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短命工厂（1 / 1）

“刘杰琏，醒醒啊，刘杰琏，你怎么了？”听到喊声的同学纷纷跑到外边，李君誉第一个冲到刘杰琏跟前，将他从雪地上扶起，把他抱到宿舍，又是掐人中（1），又是不住的呼唤，忙的李君誉满头是汗，终于看到了刘杰琏慢慢醒来，慢慢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大家。

“怎么了你们？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怎么不自习了？”看着大家都围拢在自己身边，刘杰琏疑惑不解的问。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田称阳说着禁不住用手去摸了一下刘杰琏的前额。

“什么真糊涂、假糊涂！”刘杰琏将田称阳的手压住。

“呵呵，没事就好，刚才你晕倒在雪地里，你一点也不知道？你看你身上现在还满是雪呢！”看到这里，李君誉看出刘杰琏果然是对刚才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啊？有这样的事情？我感觉头是很晕，刚走到教室附近，‘轰’的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还背过我？我还倒在雪地里了？这些我都不知道啊！”听李君誉说完，刘杰琏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前面全都湿了，显然是雪水。

“可不是，要不下雪，你的鼻子和嘴巴肯定也得挂花！”田称阳笑着说。

“没事就好，你现在感觉没有事吧？要不你先别上早课了！”李君誉说。

“没事！现在感觉完全没事了，继续学习吧，不好意思，让大家为我担心了！可能是昨天打雪仗有点累，或者是昨天晚上天气冷，睡的炕烧的有点热，冷热交加，身体有点不适应吧！”刘杰琏充满感激的看着大家，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呵呵，这算什么，大家都是同学！走，继续学习吧！”田称阳等人看刘杰琏没事了，嘻嘻哈哈的笑着返回教室，继续学习。

等大家都走后，刘杰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用水擦拭了一下自己，感觉没有太多的反应，也走近教室，重新开始一天的学习，好像刚才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刘杰琏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留下了一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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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n季毕竟是chun季，这场chun雪并没有停留太久，不到一周时间，已经化的干干净净，得到雪水滋润的大自然重新焕发生机，绿sè已经不知不觉间覆盖了整个大地，每年焦急等待雨水的农民笑逐颜开，就着这场chun雪消融的滋润，将地里的庄稼全部抢种完毕。

又是周六，刘杰琏摸着自己干瘪的裤兜，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他脸上一笑，心里说又是了向家里求援的时候了。于是，收拾收拾自己的学习用具之后，回家了。

“妈，我回来了！”刘杰琏将自己的书包随便向炕上一放，就奔正在小院里挖地的妈妈跑去。“妈，让我来吧！这院子准备种什么啊？”

“看你，风风火火的，快去歇一会吧！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学习怎么样？还是明天走吗？”李玉秀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刘杰琏。

“妈，我不累！学习还能有什么事，正常呗！对了，妈，去年和三哥家里开了水磨石厂后，这里不是放水磨石吗，今天怎么想起来种地了？我还记得去年辛辛苦苦的种的黄瓜，黄瓜秧都老高了，为了放水磨石板，还不是都拔掉了，那时你还心疼的很呢？”刘杰琏从妈妈手里抢下铁锹，一锨一锨的向下挖。

“嗨，你还不知道呢，前两天机器都已经卖了，还磨什么磨石板？”李玉秀看着儿子，脸上充满了失落。

“卖了？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卖了？我还准备暑假能够到咱们的小工厂里打工呢！卖了的话我可就干不成了！到底为什么啊！”刘杰琏握着铁锹的手停了下来，挖了两下，感觉手疼，蹬铁锹的脚心也是火烧火燎的，不舒服。

“呵呵，没力气了吧，来给我！对了，屋里有中午吃剩的饼，你饿了的话就吃点吧，我等挖完这块地再做饭。”李玉秀重新从儿子手里拿过铁锹，看着儿子的手，两眼里满是关切和爱护。

“妈，你别说，真的饿了！饼？太好了！在学校这段时间吃小米饭都把我的胃吃坏了，你说现在家家里都不天天吃小米了，可我们学校倒好，上顿小米饭，下顿小米饭，好不容易到早晨了，还是小米稀饭！”刘杰琏听妈妈说完，就向厨房里走去，一顿搜刮，将家里剩下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吃。

“看你，真是好长时间没改善了，算了，不挖了，我回去给你包饺子去！今天你爸也是刚刚出差回来，一块给你们改善。”李玉秀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内心里隐隐作痛，停下手中的活计，去给儿子改善伙食。

“呵呵，还是妈妈知道疼我！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磨石板厂为什么不干呢？那把机器卖了到底为啥啊？从去年到现在，我们干的也不过十几个月，去年的销售不是很好吗？怎么说不干就不干呢？”吃了干粮，得到补充的刘杰琏jing神焕发，连珠炮似的问李玉秀。

“呵呵，你真是吃饱了不饿，站着说话不腰疼！只知道学习，不知道其它。要说这磨石板厂去年刚干还真不错，年底算算帐，我们和你三哥一家也能分点钱，但是今年不同了，这不村里的于老六看到我们的磨石板厂不错，自己和别的人合伙也成立了一个磨石板厂，规模比我们的大两倍，一下子就把我们给压下去了，我们没有销路了，只能停工不生产了，后来没有办法，将设备也卖给他们了。”李玉秀看着儿子，提起伤心往事。

“原来这样。那，那他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刘杰琏听到这里，赧然的说。

“呵，这年头什么够意思不够意思的，谁能耐谁上，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其实最重要的从去年开始，你三哥调查发现，水磨石板虽好，但是用在农村还是不经济，买的人不是很多，去年也是一开始卖的多，后期就不行了，赚钱都是前期的事了，所以你三哥和你爸估摸着今年即使咱们单独干的话，也不能赚钱，所以很早以前就有不干的想法，我估计于老六他们的厂子也干长不了。”李玉秀对儿子说出了深层次原因。

“那挺好的东西怎么卖不出去呢？难道我们的工厂就这么短命，草草的倒闭了吗？”刘杰琏还是有点不理解。

“嗨，你啊，就知道问，其实问题再简单不过，没钱啊！老百姓种粮食，虽然有吃的了，还是很穷，没有钱啊！还没有到有足够的钱可以祸害（2）到铺水磨石板的地步。”李玉秀讲到了问题的实质。

“哦，原来这样！”刘杰琏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同学李君誉所说的情况，禁不住深深点了点头，再也不问妈妈为什么磨石板厂倒闭的事情了。

注释：

（1）人中：人体**位，位于人的嘴唇上，鼻子下地带。

（2）祸害：当地方言，这里是指挥霍，花没用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