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首战告捷（1 / 1）

蓝荆安听到巫道明的声音，气得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他还好意思说破城。如果当年不是他，乾国又怎会城破国亡？！她明知道这是巫道明的计谋，意图引她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想拍马上前。

谁知庞涂却先她一步，低声对蓝荆安说：“大司命千万不可动气。这个老匹夫就是要暴露大司命的位置。既然对方这一次以抢大司命为目的，那么大司命绝对不可露面。”

蓝荆安点点头，庞涂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如何看不出来。何况她才不信宇文墨渊调了八万人攻打襄阳就是为了抢个女人。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出去，大雍一样会攻打襄阳，到时襄阳没了指挥，那才会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

蓝荆安对庞涂交待了几句，然后跟在他身侧打马上前，也到了乾军的最前面。庞涂大喝一声：“我乃庞涂。呔！巫道明你这个老匹夫！接连两次背叛自己的国家，先是害得乾国国破家亡；又害得大雍丧失西北。你的罪孽雷劈难除!”

“如此没骨气无信义的老匹夫，也配口呼我们大司命的名讳？！大司命和元帅，为了乾国，甚至大雍都曾出了自己的一份力。身为大雍之民，同定远侯一家维护着西北的安宁。身为乾军之主，顺应天意，引领众人重获安宁。”

“乾军众人无一人是贪生怕死之徒。襄阳，我们自会守护，不需要靠献出大司命才能换来安全。我们绝不会将大司命交给你的。你且死了这条心吧。”

巫道明听了他的话，反而半眯了眼睛。这和他听来的消息，并不能完全对上。庞涂一介武夫，这番话虽然粗俗，但句句狠辣，正戳自己伤口，这可不应该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蓝荆安必然躲在什么地方正看着这一切，暗中指挥庞涂。

巫道明又开口说：“庞涂，良禽择木而栖息，良将择主而从。如果汝立时投降，吾可以答应大雍必会善待汝等。但如果汝等依旧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

庞涂最讨厌和这种文邹邹的人没完没了，要打便打，说那么多做什么。他不再废话，看了一眼蓝荆安得到她的首肯，直接下令：“打！”。

巫道明完全没有料到庞涂连相谈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就下令开打了。他也大手一挥，招出了箭阵发起攻击。双方的羽箭立刻布满了天空，咻咻的破空之声，令随军而来的大雍王爷们手心布满了冷汗。

蓝荆安也不后撤，在盾牌的掩护下，瞄着巫道明一箭直去。巫道明身侧的亲卫听到声音，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舍身将巫道明推到一边，替他挡了一箭。这一箭直接穿胸而出，被射中之人立时倒毙。

巫道明没想到还有人隔这么远都能射中，吓得身上一阵冷汗，顾不得抬眼去找是谁射出的这一箭。只顾得一边大喊“速速保护”，一边赶快往大雍军里回缩。

蓝荆安见竟然有人替巫道明挡了一箭，急忙又上第二箭，但第二箭射出去之后，巫道明身边已经满是盾牌，再也无法伤他分毫。蓝荆安无法，知道今日除非能再接近巫道明，否则怕是不可能再射中他了。

第一轮箭雨方歇，乾军的骑兵已经冲了出去。而在最前面冲杀的就是庞涂。孙维则带人冲击左路，屯骑校尉带人冲击右路。

两军人马顿时杀将起来，几百面皮鼓同时响起，鼓声混合着打杀声，声声震天。冬日冻得结实的土地上，亦被划出阵阵烟尘。一轮暖阳悬挂头顶，一如既往的照耀大地，地面上却是两万多人忘我的厮杀。

蓝荆安听斥候汇报汉水上比较顺利，大雍并没有从城西渡江，心下初定，一方面要求水师方面务必要截了白河口的沙洲，逼得巫道明回撤。一方面，将襄阳城里剩余步兵全部调了出来，从南门出，亲自带队，悄悄从南侧包抄大雍军队。

现在襄阳里，只有张逊带着民夫守城了，所有乾军兵士都被调出来和大雍一决生死。

襄阳城中此时尚有数十万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怕是会重新上演十几年前江陵城那一幕。因此丁壮之夫各个自告奋勇，奋起执戈守城。

庞涂正带人与大雍混战成一团，虽然乾军冲过去的骑兵和步兵不足六千，只有大雍十之三四，但乾军都知道如果撑不过大雍的第一轮进攻，那么襄阳就真的没了未来。所以都下了狠心，拿出胆气，尽力冲杀。

蓝荆安带人从南面包抄大雍左翼的时候，确实对巫道明是个意外。他还以外是乾军在荆州的援军赶到了。新到的乾军也如同正在前面厮杀的庞涂等人，悍勇异常，一个个杀红了眼，根本不在乎身上是否负伤，只知向前杀敌。

巫道明所带的大雍兵将平日负责拱卫京师，最常攻打的对象不过是山贼土匪或是被镇压的农民军。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

蓝荆安之前已经告诉过孙维，让越骑和屯骑配合，不用聚于一处，力争分开来，冲散对方步兵阵型，将对方割裂成百人左右的小部，然后由步兵围而杀之。这种打法让大雍之前的布置俱被破坏，再想汇聚阵型难上加难。

大雍纵然人数众多，但襄阳乾军依靠这一年以来的战斗经验和胸中保卫襄阳的一口气，依然支撑良久，并且向前压缩着大雍的战线。

双方杀到日光西斜，汉水中的大雍水军终于吹起了求救号角。巫道明看自己的两万人马无论是陆战还是水战皆没有取胜的希望，只得鸣金收兵，尽快回撤到汉水对岸。

当大雍人马丢盔弃甲、仓狂逃窜之时，蓝荆安已经和庞涂等人汇合了。她派孙维带人再去赶大雍败军一程，一旦对方进了汉水，立刻回撤，打扫战场。

这一战便是两个多时辰，双方从天明战到天光昏暗。蓝荆安在血色残阳中，听着乾军爆发出来的欢呼声，最后一次回望刚刚结束战斗的残酷战场。

蓝荆安的眼睛里蓦的涌起星星泪花，她赶快抬头将泪水尽数逼回。这是她第一次亲自指挥，亲自带兵上阵。终于，她没有辜负吕珉的信任，带人保住了襄阳。

蓝荆安在取胜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将军府，反而首先去每个大营巡营慰问。这一战，乾军凭借水师优势以及骑兵和步兵配合，共斩首五千，伤敌不计。己方亡两千，伤千五。

蓝荆安巡过了营，又去慰问今日的守城的民夫，他们不是兵士，没有执戈防守的义务。但要是没有他们，今日她必不敢带上城里所有的步兵加入这生死一战。到时候，谁败谁胜还真的很难说。所以，她从心底感激这些为了襄阳，主动站出来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