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今夕何夕兮 36.他的过去（1 / 1）

“好。”半晌，鬼兮只是轻轻的回答了一个字。然而这个字的读音却被他拖得很长。

其实鬼兮也料到，今日沈林澄未必能够自愿将灵力交给他，然而选择强求，断然会减损灵力的限度。若今天先得到眼睛，来日方长，定有时间能让沈林澄将灵力自愿交付于他。

“琓儿。”

沈林澄极力想发出声音，然而只是张了张嘴，一股腥甜就涌了上来。蓝眸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月色如霜，凉风习习。她如墨的发丝清扬，只是一个背影对着他，今天的她让他越发难以辨认了。她是鬼兮的命定之人，传闻那个命定之人来自遥远的未来，所以眼前的莫琓瑜并非是从前，然而，如不是之前的她，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鬼兮轻飘飘的哼笑了一声，唐乐犹记得最后一眼，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那双蓝瞳在月光的倒映下显得越发蛊惑，然后是他如玉的手指。

再然后，是锥心的痛，只是那被挖掉双眼的痛，唐乐却感到好生熟悉，感觉脸上有些湿润，一时间抹去，不知是泪，还是血。

“谢谢你。”唐乐的脑海里只是实实在在回荡着这句话，再睁眼，只见遍地墨**开，大片大片的黑衬得天蓝如玉，前方有如碧的溪潺潺的流动。

唐乐痴痴的看着前面的画卷，一红衣女子正背对着她坐在溪边，身侧一蓝衣如画少年，风过，两人发丝痴缠。

她不是被挖了双眼吗？怎还能看见？

“谢谢你。”背后突然传来一女子甜甜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中，却带着无比凄凉。

唐乐转身，却在看见身前人儿得那刻滞了一滞。

齐齐的头帘，如墨的发，纯白的脸蛋，蓝色的瞳。

那眼前人，不就是她吗？或者是——莫琓瑜。

“莫琓瑜？”唐乐小声试探的问道。

“恩。”女子点了点头，一袭红袍宛若唐乐第一次见自己穿上嫁衣时一般。

“对不起。因为我的的一丝执念，就惹得姑娘你从此再看不见。”女子双眼霎时含满泪珠。那宛若天人的脸越发的生动。

唐乐心想，自己怎么就不知哭一次，原来哭起来是这样好看。

“那么是你？”唐乐的嘴角抽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莫琓瑜，如果一句对不起，可以倾覆我的整个光明，那我能不能用更多的对不起，选择我的光明。”

“噗通，啊。”正当唐乐质问莫琓瑜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落水的声音和一声尖叫。

唐乐回头，只见刚才那坐在水边的人竟跌入池中。

“琓儿。”蓝衣青年滞了一滞，立刻也跳入水中。

依稀间，唐乐看见，那少年的脸竟然像极了沈林澄。

“当年逸哥哥为了救我，落入寒冰池，当年他本就中了鬼兮的毒，然毒刚稳住，他便救我，又扩散了毒气，才成了现在的样子。”身后的红衣女子向前一步同唐乐并肩，然后又缓缓说道。完全不顾唐乐刚才的质问。

“那年我不过八岁，第一次见他，他一身冰蓝袍立于树间，他那蓝瞳，就那么向我看了一眼，我便在无法忘却。”

唐乐眼前一闪，在定眼细看，怎还有那落入池中的男女，唯只见，一身冰蓝袍子的他立于树间，槐花飘落与他发间，那双眼，是怎样的悲戚。

树下女子。顶着娃娃脸，用大大的蓝色眸子静静的望着树上的人。

那一瞬，唐乐觉得，其实沈林澄，真心满好看的。

“他是最不受欢迎的皇子，她的母妃心狠手辣，毒害了皇后，又设计加害各位受宠的娘娘，然而东窗事发，她母妃含泪跳下九重宝塔，尸骨荡然无存。从此他的生活更是凄苦。”

红衣女子不再看唐乐，只是注视着前方，画卷抖动。

下一瞬，呈现在唐乐面前的是蓝衣男子独坐池边，双眼放空。那身着红衣的女子，向他递了一块类似糕点的东西。他接过，微微一笑。摸了摸女子额前的刘海。

唐乐望着前面。心仿佛再次停了一拍，因为那一笑，好像，好像初见那一秒。

“唉。”女子轻声叹了一声。

“那时候，她的身边只有我。后来，他被送到水域做世子，而我，也必须回到乌国，临走的时候，我对他说.君当为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说，此生非君不嫁。”

唐乐侧头，看着身边的人，然而身侧的人只是直直的看着前面，虽面带笑意，然而瞳里则是深深的悲伤。

“再然后啊。”女子终于侧过头，看着唐乐，嘴角扬的老高，然而眼中的泪却在忍不住，一颗一颗直直的坠落，如钻石般耀眼。“六年后，我便被老皇帝娶了回来，后来又成了沈林墨的贵妃。”掩住唇。蓝色的瞳直直的看着唐乐，没有任何波澜。“我拒不侍寝，然后。。。。”女子顿了顿，然后用及其轻快的声音说道，

“死了。”

一声死了，说的唐乐不由得颤粟了一下，如此的风淡云轻，当时沈林澄孤独，想必都被面前，也就是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解开了吧。

“君当为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唐乐轻轻念叨。那誓言真美。

莫琓瑜，竟为了苦守这誓言，死了。

唐乐突然很想笑，想笑自己多么的无知，更想笑，自己之前的残忍。更多的是，自己的无辜。

是啊，她是何等无辜，数百场手术，数百人性命。她每次都尽心尽力，却落得如此下场。

好人有好报这句话看来是行不通。

“他叫沈林逸。沈林逸啊。”面前的女子满带泪痕却笑靥如花，红色的衣服更衬得她小脸雪白。口中慢慢的诉说出那个名字，不断重复，那之中，是多么不舍。

突然，女子猛然下跪，一袭红衣摊在绿草之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帮我照顾好逸哥哥好嘛。”

这是那女子最后一句话。语毕，唐乐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耳边，有人焦急的叫喊。

他在叫，琓儿，琓儿，莫琓瑜。

唐乐从被里爬起来，虽然有料到，但眼前的一片黑暗却让她开始有些无助。

其实唐乐不想醒来，因为在她醒来的那一瞬，这世间便再也没有那极爱红色，怕黑，怕没有人陪，而且那么喜欢沈林澄的莫琓瑜了。

是啊，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

只是那记忆，便也深深地在自己脑海了。

然而梦醒了，待她的就是那无尽的黑暗。

被褥陷下了一点，唐乐闻道那淡淡的墨竹之香，此时闻起来，竟如此刺鼻。

唐乐有些迷糊的笑了笑，却不知怎么开口，思索了好久，才轻轻的开了口。

“今晚，星星亮的好吗？”

身前的人顿了顿，屋子里静了下来，半晌才回答。“琓儿，现在是白天。”

“哦。”唐乐轻轻应了一声，习惯性的想去揉眼睛，然而当手触碰到眼前的白绫前才突然想起来，眼睛，眼睛，已经没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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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我特别压抑。

推荐听一下董贞的枕上书。

鬼兮是坏人-　-我是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