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1 / 1)
“她们所思所想的倒也没错。”安皇后撑着下颚道。
婵娟眼圈微红,“娘娘!”
“本宫的确是最在乎自己的孩子了。”安皇后摇了摇头,“不管是阿琮还是蘅儿,本宫给他们挑的都是最好的人选。”
而其余那些皇子公主,安皇后不屑于对他们出手,且顺手帮一帮也无妨。
但她终归是自私的。
可这世上,又有谁能够做到那毫无私心的圣人?
“你一转眼都已经这般大了,皇祖母自然同意。”太后温和的看向顾昭蘅,“只是有一点阿蘅可明白我的意思?”
顾昭蘅:“……”不是很想明白。
大魔王瞬间便从那状态里挣脱了出来,自家皇祖母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让她同意去喝那苦兮兮的药汤子?
可那副小模样,瞧着便是可怜的紧。
“殿下可真是口是心非。”顾昭蘅慢悠悠的掀了掀眼皮,调笑着道,“分明想我靠在你肩上,又不与我说,偏要我来猜。哪有您这般做事的?”
“如此潜移默化下,染上皇祖母相似的性子,便也不足为奇了。”
直到……那人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的坐在了车把式那,压的这马车仿佛略略晃了晃。
可一国储君出行,身边明里暗里随行保护的不会在少数。
若是想绕过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是绝对不会有那个可能的。
便是他们做不到护着她同宿深全身而退,也是定然会出言预警的,让她与宿深能有逃脱的忌讳。
“这出行在外,少不得还要兄长来拿主意的,”大魔王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她不曾于此间行走是真,便也从未想过要强撑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来,“只怕到时候,兄长到要嫌弃我们二人什么都不明白。”
柳国公气的面色发白,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他还只是个太子,便如此的咄咄逼人,他果真是不能眼瞧着这位殿下登基,若不然真到了他大权独揽的时候,还有他们柳国公府的活路在吗?
哪怕是她那便宜舅舅是个心疼儿子的,在宿徽身边差了人护着,可能行走于外多年,多少是要比在京都的宿深和她,多些经验的。更不必提着还是在边疆待过两年的,依着某位殿下的性子,若非这位昭王殿下当真可用,他可不会委屈自己来用他探查边疆之事。
毕竟大魔王从前熟悉的也从不是这“野外生存”。
宿徽颇显惊讶地扬了扬眉,又毫无芥蒂的露出了笑颜,“这可便是过誉了。阿深,可是你同阿羡说的这些?为兄有几斤几两的,你难道还不清楚?”
宿深神色复杂的别过了头,当真是没那心思来看自己的长兄了。
他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何感受,总归是不大痛快的。这来的路上,他家那小姑娘还对自家长兄的心思有所猜疑,怎的才见过,便又换了性子?
他当然是敬重兄长的,也知道自家那小姑娘不过是顺口说两句,并没有掺杂着旁的心思。
可还是怎样想都觉得不大对劲儿。
若是一定要他说出来,那大约便是……他家那小姑娘,可还没有那般的夸过他呢。
倒也说不上是妒忌,仿佛也不是吃醋,只是有那么点微妙。
总让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错觉。
“阿深?”宿徽面带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昭王殿下很了解自家小弟没错。
可昭王殿下是当真不大能理解自家小弟那百转千回的心思。
顾昭蘅默默地捂住了脸,半点都不想替某位殿下解释。
这宿徽看不明白,她还能不知道?
