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好不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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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简瞳醒来時,才发现官行漠一夜都没有回来。

心里隐隐有点不安,她知道他不喜欢也不可能在官家过夜,哪怕是再晚,他都应该坚持回来。

打他的手机,却怎么打都是关机。

已经过了上班時间,还是不见官行漠的人影,简瞳不停地看表,心里担忧越来越重,甚至想要打去官家问问。

正担心着,门口有密码锁“嘀”的一声响,他回来了?

匆匆跑向门口,刚进门的人也是一愣,“……简小姐?”奇怪,既然简小姐在家,官先生怎么还要他跑一趟?

来人是帝业三十一层秘书室的秘书之一,昨天亲眼见到官行漠那一吻,早有心理准备,所以见到简瞳竟然出现在官行漠家,也没诧异。

“简小姐,官先生说有份文件忘在家里了,让我来取。”

简瞳一愣,“他已经去上班了?”

“是。”

那怎么不开机呢?再说,打个电话让她送去不是更省時间吗?简瞳心里微微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送去给他。”

来人如释重负,“那麻烦简小姐了?”他还正犯愁,不想去面对官先生那张可怕的冷脸呢?“简小姐,我是开车过来的,正好可以送您去公司。”

简瞳匆匆拿了文件跟他下楼,她走得急,也没想到家里还有道指纹锁,官行漠派了个根本不能进门的人回来干吗。

到公司時,前台一看见她就叫她,“简小姐,有给你的快递。”

“嗯,谢谢。”她急着上去见官行漠,没多想她的朋友只有那几位,她又从来都不网购,怎么会有人没打招呼就寄快递给她。

随手把那包东西接过来装进包里,她看电梯都要很久才能下来,就转去一层角落,输入密码,进了直通官行漠办公室内部的那座电梯。

看她突然出现,官行漠微一皱眉,似是十分不悦,紧接着,直接起身,当着她的面,修改了电梯的使用密码。

当然,他让她看见的,只有输入原密码的核对过程,等电子屏上提示请输入新密码時,就用手遮住的电子屏,阻止了简瞳的窥探。

以前他连私人电脑的密码都毫不犹豫地报给简瞳听,还在家门口的指纹锁里加了她的指纹,现在,却连一部电梯都要防着她。

这举动简直就是一耳光打在人脸上,而做完这些,他又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手边未完的公事,半个字都没跟简瞳说。

简瞳动了动唇,她跟官行漠认识其实也不太久,可她几乎天天从早到晚都跟他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她再熟悉不过。

这分明是在赶人。而且是拿她当成并不熟的陌生人在赶。

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官……”

才说了一个字,就换来官行漠不悦的皱眉。

他放下手中的笔,打开一边抽屉拿出支票簿来,“要多少。”

哪怕是在询问,也是这样冷漠傲然的气势,这是她熟悉的那个传言中的官家漠少,却不是她认识的官行漠。

传言中,官家漠少耐心不多,而官行漠似乎也真的不耐烦简瞳的呆愣与苍白,不等她回答,径自做了决定,挥笔在支票簿上写下数字。

笔尖的沙沙声响像是一笔一笔划在心上,疼得鲜血淋漓,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最不敢在要被丢弃時试图去挽回,因为不是所有的挽回都能改变局面,她是个胆小鬼,她不敢面对自己卑微地努力过一次却还是没人要她的结果,况且,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丢下的那个,她一点都没有信心。

可是,眼前的人是官行漠,他曾经对她那么好,她不相信一晚上的時间,他会突然变成这样。

“可你昨晚……”

她没掉眼泪,她向来很少哭,可是她声音很小,微弱得好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能这样问他。

柔弱的模样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却只换来官行漠一脸的不耐烦。

“你说昨晚的求婚?”他打断她,“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因为官家一定会反对?他们反对,我妥协,我就是让他们以为我是枚听话的棋子,如果不降低他们的戒心,我怎么拿到本就该属于我的股权?”

“股权?”她机械地重复。

“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过了,你不知道当年为了拿到官家继承人的位置,我都做过什么事,我向来都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那些话好像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脸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砸得糊涂了,她根本失去了思考能力,可是这样也好,她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才会有勇气接着问他,“是你家里,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你以为我会受控于那个老头子?”

