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边城喋血（1 / 1）

第138章 边城喋血（求订阅）

而后逐渐回神，不由的苦笑一声，眼下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怕是已经落入人家的眼中，想要脱离是不可能了。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老者，只见其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身息，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一众邪僧依旧目光炙热的膜拜着大殿内的邪佛像。

普度打量了一眼随手甩出数道金光，将其等送入了轮回。

“阿弥陀佛。”

诵念了一声佛号，悠悠的走出了浮屠寺。

或许碍于这些邪僧的威严，许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这座恶贯满盈的寺庙俨然成了一座空庙。

在普度离开之后，大殿之内的邪佛像眸中散发出一道血光，摇曳了片刻，随即四分五裂的落下了高台。

普度也并未在这亭阳县内停留，而是径直穿过城门离开了此地。

离开之时，日头还未升起，尚不足正午。

······

风和日丽，微风不燥，

遍地牛羊，一片极好的风光。

普度游行在官道上，四处的行人多是畏之如虎，离得远远的。少有察觉到普度异样的，也只是抬眼打量几许便移开了目光。

正在普度欣赏美景之时，一股浩浩荡荡的洪流自官道尽头而来，抬眼望去竟然是数不尽的人。

这是······

与他一般好奇的还有官道上的客商，尽数驻足观望了起来。

这种事儿，许久未曾看过了，宛如逃难一般。

“难不成又有兵事？”

“极难说，再有二十里便是关屏县，那里是我大晋皇朝与蛮族的接壤地，每逢秋收之际，这些蛮子总要前来骚扰一段时间。”

“这种景象哪里像是骚扰，分明是大举出兵来侵扰我疆界了。”

“真是多事之秋。”

“如此我等还要前往关屏县吗？”

“还是莫要冒险的好，为了这些黄白之物，再把小命搭上，可就不值得了。”

······

普度听着不远处一个商队的攀谈，眉头不由的蹙起，蛮族吗？

此事他也听闻过，但是除了小范围的骚扰后，蛮族已经许久未曾侵扰大晋皇朝的边界了。

如今看，边界应该是出事儿了。

普度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径直迎着官道走去。

至于适才交谈的客商，现在已经原路返回，如此多的流民，接下来极长的一段时间内，亭阳县都该呈现乱象了，这时候，还是寻一个住处的比较好。

当然，想要借此敛财的念头，也不是没有。

不几时，普度便跟着这群人撞了个满怀，离得远还好，现在近面之后，看着这群流离失所的人，心中不由的涌现出一抹震撼和凄凉。自古每逢战事多流民，这些人本来也是有家的，现在却要为了活命而离开家乡。

断不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八个字。

有人高头大马，护卫成群结队；有人牵牲带畜，拖家带口；还有人衣衫褴褛，孤身一人，

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人面上多是忧虑，而无一人颜笑。

普度穿过人海，最终嘈杂的声音沦为过去，迎着夕阳孤身一人朝边疆而去。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一轮大日落下，天际彻底变得漆黑。

寒意逐渐袭身，不知不觉一年竟然再次过去大半。

普度垂坐在一个土堆上，闭目凝神陷入了修炼。

关屏县城，

县衙，

数道身影迎着烛火，一脸愁色的安坐不语。

良久后，位于首座的一个披甲挂剑的老人沉声。

“萧大人，城中的百姓可离开了？”

“已经离开了，眼下剩下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和守城的将士了。”

“离开就好，离开就好。”

披甲的老者悠悠叹了一声，望向天际的月色，愈加的明亮，在此地待了五十年，似乎从未觉得月色像今日这般迷人，衙内也是沉寂一片。

或许明日蛮族便是大举进攻，以城中这三千兵马是绝对抵挡不住蛮族的肆虐的，他们也只能抵挡一时，甚至都有可能等不来援军，明日注定是马革裹尸。

大丈夫在世，当带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为国灭贼以取功名。

他们身为这关屏守将，早已做好了身后之事，能征战沙场而死倒也不失为一件人生快事。

“明日，王某就靠诸位了，若有一线生机，便不得让那群蛮子侵入我大晋腹地。”

