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多事之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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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医生,她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对杨树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令金林感动。她早出晚归,后来干脆就住在了那里,她催促着金林去上班,将所有的护理工作全包了下来。半个月下来,杨树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脸上有了表情,还能说些简单的词。可小曼不但没有累趴下,反而容光焕发。这令金林和钱进都有些吃惊。

案子告一段落,金林下班回来,一进门,竟然听见杨树在叫妈妈,吓了一跳。这个称呼,对杨树来说太陌生了,除了小时候叫金郎中的妻子师母外,他根本就不知道妈妈这个词对他的真正含义。可是,今天他既然管小曼叫妈妈,说明他很信任她。

见金林进来,小曼笑着说:“你听见了吗?他管我叫妈妈。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金林说:“『奶』『奶』,你真的不介意他叫你妈妈?”

小曼说:“他本来就是我的儿子。”

金林一愣说:“什么?你的儿子?”

小曼忙解释道:“他的年纪足够做我的儿子了。我们很有缘,我想认他做我的干儿子。”

杨树正坐在沙发上翻小曼给他买的漫画书。他似乎听懂了小曼的话,抬起头看着小曼叫道:“妈妈。”

小曼激动地抱着他的头说:“妈妈在这里,有妈妈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在小曼的面前,杨树完全变成了一个孩子,享受着母亲的宠爱。而小曼,就像一个温柔的少『妇』,呵护着心爱的宝贝儿子。在旁人看来,两个白发苍苍的人如此的亲密无间,就像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定会觉得他们的举动很怪异,很肉麻,不可思议。但是,在金林的眼里,他看的是父亲和小曼从没有过的快乐,幸福。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外国专家要走了,金林也要送杨树要回去了。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杨树长胖了,腰板也直了,木纳的脸上不时会『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医生说,他的智力正在恢复,已经从原来的空白,进步到了一个小孩。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康复,还要等那个能解开他心结的人出现。

雷鸣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小曼一直送他们到大门口,她不停地叮嘱,要杨树乖乖地听医生的话,她会去医院探视他。杨树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拉住小曼的手不放。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依恋和不舍,小曼则哭得像个泪人。这种难分难舍的场面,令雷鸣和金林都感到心酸。

去火车站的路上,金林对正在开车的雷鸣说:“大哥,都说旁观者清,你觉得能打来老爷子心结的钥匙是谁?”

雷鸣想都不想就说:“杨金花。”

听见了金花的名字,杨树的眼睛一亮。

他清楚地摇着手里的塑料花说:“杨金花。”

金林欣喜地说:“你说对了,真的是妹妹。阿爸至今谁都不认识,却能清楚地叫出妹妹的名字,说明留在他大脑里最后的记忆是金花,她一定还活着。”

杨树听见金花,又一次举着手里的那只塑料花说:“洋金花,黑『色』曼陀罗花。”

金林若有所思地说:“他是不是在告诉我们,金花是这件案子的关键?”

雷鸣决定重回一趟四明山,一方面打听一下杨树态度转变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金林送杨树归来,雷鸣也已经回来了,他带来了振奋人的消息,据那晚看管杨树的警察说,有一个小女孩冒雨来到了派出所。她和杨树隔着铁栅栏聊了一会儿,由于看守的警察太累了,在打盹,断断续续听见了他们说的话,好像是女孩在说,她姆妈上吊死了。

“我姆妈是上吊死的?他没听错?”金林大吃一惊。

雷鸣说:“应该不会错,杨树认罪在先,泥石流灾难在后。因为那时还没有发生泥石流。这同时也解开了杨树为什么突然放弃申辩的谜。”

金林说:“难怪,我阿爸会认罪,他这是不想活了。”

看来,杨树被抓走以后,村子里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只可惜,这些往事已经成为了秘密,被埋葬在了泥石流下。

一定要找到黑皮,找到许贤,也一定要找到金花。为了含冤而死的玲珑,为了含冤入狱的杨树,也为了声张正义,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于法。这成了雷鸣和金林共同的心愿。

过年了,钱进忙完了一阵总算有空休息。他坐在电脑前,边看新闻边和金林聊聊。芙蓉的头像也亮着,只是昵称已经改成了陨石。她感慨自己的命运,就像被上帝抛弃的天使,被流放到了人间,来受尽磨难。就像一颗流星,在短暂的辉煌后,变成陨石落入泥沼。她过去的快乐,自信,美丽,高傲都随着她的身世被揭开后消失。她变得斤斤计较,在意别人的眼神,别人的态度,自暴自弃。她恨许贤,虽然未曾谋面,但却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改了专业,学做『药』剂师。她在等待,等待着那个神秘的电话再次出现。

许贤的儿子传宗,没有挨到过年,夭折了。眼看着花朵般的孩子在自己面前一天天枯萎,凋谢,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许贤悲痛欲绝,大病一场。他整整找了芙蓉半年,几乎翻遍了h市,都杳无音讯,他彻底绝望了。他把一切都归罪于雪梅,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他也后悔不该听钱铎的话害了杨树,杀掉雪松,否则,他们不会见死不救,一定会帮他的忙。他明白,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报应。如今,他们人不人,鬼不鬼地躲在这里,有家不能归,任凭钱铎摆布。可是,一切都晚了,他们在犯罪的道路上越滑越远,不能回头了。他只有寄希望于老婆雅琴,再给他生一个孩子。但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用。经医生检查,他的那场大病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他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许贤的心死了,他又开始故伎重演,吃喝嫖赌,彻夜不归,雅琴劝劝他换来的是拳打脚踢。终于,雅琴忍无可忍,跟着同厂的一个工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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