“况且我家里的情况,你没听说过吗?他们根本不会介意我有多少女人,那些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他冷笑,狠狠打破她最后一次幻想,“不过哪怕留着凑数,我也不想留你?”

简瞳见识过他的毒舌,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这毒舌用到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帝业的,也不知道時间过去了多久,到最后,还是厉千城的一声暴喝唤醒她。

“你蹲在这里干吗,你以为你冻死在这里他就会心疼就会把你捡回去?”

他暴躁地伸手去扯她,简瞳被他扯得站了起来,可是很快又站不稳地跌了回去。vequ。

“我脚扭了。”

她抬起脸来看他,声音轻轻的,像是一个怕人嫌她麻烦的乖乖小孩子。

厉千城一滞,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突然伸手,一把拦腰抱起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看起来火气冲天,没人知道他要费多大的劲,才能控制着手臂不要太用力,不要冲动地直接把她紧扣在怀里。

他一直很想抱她一下。

这三年她过生日時,他曾偷亲过她,可毕竟是怕吵醒她,他没敢抱过她。

他那時候真希望能抱着她一次,哪怕只有短暂的几秒,他也能跟自己说,有那么一刻,后半辈子的幸福都在他怀里,他的人生曾如此完满。

可是真正如愿以偿,他却希望今天的这一抱根本没发生,他以为自己受不了她留在别的男人身边,现在才明白,他更受不了的,是竟然一有人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他现在恨不得去把官行漠那混蛋杀了?

人被塞进车里,简瞳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我最没勇气挽回别人,可我刚才问他原因了。”

“我要是不问就好了,还可以告诉自己说他是有苦衷的,被抛弃被嫌弃的時候,就该什么都不问地走开,不要再讨人嫌了。”

“厉千城,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讨人厌啊,不然为什么他们最后都要丢下我。”

猛地把旁边座位的人扯过来,厉千城的神色突然凶狠起来,“简瞳,我折腾了你那么多年你连滴眼泪都没掉过,你要是再给我看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信不信我以后天天宠着你哄着你,让你不管怎么挣扎都会爱上我,然后我再狠狠把你甩了?”

吼完这一通,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其实哪有人会把这样的威胁当真,可他心里却盼着简瞳现在太伤心太难过,太需要谁能给她一点温暖,一時糊涂地说一句“好,那你宠我啊”,让他好能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宠着她。

连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都会有,他看他才是真的糊涂那个。

果然,简瞳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缩在位子里,慢慢地把头贴到车窗上。

她安安静静地一点声都不出,有长发遮着,厉千城甚至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

他从来没安慰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他根本不想让简瞳看出自己在安慰她。

烦躁地猛锤了一下方向盘,他突然发动车子,朝自己家开去。

他跟官行漠住在同一间公寓,熟悉的环境,让简瞳要下车時瑟缩了一下。

厉千城一把扯过她,硬是把她从车里拖出来,带着她上楼,把她拉进家门,塞进客房的浴室里,“洗个热水澡,睡觉?”

“我不困……”

“我让你睡就睡?”他吼她,“睡醒了我有事跟你说?”

简瞳被他吼得愣了愣,毕竟是怕了很多年的人,她有些惯姓地听着他的命令。

厉千城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运动装来丢给她,“去?”

等简瞳听话地关门,浴室里也响起哗哗水声,他转身,掐着眉心犹豫一会儿,突然抓起手机,“发布会,改到明天。”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电话另一端的人愣了一下,“可公告已经发出去了,媒体那边也通知过了,再说这時间是董事长亲自定下的……”

“我说,改到明天?”猛地高声一吼,打断了对方的絮絮叨叨,厉千城烦躁地扯开领带,“我爸那边,我会去说,你负责通知媒体。”

“……是,厉少。”

就是改个发布会的時间而已,对方不知道他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想这个時候捋虎须,连忙小心答应了。

挂断这个电话,厉千城没急着去找自己父亲说发布会的事,紧接着就拨通了金满的手机。

“少爷。”金满声音恭敬。

厉千城却沉吟片刻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突然问他,“现在的防弹衣都长什么样?”

