒绝,还是想念她身上淡淡的水果的香甜味道。第一次一个人喝苦酒,思念那个并不知道会不会思念他的人。
她生日的那天,还是之前看病历的时候,记住了她的出生年月,从小豆奶那里打听到他们给她庆生,他像刚刚坠入爱河的青涩小伙,满大街的跑,就为找一个认为她能喜欢的生日礼物。最后在街角的饰品店一眼看中了镶着小钻的银手镯,那时候的欣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旁人审视的目光,才从橱窗里看到脸上洋溢的毫不保留的笑容,那样温暖那样陌生,俨然和平时勾起的职业化弧度不同,好像连眼睑都是柔和的,就像年少的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珍贵东西一样。
他的梦寐以求就是想牵着她的手,然后紧紧地拽在手心里永远不放手。第一次他把一个人的名字刻在了心上,那么深那么深,深得每一次想起的时候心都会微微地触动,深到触摸不到心跳的位置。
没有任何回音的旅程。他认为他输了,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虽然她平时不怎么搭理余捷,可是她看余捷的眼神都是不同的。所以,他艰难地度过了他出差的每一天每一夜,他试着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现实并不是如此,他们没有在一起,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好机会,他无数次那样想过,既然有机会就要把握,他争取每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机会,什么时候都帮她安排好,她渐渐地依赖他,也越来越挑剔他的安排,他却乐得跟什么似的。
再次接到院方的通知,他躺在**都睡不着觉,从不知道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他那样瞻前顾后地想念一个人思念一段情。他鼓足勇气想问她的心意,却在开口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改变,她的眼睛没有勇敢地看向他,他心疼了,是那种每一丝神经都揪扯的痛,他以为他失败了,可是她却告诉他她愿意同他一起去日本。即使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他总归是有足够大的机会的。
可是现在她在哪里,他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热饭吃,伤口会不会发炎,他还在忧虑那条短信的真实性,他好想问问她的心意,“云云,你一定要平安哦。”
“砰”门被无情地撞开,罗仲生站在门口,倨傲地看着门内略显紧张的两人,“不用害怕,你们的命不如余闻远和季中祁的值钱,我要他们的命就够了,当然你们要是想给我我也会收的。”罗仲生锐利而怨恨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走,然后锁定在双手握拳的季云渐身上,“小姑娘,你阻碍我的报仇,我的精英杀手都没能让你死掉,运气不错哦。不过我这人最是小气,什么都可以大方,就是人命不行,从我这里拿去的一定要从这里讨回来。”
季云渐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余捷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力量。
“就像精神病患者永远不回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一样,罗仲生,你口口声声说的报仇不就是六年前林英雄——你所谓的好兄弟落网了吗。”季云渐倔强地抬头,直直地望着罗仲生的眼睛。
“哦!你还知道这事?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季中祁吗?”罗仲生似乎并不生气,语调微扬,可是语句里难免有些生硬。
“最近死的人够多了,你一天到晚策划这个火灾策划那个爆炸,你不累吗,这些人不是人啊。”季云渐想到电视镜头那残破的躯体和建筑,有些激动,余捷紧紧地拽着她。
“是啊,他查我查得那么严,抓了我好几个,我是准备用他的命换我兄弟的命的,不过余闻远也逃不了,反正你们要是乖乖的,我还可以考虑要不要留下你们。”
“连一个连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杀害的人,你还能把他当作兄弟,也亏得是罗子轩一直对外说自己是孤儿了。”季云渐冷笑一声,可怜似的看着罗仲生。
果然,被刺激了,罗仲生脸上错愕,“你说清楚,什么杀害自己女儿,你把话说清楚。”手指急切地指着季云渐。
“林小安根本不是死在警察手上的,她是被林英雄这个亲爹抓了当人质,死在她亲爹的枪口下的,而林英雄是要朝余闻远开枪的时候,余闻远自保才下的手。”
“哼,你们自然向着那些个警察,世人啊被蒙在鼓里,还要不让鼓发出声音。”
“也总有人分不清黑白,把灰一直都当成白对待。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查当年的卷宗,不要被你所谓的感情混淆。”
“这个就不劳你动心了,我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找替身了,让你们亲自去见见余闻远和季中祁是怎么死的。”
季云渐恨得牙痒痒,只恨不能把他捆起来当球踢。只见他的黑手套一挥,从后面出来一个黑衣男子,掰过季云渐的手,戴上手铐。
“你们要干什么?”之前余捷尚在反思这些年父亲的不容易,面对突然的变故,急忙拉着他们,却被一个错手狠狠推开,又上来个人,“咔”地一声落下。
“带走。想活下去就别再废话了,现在带你们去看杀人。”罗仲生的脸浮现出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两人对望了一眼没说话。
黑西装的男人推推搡搡地推着他们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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