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没那么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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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酒醉之后说的都是气话,简瞳以为这一餐之后,她应该就没什么机会跟官行漠见面了,跟官家更是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可是第二天,她就接到官家老爷子亲自打来的电话,让她收拾东西,去官家大宅小住。

原因很简单——官子航病了,闹着一定要听简瞳给他讲上次没说完的故事才肯老实吃药。

简瞳根本就没给他讲过故事,而且她也不会讲,可是官家老爷子完全不听她的辩解,直接挂断了电话。

简瞳不喜欢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也实在是唾弃官家老爷子的行事风格,她去官家吃一次饭都压抑得难受,更别说去哪里小住了,可是想找她过去的人是官子航……

简瞳没办法地妥协了。

她跟官子航不熟,说不上喜欢,可是想到他小時候的意外,她根本没法拒绝他的要求。

简瞳来到官家,没看到官行漠,却看到一个她绝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人——靳辰睿。

“小乖。”靳辰睿笑着起身,单手帮她抱过那一大叠故事书,顺手帮她理顺被市郊大风吹得散乱的碎发。

“……”简瞳愕然地动了动嘴巴,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叫他,索姓不叫了。

大概是等得久了不耐烦,**的官子航皱眉瞪眼地看着她,简瞳无奈地笑了笑,连忙拿起一本故事书,有点头大地想照着念。

“别紧张,小航经常这样,他每次生病了都吵着让人给他讲故事,就连我都是这样跟他认识的。”

无辜地被官子航点到名来讲故事的人不少,谁都知道因为小時家中巨变,没人照顾他,他烧坏了脑袋才会如此,出于同情,也没人拒绝他的要求,就连当時很少出门的靳家三少爷都打破惯例地过来给他讲过故事,两人也是因此成为朋友。

官子航倒是说话算数,一听简瞳开讲,就老实把药吃了,听着听着,眼睛微眯,好像是要睡着了。

这童话很长,说到一半,简瞳有点累了,微微伸个懒腰,官子航却像抓到她偷懒似的,转过头不客气地瞪她一眼。

靳辰睿在一边失笑,走过来,“小航,剩下的这一半我给你讲好不好,”

官子航上下看看他,再看看简瞳,不甘不愿地点头。

简瞳刚才拿的那本,是长袜子皮皮的故事,她小時候没听过这童话,念了一半也觉得兴味盎然,现在坐在一边,靠着椅背,想听靳辰睿把这故事讲完。

可是他的声音太温柔,哪怕是童趣十足的睡前故事,被他一讲,也都像是绵绵情话。

简瞳觉得气氛太亲密,想要离开,靳辰睿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回身边。

他真的跟以前那个体弱多病的靳三不一样了,简瞳根本挣不开手腕上的禁锢,可哪怕是这样强势的动作,被他做出来也是柔情款款,不见半分凌厉气势,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没过几分钟,官子航睡着了,靳辰睿合上故事书,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极厚的档案袋。

简瞳接过来,迟疑地打开,发现这是靳辰睿从小到大的病历,那一次次的抢救记录看得她手指都发颤。

靳辰睿把病例翻到最后几页,“你上次问我,三年前为什么骗你说要离开。”

简瞳猛地抬起头来,“当時你病发了,”

靳辰睿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和黯然,他希望能这样回答她,可惜真相并非如此。

他好像很怕简瞳听了一半就会离开,按着她的手,“我有一个朋友,他的身体状况跟我一样,当年我下定决心要动手术時,他听说了,过来劝我。”

“他说像我们这样随時会死的人,每过一天都像是在倒数计時,所以对谁有一点好感的時候,就恨不得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进去,其实原本没爱得那么深,只是心里清楚生命随時会逝去,过了那么多年寂若死水的日子,很想轰轰烈烈一次。他说,我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喜欢你。”

“我当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他顿了顿,看到简瞳脸上愕然之后理解的神色,松了口气,可也微微失望。

她也许真的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很爱她,当年他对她表白,她其实也并没答应。从最一开始认识,她就把他当成一个难得会出现的朋友。

在心里轻叹一声,靳辰睿接着说,“所以我跟你说我要离开,是想跟你分开一段,看自己到底会不会想你,甚至我以前的未婚妻找到我時,我也没赶她走。”

简瞳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靳辰睿没明白她的反应,拉下她,“你别激动,我们什么都没做。”

“……”简瞳盯着他,脸上露出一个介于哭和笑之间的古怪神情,喃喃问,“你推开她了是吗,你想测试你还能不能容忍别的女人靠近,所以你不只是在她出现時没赶她走,她对你表现亲密時,你也没抗拒,然后也许在哪个紧要关头,你就把她推开了是吗,”

“……是。”靳辰睿原本并没觉得这段经历难以启齿,可简瞳古怪的神情,却让这句承认答得如此艰难。

“你推开她……”简瞳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这无所谓是吗,你有洁癖,你根本不允许别人碰你,你觉得这样的测试是你牺牲大是吗,你根本没想到能靠近你時她有多激动被你推开時她心里又有多恨是吗,”

这是耳目遍地的官家,官子航又在睡觉,她压抑着声音质问,情绪无法发泄出来,积蓄在心里,快要赶跑所有理智。

可是说完了,她又觉得自己过分了,靳辰睿当年身体差得厉害,他很少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听说他的婚约是自小定下,他跟他未婚妻其实根本不熟,他不知道他未婚妻的偏执,他不是故意的,她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可是道理她明白,情感上她却一時无法接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靳辰睿,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匆匆跑向门口。

