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曾经（1 / 1）

一轮苍凉的冷月就好像是嵌在深蓝sè的天空中一样，静止的、冰凉的…….月光下的山石如蒙着白雾般泛着银白的光芒。没有风，树叶的yin影完全静止，如怪兽般张牙五爪。静止的月亮，静止的空气，静止的一切………

哈雷德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月光下的山坳，这里大概是梅鲁尔长老所居住的地方的唯一一处可以被月亮照耀到的地方。月光下的世界是yin冷的，至少，现在是这样……静止的风景中坐着的静止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hermit轻轻地朝他走去，轻柔的脚步声似乎并不想惊动静止的人影，但是在静止的风景中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轻易发觉。哈雷德在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之后，转过了头。

“嗨~~！感觉怎么样？”首先开口的是hermit，“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太累了。”慢慢地走近哈雷德的身边，hermit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hermit选择的地方和哈雷德保持有一个手臂长度的距离。

“好的差不多了吧，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出发了。”哈雷德笑着转过脸看着hermit，虽然他的脸sè依旧非常苍白，尤其是在月sè下。谁都可以看出来，他是在勉强。

hermit笑了笑，她不想去反驳哈雷德，不想去揭穿他根本还是很糟糕的身体状况。她太起头，看着明亮地近乎虚假的异世界的月亮，“哈雷德，我一直想知道，”突然，hermit开口了，“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你说吧。”哈雷德其实已经猜到hermit要问什么，他知道这个问题始终是会被抬上桌面的。虽然早已经准备好如何回答，却似乎还是想要逃避。矛盾…….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存在。

“我…….想知道，”hermit深呼吸了一下，随着吐气而吐出的语言是，“克莱儿……究竟是谁？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说我是克莱儿？我长得真的和克莱儿很象吗？”一连串的问题在心里憋了很久了，终于在这一刻一吐而快。hermit现在想知道的并不仅仅是克莱儿这个人究竟是谁，她还想知道，克莱儿在哈雷德心中到底处于怎样的地位。虽然，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呵^!”难以琢磨的笑声，果然如哈雷德所料，hermit会问关于克莱儿的问题。这个他根本不愿意再提起的话题，但是他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逃避了，在这个和克莱儿极其相似的女孩的面前，“克莱儿是灵顿的长女，魔族的公主。”

“公主？”hermit有些惊讶。

“是的，公主。长老不是说，只有王室的女xing才能继承魔族巫女的血统吗？克莱儿就是这样的一个公主。紫sè的头发，红sè的眼睛，和你完全一样。连长相都极其相似。”哈雷德说着不禁想起那个曾经温柔妩媚而又红颜薄命的克莱儿。

“你爱她吗？”突然冲口而出的话语，让hermit自己也吃了一惊。为什么自己会问这种问题？话才出口，hermit就感到脸在发烧，幸好夜sè很好的遮掩了飞上脸颊的红云。心里，却焦急地在等待答案。是想听到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答案？似乎两个都不是心中真正想要的。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最爱的人。”平静的语调不带有丝毫的犹豫。平静的让人感觉不到爱的**，是理所当然，还是故人已去心灰意冷……

“曾经？”女人有时候总是可以抓住语言中的细节，尤其当她们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

“是的，曾经。”哈雷德的语调依旧如往常般平静如水，是刻意控制，还是已经忘却痛苦，“因为自从克莱儿死了之后，我就认为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别人了，因为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那么………”hermit似乎在犹豫，她是在选择问题。‘那么现在呢？’她很想这样问。但是，最终，“那么，克莱儿是怎么……”hermit最终选择了这个问题。

“你想知道克莱儿是怎么死的吗？”哈雷德突然转过脸看着hermit，这个另他痛苦的话题现在却轻描淡写地从他口中飘出，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他的情绪却正在产生变化，他知道，自己是在努力控制，“那是在十年前，灵顿突然召见她，似乎是什么非常秘密的事情。她没有和我说，只是来找我说想借我的神兽玛格里特。”

“是独角兽？”说起神兽，hermit自然想到了汉斯。

“是的，是我的独角兽——玛格里特，雌xing独角兽。”哈雷德继续着克莱儿的故事，“开始的几次我没有多注意。但是，后来事情却变得非常奇怪。然后有一天，她带走玛格里特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等我知道的时候，据说她们都已经死了。是灵顿，我知道是灵顿害死了他们。”从语言中已经可以听出，哈雷德情绪有了些微的变化。

“可是为什么？灵顿不是克莱儿的父亲吗？”hermit看着微微有些颤抖的哈雷德，不免有些心痛。她不自觉地靠了过去，握住了哈雷德的双手，冰冷的双手。

“是灵顿亲口承认的。他说：‘你不要再找我的女儿和你的独角兽了。她们已经死了，是意外。’意外？不要说笑话了！他那么轻描淡写就说是意外，我知道他在背后搞什么鬼，是他逼死了克莱儿和玛格里特。可是….我没有证据。”说道这里，哈雷德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他挣脱了hermit的手，把手指深深地插进自己蓝sè的长发。慢慢地弯下腰，低下头，就好像要把痛苦从自己的脑袋里拽出来似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hermit心痛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痛苦紧紧包围的男人，伸出双手将他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可以感觉到他因痛苦而浑身颤抖，在这一刻，她决定要守护他的灵魂直至他平静下来。

突然，哈雷德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hermit，“今晚不要离开我，好吗？hermit？”轻柔又略微震颤的语调，是恳求，是渴求。

hermit对突然而来的拥抱毫无防备。她略微怔了一下，随即，惊讶的眼神转而变得温柔。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哈雷德的长发，“好的。我答应你，今天晚上我不会离开你。”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温柔的语言伴随着呼吸飘荡在宁静的夜晚。

静止的风景，如银盘的冷月，如鬼怪的树影，yin影下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