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学习工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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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我接着回忆往昔——

我的父母是普通工人,老妈做财务,老爸做机械维修,文革刚结束那年生下了我,两年后生下我弟弟,我属龙,弟弟属马,两兄弟一点也不像,我像我妈,弟弟是老爸的翻版,我身材高大,五官算得上英俊,弟弟方面大耳,比我矮半头,却更强健魁梧,也正是因为这种极其明显的相似,我妈对我特别宠爱,老爸更喜欢弟弟。

很不幸,在我读初二的时候爸妈离婚了,我被法院判给我妈,弟弟判给老爸,我和弟弟同时进入两个单亲家庭,于是我们的性格脾气也像外貌一样产生差异,我受尽老妈百般宠溺,性子就有些浮躁油滑,想象力也格外丰富,弟弟则越来越向老爸靠近,变得沉默寡言,特别固执,也特别坚毅稳重。这些特征因为爸妈离婚而变得尤为明显,其实我和弟弟本来就有很大差异,两兄弟感情虽好,却从来不是同一种人,有时他比我更像一个哥哥,事事体贴回护,反而我显得更任性。

小时候的我志向远大,老爸老妈每次问我和弟弟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我总是抢先回答说:我要做个科学家。弟弟老老实实地说:哥做科学家,我就做厨师,我给大家做饭,谁也不会饿肚子。于是我受到老妈的表扬,老爸一边柔声夸奖弟弟,一边用喜悦的眼神看着我。

后来读小学了,老爸老妈问我和弟弟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我又抢先回答说:我要做个音乐家,我要参加学校的小提琴班,那里的漂亮女生特别多。弟弟老老实实地说:哥做音乐家,我就做厨师,小提琴练得累了也要吃东西。于是老妈抱住我亲个不停,连说我比弟弟有出息,老爸却没说话。

读初中的时候,我又去参加学校的美术班,老爸老妈问我和弟弟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我抢先回答说:我要做个画家,我要亲笔画下整个世界。弟弟老老实实地说:哥做画家,我还是做厨师,家里有个会做菜的总是好的。于是老爸大力夸奖弟弟,却没理我,老妈就搂住我不停地叹气。

后来老爸老妈就离婚了,没有任何经济原因,就是因为性格不合,直至难以容忍。老爸是个闷葫芦,每天在单位埋头工作,回来后就抽烟喝酒,没事打打我、骂骂老妈,所以每年学校放假我都会去乡下,就是不想留在家里挨骂,乡下的舅舅是老妈的表弟,对我特别好,有时我甚至从他身上能感受到父爱,假期结束后回家看见老爸,两者一对比,我就更不满我爸,他打我时我会跟他对骂,有一次他在单位受气,回家喝醉酒打老妈,我跟他直接开战,父子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从那以后我和老爸就陷入冷战,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坐下谈心,老妈和老爸的关系也越来越恶劣,从互不搭理变成分房睡觉,后来索性就离了。老爸和弟弟继续住单位宿舍,我和老妈搬了出去,住的是一个老式小区的孤老套。孤老套就是那种给孤寡老人住的小房子,只满足最基本的居住功能,一室一卫一厨,连客厅也没有,老妈睡床,我打地铺,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我爱我老妈,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也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她二十岁生我,三十六岁离婚,以后的日子就只有我陪她走过,我要用我的一切力量来报答她。

中专四年,我用三年时间来泡妞,泡的还都是外地女同学,毕业后一个个都回老家去了,我用三年时间精力和老妈的血汗钱给别人养老婆,结果连个屁也没剩下。

因为继承了老妈的良好基因,我在男人里算是个帅哥,个子也比较高,很容易受女性关注,那年头商品经济意识才刚萌芽,学校的女孩不像现在这么拜金,于是我又十分侥幸地避开了最大的弱项,凭借自己良好的外表和应对能力,连续泡了三个漂亮女孩。

第一个女孩很清纯,和我发展到牵手拥抱接吻,后面就打住了,死活不让我得逞,半年后觉得我太风流,没有安全感,主动提出分手,随后找了个斯文内向的男生谈恋爱,直到毕业。

第二个女孩性感豪放,我稍一发动进攻就将她成功捕获,那段日子过得极为痛快,我把我对月琴的思念通通释放在她身上,直到新鲜感过去,彼此都觉得对方是鸡肋,她首先提出和平分手,从此大家互相寻找新的猎物。