门一开,门外却站着官行漠。

为什么偏偏是她这么狼狈的時候,她会遇到他,

简瞳知道自己没哭,她几乎不掉眼泪,可她脸上的神色绝对不会好到哪去,至少,不会比过年那天,她惨兮兮地蹲在楼下,被官行漠捡回去那天好。

可是時过境迁,现在不管她是什么模样,他都不会再有动容。

官行漠正要敲门,手还悬在半空,简瞳看着那快要碰到她额头的手,想着那手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拍拍她的头,安慰地问一句“怎么了”。

为什么还要抱这样的幻想,

眼眶突然发热,简瞳低下头,匆匆跑开。

靳辰睿原本已经追到门口,看到官行漠出现,才没有开口,他以为官行漠会搂着简瞳离开,没想到,却看到他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刚回国,又是靳家正式回归在即,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的新闻都是助手整理了重要的几条,送到他面前。

像是厉千城要结婚这种八卦,助手当然不会送去耽误他的時间,所以他没看到发布会上的那一幕,也没想到简瞳跟官行漠已经分开。

“怎么回事,”他止住脚步,没急着去追简瞳,向来温和的声音中,透出丝丝沉锐。

官行漠眉头微皱,似有些不耐烦,“分手了,她没告诉你,”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靳三眉间厉色渐显,“分手了,前不久你还是至死不渝的模样,出乎所有人意料当众跟她表白,现在你说分手了,”

听到这么一长串“废话”,官行漠的眉头皱得更深,耐心似已宣布告罄,也不多解释,只是吐出凉薄的两个字——

“腻了。”

“砰”?

利落的一拳挥来,却被官行漠用手挡住,那一拳的力度不小,打在官行漠掌上,发出砰然的皮肉撞击声。

冷冷地挥开他的手,官行漠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一挑眉,那意思很明显,要打架,他奉陪?

这没有丝毫愧疚的反应,让靳三眼中也凝出冷意,回身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官子航,轻声关上门,朝外走去。

简瞳不知道有人为她打起来了,也不知道因为靳辰睿的身份,这一架引起官家不小的混乱,她匆匆跑了出去,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跑到什么地方,等到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其实这里还是官家大宅,可跟其他家族不一样,官家人口太多,哪怕只有少数的一部分核心成员住在这里,这房子也要大得惊人。

尤其是因为不停的翻新和扩建,这里的走廊并不是直来直去的结构,不熟悉环境的人走起来,犹如进入迷宫。

她不清楚自己跑到哪儿了,走廊两边又都是房间,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无法确定自己的方位。

官家人多半阴阳怪气,绝对不好惹,要是她跑到哪个禁区来,被人抓到,一连串的麻烦又会接踵而至。

因为对自己处境的担忧,让她反而把之前的烦恼忘了。

走廊地铺着地毯,怕被房间里的人发现,她干脆把鞋子脱了,小心翼翼地放轻着脚步,没发出半点声音地往楼梯的方向走。

她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所以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

简瞳没细想对方的脚步怎么也这么轻,她匆匆地想要躲起来,这些房间的门她都不敢推开,只好冒着险,飞快地跑回刚刚才路过的敞开式小客厅,躲到沙发后面躺好。

她庆幸自己之前为了保险,把鞋子脱了,不然刚才根本不敢跑这么快。

没一会儿,有人走过这间小客厅。透过沙发底座的那点空隙,她只能看到对方的鞋子。

黑色的丝缎材质的高跟鞋,精巧的水钻搭扣熠熠闪光,衬得脚踝更显玲珑纤细,这鞋子很漂亮,简瞳觉得有点眼熟,一時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而且也没時间给她细想,因为她躺在地上听得更清楚,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这次走来的是一个男人,男人的鞋在简瞳眼里都差不多,况且官家人太多了,她更不可能凭一双鞋就认出人来。

里着么要。她听到了房间门锁开启又合上的声音,想要出去,又怕还没走到楼梯口,房间里的人就出来了,把她抓个正着。

看着時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時就是官家的晚饭時间了,这两个人一定也要下楼,保险起见,她还是再等等。

因为已经惹了不少的麻烦,平時的生活,简瞳一直谨慎,有時候简直是过分小心了。

不过后来想想,她很庆幸自己这么谨慎。

果然,二十分钟后,她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这回先走出来的,是那个男人。

他走到正对着沙发的位置時,简瞳有点心急地盯着他缓慢的脚步,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女子轻笑,那声音很近,一定就是在沙发附近发出的?

昏暗空旷的走廊,明明只有一个男人在,却突然响起年轻女子的笑声,这情景真让人毛骨悚然,简瞳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睛紧紧盯着外面那人的动作,手伸进口袋里,悄悄地按着键盘,想要跟人求助。vequ。

还好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外面可能是两个人,只不过女人被男人打横抱着,或者……是双腿缠在男人腰间,姿势暧昧地被抱着。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男人走得这么慢。

她的心才刚放下来,就听到那女人柔媚的声音问,“对了,那个官行漠……”

“嘘。”男人在制止她,声音很低,简短的音符中,带着阴沉的警告意味。

那女人被吓得噤声,简瞳再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是刚刚那一句,就已经足够让她警觉。

她一直觉得,上次跟拍官行漠,又把照片寄给她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官家内部。

刚才那女人提起官行漠時,语气不善,其实这并不可疑,放眼整个官家,可能没几个人对官行漠心怀善意,像是官凯杰,当着官行漠的面都敢阴阳怪气。

可疑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制止她?这举动真是欲盖弥彰,这两个人,多半就是捣鬼的幕后黑手了。

甚至……因为上次年会上纸条的事,她曾面对官家所有小辈的集体审判,几乎把他们的声音听了个遍,却不记得自己听过刚才男人的声音。那样稍微冷下语调,就能显得无尽的阴沉肃杀,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她如果听过,一定不会忘记。

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可她觉得这怀疑太不可思议太荒谬了,没有证据前,她不能跟任何人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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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千字,三小時后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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