金满吓了一跳,“少爷您怎么了?”

“别废话?”

金满从小就跟着他,很少见他这么暴躁的時候,一愣之后,想到了什么,“少爷,是……那位小姐吗?”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小姐是谁,可是过年那天晚上,他却切切实实地知道,少爷心里有个人,比他的命都重要的一个人,能让少爷这么反常的,一定也只有那位小姐了。

问完之后,金满也觉得自己多事了,他毕竟跟了厉千城这么多年,心思也灵活,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我给您找最轻薄最不容易辨认的,下午就给您送去。”

厉千城心里突然一刺,最不容易辨认的……

这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厚,只要不是最传统最常见的那种极厚的防弹衣,穿在衣服里就都不会被发现,这个“不容易辨认”,防的,根本就是要穿这衣服那人。

金满知道的事不多,都看出他对这份感情遮遮掩掩不想承认的态度。

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么窝囊。

挂断电话,他低咒了一句,耙梳了一下头发,最终还是得再拿起电话,跟他父亲商量发布会時间的事。

客房里,简瞳机械地洗完澡,在外面冻得久了,热水浇在身上微微有点刺痛,她又站在热水底下冲了很久,现在她浑身都疼,疼得快要麻痹,这样也好,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洗澡洗得不舒服才疼,还是因为心里太痛苦,她还可以催眠自己,其实她没那么难过。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客房里没有吹风机,她也没力气再开口跟厉千城要,倒在**,一直催眠自己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竟然真的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厉千城把她带回家時,也只是上午十点多。他公司里还丢着一大堆的事,催他回去开会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他索姓把手机电池抠了出来,固定电话的线也拔了,他电梯的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谁也别想上来烦他?

他心里烦,习惯姓地拿出烟来要抽,想到简瞳在,就又收了回去。

其实他最开始抽烟,就是因为简瞳。

简瞳的父亲肺不好,不能吸烟,也不能闻烟味,简瞳小時候跟他爸爸在无烟的环境呆久了,对烟味就也很排斥。

知道这点之后,他就开始抽烟,每次见到她都抽,他换着法地折腾她,哪怕让她有一点点不舒服,他都看着高兴。

那時候他明明也十八岁了,怎么就那么幼稚。起这里瞳。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他实在是累了,坐到地板上,头靠着身后木门,想着自己爱的人就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都觉得一片心安。

大概是真的这样压抑地单恋太久了,他变得格外容易满足。

坐了不知道多长時间,隐隐约约地,他听到她不安的呓语,猛地起身进门,**的人像是做了恶梦,苍白着脸色,紧紧地抓着被子,他听她喃喃叫着爸爸,叫着小辰,心里一颤,他几步走过去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拍哄着。

她也只剩这么两个人可以依赖,受委屈了心里难过時,也只能想到他们,可是这两个人一个早已过世,另一个虽然近在咫尺,她却不能跟他说,他们是姐弟。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的不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拍哄着她。不期然地,他在她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厉千城,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她还是在梦中,声音轻轻的,有点委屈,有点埋怨,她几乎从来没抱怨过他的无理取闹,他怎么欺负她她都不吭声,他从来没听过她这么说。

像是她13岁那年,他第一次看到她時,那个瘦得可怜的穿着校服的小丫头就站在眼前,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样,怯怯地跟他商量。

他甚至觉得眼眶都是一热,好,我再也不欺负你,我以后永远都宠着你,可是简瞳,你爱我好不好?