第三个女孩最漂亮,几乎是全校男生关注的焦点,泡上手后令我极为满足,她是个特别难以琢磨的人,在外人面前显得忧郁而又文弱,在**却野性十足,比我疯狂得多,我和她一直谈到毕业前,她提出分手,理由只有一个:你实在太穷了。

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明白金钱的作用,之前的我傻乎乎地认为人民币不重要——甚至其后几年我还是不断重复这个错误,现在想来实在可笑。

本来是三段很普通的恋爱经历,就像身边大多数人一样,普通到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铭心刻骨的理由,结果因为这句话让我记住了这个女人,顺便展开我的丰富联想:原来,她每次**后对我说“我的爱人,你是最好的”后面还要加上一句“可惜你实在太穷了”……

1996年9月,我走上工作岗位,我学的是室内设计专业,进入一家当时比较著名的服装企业驻本省分公司,担任宣传策划和卖场设计,兼任跑腿打杂。

于是我结识了生命中的第二个“月”,也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杨月秋。

杨月秋属龙,大我一肖,三十二岁,来自另一个中等城市,本来是当地某大型商场的服装部经理,因为业绩出众,被这家服装企业老总招至旗下,担任本省分公司总经理,年薪五十万,由于长期在这个城市工作生活,家中后院起火,丈夫用她的钱养了一个小老婆,于是和丈夫离婚,在此常住。

我刚进公司就有一千六的月薪,这个收入在九六年算是比较高的,杨月秋五十万的年薪对我而言等于天文数字。后来得知她在市区黄金地段拥有一套一百六十方的公寓,还有一辆丰田佳美进口轿车,那年头房价虽然只及现在一半不到,可她那地段的房子也要五六千一平方,公寓价值上百万,丰田佳美进口车值五十多万,因此我把杨月秋这个名字和富姐划上等号。

女人掌管的公司有一点坏处,上上下下四五十人里没有一个漂亮女孩,其中有十个大姐是杨月秋当年的老部下,跟她一起来本市发展,其余员工大多是男的,只有专卖店里有十来个女孩,还都是恐龙级的丑女。这是女老板的通病,全公司不能有一个比她更耀眼的女性。

所以我的目光也只好集中在杨月秋身上,她是个挺有味道的女人,算不上很漂亮,但是身材气质都不错,不像其他女老板那样珠光宝气,穿着打扮非常有品味,但在这些特点之外还有一点不同于普通白领女性,就是她眼里那股隐隐的煞气。

我很难形容这种内涵,反正她是那种焦点级人物,有一次她带我去参加一个服装发布会,现场有很多国内名模,个个身高超过一米,外貌衣着无不醒目之极,可是杨月秋站在那些模特身边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她,一群漂亮模特就成了她的陪衬,偏偏还没有几个模特敢站在她身边两米以内,就是被她这股隐然的煞气给震慑住了。

我不由回忆起我的第一个女人刘月琴,月琴在那村子里的时候也是焦点人物,当然环境截然不同,不能把村民和这些女模特相提并论,不过对我来说也差不多,我看月琴的时候从来不会在意旁边的女人,现在看月秋也一样,眼角也不瞥旁边的女模特,于是在我心里就很自然地把月琴和月秋划为同一级别,她们的外表完全不同,月琴更美丽,月秋更有内涵,但她们都拥有成为焦点的资本。

我心里下了一个未必成立的定论——名字里面带“月”的女人一定不简单。

我在杨月秋手下工作三年半,从二十岁直到二十四岁,第一年的职位是企划部副部长——这个部门只有两个人,另一个是部长;第二年部长辞职——因为我举报他贪污装潢款,我就成了企划部部长;第三年企划部撤消,我成为总经理助理;第四年杨月秋辞职,我跟她一起离开公司。