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某位殿下自己实在是小心眼。
她原还想着,自家小殿下同宿徽感情深厚,是当可以待宿徽好些,也算是给宿深面子。
如今再仔细想想,她们家小殿下和宿徽的“深情厚谊”里怕是掺了不少的水分。
顾昭蘅抬眼,面无表情的在那眉眼间略略有几分相似的兄弟二人身上扫了扫,忽的便有些可怜便宜舅舅。
她那便宜舅舅便当真是明君,怕也是挡不住日后兄弟阎墙的祸事了。
这同宿琦自是不必说,若是能和平相处那才是天上下红雨。
“可我,”顾昭蘅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微妙,一脸认真的提醒道,“明年才及笄呢。真要照世子说来,我才是年幼无知的那个。”“这个不能商量商量吗?”顾昭蘅垂死挣扎。来日若是再叫我听见半句有关我母亲的传言,定要去砸了你们瑞王府的大门,在请几个嬷嬷,好好的教教贵府姑娘的规矩
毕竟,就算是半个字不识的市井小民,也是明白道理的。在人家女儿的面前说人家母亲的是非,被打一顿都是不为过的,更何况,这不是都没有动手嘛。
瑞王世子的脸色霎时变了,半分从容都瞧不见了,咬着牙道:“郡主教训的是,在下定然一字一句的转述给父王母妃,不会错漏半分。”
“请便,”顾昭蘅冷笑一声,轻轻地把还没回过神来的宿明月往那边一推,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左右身份都暴露了,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用。
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阿蘅?这个时辰你怎的来了?”太后有些惊讶看向顾昭蘅,若是她没记错,每日里的这个时候自家阿蘅应当还在演武场才对。
“是有事要与您说。”顾昭蘅眸子亮晶晶的,“皇祖母,可能先赏杯茶水喝?我是一路跑过来的。”
太后忙唤人来上茶,眼底满是无奈:“你这孩子急什么?我就在这寿安宫里,难不成还怕我跑了?”
自己用完药膳,又被太后看着好好的用了早膳,莫羡才得以脱身。
“郡主现在此等上片刻,奴婢这便去请殿下出来。”青叶快步的走了两步,唤了个小宫女去寻宿深,自己又折了回来,满脸笑意:“郡主想喝什么茶?奴婢给您泡了来。”
躬身退了下去,想也知道是去给莫羡泡那劳什子的雨前龙井了。
青叶刚刚退了出去,宿深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那小宫女来报时,太子殿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莫羡哪里是会无事来寻他的性子?那小姑娘鬼灵精,若是闲来无事,也是陪着皇祖母说说笑笑。
虽说觉得稀奇,宿深却还是不自觉的走了快了些,快步走来后额头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殿下怎走的这样急?快坐下喝盏茶歇歇。”莫羡自在的很,若是不知道的,怕不是还会以为她才是主人家。
宿深失笑,依言坐了下来,“阿羡来寻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羡见这人坐了下来,心底算是松了口气,她可是记得宿深身子不大好,这些日子天都渐渐地热了起来,这要是不歇歇累着了,她哪当得起?
唉,某位殿下生的好看是好看,可这身子实在是太愁人了些。
宿深疑惑地扬了扬眉,他家阿羡这是在做什么呢?怎的一直看他?且若是他没看错,那小姑娘一双清澈的凤眸里还隐约带了些同情。
莫名其妙的收了一波同情的某位殿下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开口道:“阿羡?”
他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时不时的偷看他几眼了。也不知他家阿羡这是太放心他,还是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按着这小姑娘平日的行事,宿深觉得这八成是从来没上过心了。
他有些无奈,却又拿她没法子,又轻声道:“别这样看我。”
大魔王一脸无辜,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美人既是不愿让瞧,她遗憾归遗憾,但也不会死缠烂打。
毕竟来日方长,某位殿下人就在这,跑也跑不了的。
莫羡颇为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端起青叶上的茶,小小的喝了两口,“我今日是有事要寻殿下。”
宿深早有准备,却还是打趣了一句:“这我知道,倘若无事,阿羡哪里会来我这?”大魔王一脸无辜,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美人既是不愿让瞧,她遗憾归遗憾,但也不会死缠烂打。
偏偏说这话时,某位殿下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又多了几分潋滟,瞧着委屈极了。
莫羡:“……”
大魔王想举报。
这也、这也太犯规了!