他永远都不会这么问她,也永远没法听到答案。

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可他还是抱着她不想放手。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头发没擦干就睡着,现在发丝显得有点乱,软绒绒的一团贴在头皮上,让他想到她还是小宝宝時的模样。

简瞳十三岁的時候他才第一次见到她真人,可是在那之前,很久很久之前,他见过她的照片。

那時候他觉得这小妹妹真漂亮真可爱,睫毛长长小脸粉嫩小嘴微嘟安静地睡着的模样,好像个小天使。

他当時看着照片,喜欢得不得了,总想着有一天能亲眼看到她,亲一下她粉雕玉琢的小脸,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喜欢,酿成大祸。

简瞳醒来時,房间里只剩她一个。

外面天还是亮着,她没看到钟表,手机也不在身上,换好衣服走出客房,才一踏出门口,就看到坐在沙发中,眉目阴沉的厉千城。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劈头就问她这么棘手的问题。

“我……之前弄了一份高中档案,我想试试去高考,应该考得上。”

厉千城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你以为你还在官行漠身边?你现在考试又有什么用?谁会让你去上学?你以为蓝逸辰他妈不敢动你你就安全了?你忘了年会上纸条的事了?现在没有官行漠护着你,又证据确凿,官家人还有什么原因不把你交出去?就算你躲得过这一关,现在靳家人马上就会回来,你跟官行漠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你不怕他们到時候发现你?少了官行漠,你以为你还能活几天?”

他一句一句毫不留情,直接戳破简瞳的幻想。

“要么是我,要么是靳三,现在你必须找一个男人?”

简瞳的脸色开始发白,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两个人……她都不想选。

“你也惹不起靳家,三少爷他……”

“你别找借口?我们俩再惹不起也比你惹得起?”他暴躁地打断她,“别跟我说你愿不愿意,除了我们,你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你以为还有谁能管你?还有谁想着你?”

他犀利得简直有点刻薄,哪怕简瞳刚开始怀疑过,她现在成了街知巷闻的人物,靳家回来時迟早会发现她,他为什么还愿意惹上她这个麻烦,现在也没法多想了。

她被他吼得向后缩,碰到了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她包里东西一直都是那些,今天这包却比往常鼓胀一些……对了。

“有人想着我啊,今天我还收到一份快递呢。”

她其实根本不关心快递里是什么,只是想找个借口,逃避他犀利的追问,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说有点可笑。

手上找不到力气,茶几上也没有水果刀,她废了一番力气才拆开快有鞋盒那么大的包裹,里面却只是一个信封,包裹的其他地方,塞着大堆的防震泡沫纸。

信封显然不用防震,那些纸,更像是用来伪装,把这个包裹塞得满满的,防止有人拿起包裹轻晃時,发现里面可能只是体积极小的一个东西。

厉千城在旁边看着,警觉地一挑眉,一把抢过信封,“我来拆。”

这信,一定有古怪。

他以为是有人嫉妒简瞳得到了官行漠的心,寄来什么恐怖信或是恐怖照片吓唬她,可是信被拆开,里面确实是照片,可是那照片非但不恐怖,反而很养眼。

虽然那明显是偷/拍,角度和灯光都差到一塌糊涂,可是照片上的主角实在太过帅气,那竟然是官行漠,他身上穿的,也正是昨天出门時的那件衣服。

厉千城也是一愣,迅速把所有照片倒出来,按着顺序排开,那照片上,清楚地显示着官行漠怒火冲天地从官家出来,飚车赶去靳家,然后……直到天都亮了,他才从靳家祖宅出来。

那最后的一张特写,定格在官行漠脸上,一夜之间,他竟然像是老了十多岁,新冒出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看着都十分颓废,而他眼中空洞一片,不是以往的冷,而是好像所有属于人类的情感都被抽离,再也没有半分生气。

茶几上铺满了照片,简瞳努力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记者敢在官家门口蹲守的……而且就算有,也没人敢偷/拍跟踪他。”

“昨天那么晚了,没人会没事拿着相机在外面闲逛,一定是早有人预谋偷/拍。”

“听说靳家也在官家附近,那边没有几户人家,路上很少看到车。那么晚了,有车一直在后面跟着,官……漠少一定会发现的,偷/拍的人,早就派人在靳家门前守着了,他猜到漠少会去找三少爷。”

“这照片今早就寄给我,一定是故意的……”

“这是阴谋对不对,故意让我怀疑三少爷。”

她一句一句,费力地说着,厉千城突然再也听不进去,一把扯起她,“你问我做什么?你现在就去给我找靳三,问他见鬼的跟官行漠说了什么,能让他一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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