“是，将军。”

王青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人为衙内众人倒满酒杯。

“诸位，这杯酒王某敬诸位。”

众人端酒一饮而尽，尽显豪迈之风。

城墙之上，寒风呼啸，执勤的战士紧了紧衣衫，握着银枪眸中满是戒备。

不远处烛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几道令人心悸的狼吼。

那里正是蛮族驻地。

蛮族与人族相差不多，但大多比之人族要硕壮的多，而且高者更可达五、六米，战力非凡。当然，造物主是公平的，给了其硕壮的身躯，在脑子方面自然要差强人意，固尔多暴戾血腥的蛮辈，称其蛮族。

蛮族占地多荒芜人烟，土地沃力不足，极难种植粮食，虽然亦有养殖牛马羊等牲畜，但以蛮族的食量，所需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且终是以粮食为主，故而其会大肆出手到大晋境内掠夺粮食，以求过冬。

若说之前，只是骚扰而已，那现在就是大肆入侵了。

人族与蛮族的摩擦早已习以为常，虽然蛮族实力很强，但人族也不弱，虽然处下风，也偶有胜绩。不知晓是什么给了蛮族如此大的信心竟然会直接对大晋出手。

暴风雨前的夜总是十分漫长，在无数人失眠的夜中悄然而逝，

翌日，

日头刚刚升起，

擂鼓声便在城外响起，宛如震天雷响，伴随着雷鼓声，数以万计的巨人抱着圆木狰狞的缓步走过来。

“儿郎吗？”

“让人族知晓我蛮族的厉害，将眼前这座城池夷为平地。”

一道巨大的嘶吼声在蛮族军阵身后响起，蛮族的军士顿时气势一涨。

“吼吼吼吼！”

宛如野兽般的咆哮在战场上响起。

望着这一幕，城池之上的战士皆是脸色一白，害怕吗？

当然怕，毕竟这些都是毫无人性的野兽，只要出手，人族面临的都会是一场血腥，如此，已经持续了数千年。有所不同的是，千年前在此作战的是他们的先辈，而现在却成了他们自己。

吾辈不一定强过先辈，但一定不输于先辈。

城墙上的甲士面色逐渐变得坚定下来，恐惧和直面恐惧之间有着一道天堑，但是这道天堑却可以用勇气和大忠填平。

王青看着眼前冲杀而来的蛮族，眸中逐渐散发出一抹寒光。

“准备好了吗？”

“请将军下令。”

“放！”

一道冷厉的低呵声从王青口中传出，只见城墙上陡然站起千余道身影，各个手持弓箭，弓箭之上沾染着火油，呼啸的箭矢朝蛮族激射而去，随即便见嘶吼声凭空响起，一个接着一个的蛮族甲士身上燃起火焰，不断的挣扎哀嚎。

面对这一幕，没有人心存同情，皆是一脸冷漠，比起蛮族对人族的伤害，眼下只不过是小儿科。

只是，蛮族甲士比之人族多出十余倍，这些携带着火油的箭矢也只不过引起了一些骚动而已，在几轮箭雨过后，已经有不少蛮族接近城池。王青看到这一幕，再次挥手。

又是千余人抱着根根硕大的圆木推上了城墙，只见圆木之上布满着狼牙倒刺，就是砸不死，也少不得大吃苦头。

“轰！”

一道轰鸣声响起，却是手持圆木的蛮族，重重的击打在了城门之上。

王青面色微变，朝身侧的中年文士看去。

中年文士笑着摇了摇头：“将军放心，城门已被巨石堆满，这些蛮子打不开。”

只见城门道中堆满了巨石，已经将城门道彻底封上。

王青点了点头，随即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挥手让人将附带铁刺狼牙的圆木推了下去。

“砰！”

再次伴随着道道嘶吼声震耳欲聋。

望着损失不小的蛮族甲士，王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即便是城破，他们也算是够本了。