工作过程没什么可讲的,无非就是把一个心地不算太坏的男孩熏陶成深谙厚黑之道的老油条,从举报他人贪污公款到悄悄接受包工头贿赂,以及越来越明白人民币的重要性和赚取人民币的迫切性,总是这些看似很丢人其实特别正常的渐变过程,我从一个设计师飞速升至总助,工资从每月一千六变成年薪五万,还学会了开车和喝酒,甚至去过几次风月场所,这就是我三年半的职场生涯。

我想讲的还是杨月秋,我心里那个定论果然成为事实,至少对我而言,名字里带个“月”的女人能让我迷失——或者能做我某一阶段的老师。

是的,你猜得没错,杨月秋确实和我发生了关系,就像月琴一样,成为我的第二个坐标点。

时间过去太久,我已回忆不起当时的细节,只知道那段日子杨月秋特别不高兴,因为她老公不肯罢休,要分她一半财产,气得她几乎不能正常工作。

那个男人就是那种标准型吃软饭的男人,以前月秋在商场做服装部经理,因为工作太忙,她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两人决定不生孩子,男的在家照顾父母,生活费用都靠月秋,后来月秋来到我这个城市做老总,年收入达到五十万,那男的更变本加厉,不止游手好闲,还在外面养女人,月秋的年薪有三十万供他挥霍,直到东窗事发,月秋一怒离婚,他还没完没了,占了月秋老家一套房子,现在又要月秋给他一半的钱做补偿。

我刚升任企划部部长,这个部门忙起来最忙、闲起来最闲,那阵子正是我最闲的时候,于是就做了月秋的车夫,和她两个城市来回跑,还亲眼目睹她和前夫在法庭上对质,后来月秋总算幸免于难,那哥们灰溜溜走人,我就带着月秋去喝酒庆祝,喝完酒送她回家,在那套一百六十方的高档公寓里和她继续庆祝,从客厅一直庆祝到卧室,然后她就抱着我滚进了床……

怎么说呢,这活儿挺累的,饶是我二十出头的身躯也有点撑不住,月秋实在过得太苦,心里有一股子怨气——可能这就是她眼里那股煞气的源头,她借着酒劲拼命发泄她的苦闷,还有这么久以来积压的**,实在有点吓人,我头一回在女人身上感到自己不够强壮。

于是我又回想起失踪的月琴,我觉着她当年教导我的方法挺管用,这会儿就用在月秋身上,我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师一样教导月秋,告诉她别又哭又笑的,别用疯狂来掩饰尴尬,别不敢看人,别不说话,更别紧张,要放松,要舒舒服服体会,要把这件事看成人生中的美妙坐标……

天晓得我这人有多能说会道,一个整整大我十二岁的女人就这样成了我的学生,让我手把手教她人生的道理——主要是**的道理,经过几个月时间的互相磨合,月秋终于从一个愁眉苦脸的怨妇变成容光焕发的美妇,我也终于从企划部部长变成总经理助理,就跟教师转正似的。

各取所需的同时,月秋也教会我许多,比如经营之道、厚黑学、生活品味,最关键的还是理财,我没有拿过月秋一分钱,赚来的都是自己的薪水,换作以前我一定会花光这些钱,但是在月秋的指导下,我进一步懂得了金钱的重要性,还有许多投资方法,比如炒股。

我和月秋的上下级兼情人关系一直保持到2000年初,那家服装公司集团总部发生剧变,公司决定做投资,不再经营实业,整个集团七千名员工都受到波及,许多生产厂家和分公司或转手或撤消,我们公司也一样,月秋如果要继续经营就必须出资买下公司,否则就转让给他人。

最后月秋只好离开,我很讲义气地跟她一起辞职,没想到其他人却都留下不走,月秋的十个老姐妹也选择跟随新老板——多年后我得知月秋对我的“宠信”也是她们背叛的原因之一,这对月秋又是一次严重打击,几乎天天要我陪着她,否则就在家哭个不停。

后来月秋一个海外亲戚传来消息,说加拿大那边可以办理投资移民,月秋只要出资一百万就能获得公民身份,月秋动心了,就把公寓和汽车全部卖掉,开始办理移民手续,我却丝毫不知,依然天天陪她解闷,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失踪,又收到一封她给我的信,我才知道她已离开中国。

第二个“月”离我而去,和月琴失踪时一样,我没有多少失落,心里自然而然地存下又一个盼头:月秋,我们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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