本还想反驳对方两句的大魔王忽然就有些心虚,仔细想来,她每次和宿深见面,好像都或多或少的会麻烦对方。
莫羡眉心极快的蹙了一瞬,她向来是骄傲的,哪里有这样处处都要仰仗别人的时候。
得了宿深那样一句回答的莫羡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可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含糊的应了声。大魔王一脸无辜,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美人既是不愿让瞧,她遗憾归遗憾,但也不会死缠烂打。
可既然人家主子不想她见,那莫羡自然识趣,做不来哭天抢地的任性事。
“也没旁的了,”莫羡起身便要告辞,“殿下方才是在忙吧?那我便不打搅殿下了。”
瞧瞧她多贴心呐,知道人家忙,哪怕心底还是想多看几眼也不会无理取闹,大魔王对自己的表现满意极了。
愤愤不平的周湖也顷刻便准备好了,他能怎么办?就算是主子会看他不顺眼,可周湖敢肯定,若他出了什么差错,那主子看他可就不只是不顺眼了。
宿深却觉得心底有些微妙,又有点无奈,他亦是起身看了莫羡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罢了,还是得要慢慢来才是,这要是吓跑了他家阿羡,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
“我听说民间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儿,若是忙完那些还有空闲,阿羡也可捎回来些。”宿深没能忍住,浅笑道。
莫羡赞同:“不错,捡着些有意思的,还能带回来讨外祖母欢喜。”
宿深:“——”某位殿下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他说的是皇祖母吗?怎的他家阿羡就这般不开窍?宿深有点上愁。
莫羡垂眸敛去眼底的笑意,宿深明里暗里的说了些什么,她哪里还看不明白?只是虽说是看明白了,但莫羡哪能轻易的松口?
那可都得要白花花的银子来买呢!某个看起来很是有钱,实际上空守着一座宝山的人小气极了。
宿深眯了眯眼睛,心底的想法有些荒诞,他看向莫羡,试探着道:“那些小东西便宜的紧,你身上可不能只揣着银子银票。”
莫羡眼睛不大明显的亮了亮,这要是不太贵,她倒还能考虑一番。
忽然发觉自己大约真的不是很重要的某位殿下:“——”
他按了按额角,无奈道:“你在等上一等,你手里那些银钱拿去小商贩那,他们根本便收不起。”
莫羡还不大明白这个,虚心受教,一脸期待的盼着宿深能多说两句。
宿深无奈极了,偏生又实在是拿她没法子,一边低声叫青叶去弄些铜钱来,一边又好声好气的跟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祖宗解释了起来。
“平民百姓日子过的好些的,一年也不过是花个几两银子罢了,你若是出手太过阔绰,可是会叫人惦记上的。”
其实那些人大约是不敢坑莫羡的,毕竟这小姑娘虽说是心软,可谁叫她生的冷淡?这在一瞧通身的打扮气度,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她出身高贵了,那些百姓们哪里还敢打她的主意?
可宿深却有心说的严重些。
他家小表妹伶牙俐齿的,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可莫羡出身高贵,可却一直被拘在定国公府上,很少出来行走,这万一被人哄骗了去,来日里倒霉的可不还是他?
宿深可不想替旁人背黑锅。
莫羡怔了怔,抿唇回想起自己的身家财产来。
她从前虽说知道这里的财富差距大的不得了,却也不曾想能有这般离谱。
原以为自己是个穷鬼,可如今一瞧,她手里留着的那点银钱,竟然已经足够用的了。
而且还够她活的还不错的。
莫羡恍恍惚惚,几乎想现在就卷着钱跑路。
可惜跑路是不大可能的了。
宿深疑惑地看向晃神的莫羡,这对他家阿羡的冲击竟然有这般大吗?
对此并不是很明白的宿深默默地考虑起了是不是该隐晦的与太后提上一提,让她给这小姑娘涨些月例,瞧瞧这给吓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