只见又是两轮之后，王青才让人停了下来。

这些圆木虽然杀伤力不小，但也有可能成为这些蛮族的踏脚石，所以见好就少的好。

抬眼望去，只见奋不顾身的蛮族依旧朝城门砸去，更有甚者已经将圆木丢在一旁，开始搭建人梯。王青见此，在心头暗暗一叹，终究是实力悬殊，若是给他同等的兵力，他敢与其冲杀一番，但相差太大了。

虽然心中复杂难耐，却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毕竟他是主将，若是连他都喜形于色，那这场仗便没有打的必要了。

“弃弓持刀，若有上来者，杀无赦！”王青厉声道。

三千甲士神情肃穆，横刀身前。

终于在一声巨吼下，一道硕大的身影跃上了城墙，还未待其反应，迎接他的就是数十柄寒光凛冽的钢刀，硬生生的被剐掉了一层血肉，接下来便是一场鲜血淋漓的血战。

手持钢刀淤血在城墙之上，视死如归！

“死来！”

一道高达六米的蛮族跃上城池，手持一根巨棒，一棒便横扫了数道甲士，正当其要大肆杀戮时，一道血气狼烟升起，一柄长枪径直将其心脏洞穿，钉在了城墙之上，直至身死，其都未曾反应过来。

抬眼望去，出手的正是关屏守将王青，未曾想其垂然老矣，竟然还能爆发出这等实力。

时间悄然而逝，蛮族终于褪去。

城墙之上堆满了尸体，有蛮族的，也有人族，各相参半。

王青立在城墙之上，只见其一条胳膊已然消失，面色苍白的望着烛火通明的蛮族大营，不知在想些什么。

未过不久，一个脸色阴沉的文士缓缓走了过来，站在王青背后，未曾言语。

“伤亡几何？”

“死伤过半。”

王青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文士，文士沉默半响再次开口。

“尚能战的只剩下五百人。”

王青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意外。

他自清晨上来，便再没有下去过，城中只有三千兵马，一场大战下来伤亡几何，他心中十分有底。

这只是开始，或许说这只是蛮族想要将其耗死。

今日或许无恙，但怕是熬不过明日了。

未曾想护卫边疆一生，这关屏城还要丢在老夫手中吗？

王青眸中黯然之色一闪而逝。

“让兄弟们最后吃一顿饱饭，明日城破，便将城中的粮草一应焚毁，即便是毁了，也不能留给这群蛮族崽子。”

“是，将军。”

“去吧。”

王青佝偻着身影走下了城墙。

城墙之上有半数人身上都带着伤口，有的甚至断臂缺腿，他们面上满是痛苦和疲惫，却没有一丝退意。

此刻，或许大晋其他地正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焉能想到边关的惨象。

月色降临，普度孤身一人立在城门，空荡荡的城门敞开，不见丝毫人烟，依稀能闻到一股血腥气在空中弥漫。

来迟了吗？

普度心中暗自念道。

随着走进城池，只见尚有火光闪烁，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入城之后，浓郁的血腥气再次迎面而来，穿过空荡荡的街头，眼前的一幕令他呆滞在了原地。

尸体，满地的尸体，甚至还有残缺不全的，在街道的缝隙中淌着鲜血已经蔓延出了数十米，这种凄惨的景象也是他第一次见。

这便是战争吗？

没有经历过，永远体会不到它的残酷。

普度盘膝坐下，而后诵念起了超度经文。

随着诵经声响起，声音愈加愈强，终于引得不少甲士望了过来。在看到是一个小和尚后，面上浮现一抹怪异，或许因为浮屠寺的原因，僧人在并州名声并不少，如这般前来超度的更是少见。

不过，见普度在诵经超度，倒也没有人上前打扰。

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战友，若是能使其超度，倒也不失为一件善事。

衙内，

正在蕴养气血的王青听闻到诵经声，眉头不由的皱起，而后睁开了眸子。

哪里来的诵经声？

眸中疑惑一闪而逝，随即起身走出了县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