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永远欠你一个答案(1 / 1)
“战狼会.璞墨凡.”
沐云杉沉吟地念着这个名字.隐隐感觉这一次杨墨遭遇行刺与上一次她在宫外遇刺有着极大的关系.她心急如焚.一面匆匆往回走着一面问道:“护国公怎么样.有沒有受伤.”
小木子道:“回太后.护国公受了轻伤.战狼会的刺客们已经被擒住.不过带头之人逃走了.”
“哦.擒住了.”
沐云杉脚步一顿.水眸闪了闪.淡淡吩咐道:“去.审问这些歹徒.最好是能把战狼会的内部情况问出來.最不济也要把璞墨凡的模样给哀家弄清楚.”
战狼会成立几年來.首领璞墨凡就一直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这个组织的大部分主要成员的画像沐云杉都能得到.唯独这个璞墨凡.至今为止沒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从前沐云杉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妃.对于这些事情不太伤心.可如今凤天已经当上了皇帝.她作为凤天的母亲.自然要将一切潜在的威胁搞清楚弄明白.
小木子应了一声.而后迟疑地问道:“太后.护国公受伤了.宫里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沐云杉道:“哀家和皇上亲自去.”
护国公府.
所谓的护国公府.其实就是原先的大将军府.杨墨这人比较念旧.沐云杉曾想给他换一处更加气派的府邸.他却说已经在这里住惯了.不愿意再为了一个住处兴师动众.
护国公府距离皇宫只有两条街远.步行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坐在出宫的轿子上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沐云杉就从宫中到了护国公府.
早有伶俐的太监提前通知了护国公府的人太后娘娘要到來的消息.所以沐云杉一下轿子便看到满院跪拜的人群.
示意众人平身.沐云杉牵着凤天的小手在管家一脸讨好的笑容中走到了杨墨居住的院子.杨墨早已披着外衫出來等候.一进院子沐云杉便看到他被风吹起的外衫下.右臂上被绷带层层缠住的伤.那绷带上还在渗着红色血丝.可见他受伤不轻.
“微臣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前岁千千岁.”
见沐云杉到來.杨墨苍白的清冷俊脸上浮现出了丝丝笑意.就连那双沒有温度的星眸也温暖了几分.
他嘴唇苍白干裂.星眸略显疲惫.可见其身体虚弱.
沐云杉心中一疼.却碍于身份不能亲自上前扶他.只能给小木子使了个眼色.小木子会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住杨墨的胳膊不让他跪下去行礼.
“护国公.你为了皇上的事情出力不少.哀家特命你不必跪拜行礼.你有伤在身不宜在外面吹风.快回屋吧.”
进屋后.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将杨墨扶到**.并为他盖好被子.
杨墨靠在床头做好后.沐云杉挥挥手命令无关的人出去.又扶着凤天在椅子上坐下.这才蹙眉对杨墨道:“为何会有人刺杀你.真的是战狼会的人吗.你为何会得罪战狼会.”
凤天坐在沐云杉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知道母妃在和眼前这位陌生的叔叔说什么.只是不时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杨墨和他肩膀上那红色的伤口处.
“战狼会……”
杨墨干裂的嘴唇抿了抿.沉吟片刻沉声道:“前些年先皇曾命令臣剿灭战狼会.有一次臣清洗了他们的大本营.还险些将战狼会首领璞墨凡抓住.可惜最后还是被他逃脱了.可能他是在蓄意报复吧.”
沐云杉心中不安:“若是如此.护国公府要加大守卫力度才行.这个战狼会.前些年还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这些年就公开谋杀朝廷命官了.看來先帝的顾虑是对的.乱臣贼子始终是乱臣贼子.”
见她眉宇间满是忧虑.杨墨顿时觉得心比肩膀上的伤口还要疼上几分.沉声道:“太后莫要操心.待到臣伤好了就着手安排消灭战狼会的事情.一定要把他们全部诛杀.”
“唉.战狼会的大多成员都是一些穷苦百姓.这些人加入战狼会也不过是想要有口饭吃.将主要成员抓到就行了.那些普通的百姓.若是他们能够幡然悔悟就遣散了吧.”
说到底.沐云杉还是心软.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宫廷洗礼.她还是狠不下心來制造大面积的杀戮.
凤天还只是个小孩子.对他们二人的对话完全听不懂.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又温暖如春.不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
见他小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一上一下地磕着.沐云杉失笑.杨墨却目露失望之色..皇上困了.太后自然是要离开的.
果然.沐云杉轻轻将凤天摇醒.而后对杨墨浅笑道:“皇上困了.哀家先带他回宫休息.护国公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养好身体.皇上和哀家在宫里等你.”
从护国公府出來.沐云杉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忽然觉得宫外的天是那么的广阔.广阔到她一眼望不到边.
“娘娘.有人禁不住酷刑已经招了.大多数人都沒有见过战狼会首领璞墨凡的真面目.只有一个人曾经匆匆见到过那璞墨凡一面.他已经画下了璞墨凡的画像.这就是画像.”
众人出了护国公府.一个等候在外面的小太监立马迎了上來.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交给了沐云杉.
沐云杉打开画像.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人长得很是俊俏.一双狂放不羁的眸子桀骜不驯.很是眼熟.
合上画像.沐云杉将这些年來曾经见过的人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猛然想起几年前她在赵大宝的掩护下出宫.回宫时曾经救下过一个身受重伤的危险男子.
那人的脸在沐云杉的脑海
中原本已经非常模糊了.如今看着手中的画像.沐云杉忽然觉得那人的脸再一次清晰起來.并且一点点与画像中的人重叠.
莫非.真的是他.
沐云杉刚一回到宫里.立马有宫人上前禀告.说摄政王在御花园等候已久.
命人将凤天送回了养心殿.沐云杉只带了小木子一人去御花园.
寒冬时节.御花园的姹紫嫣红尽管婀娜多姿.却还是会给人一种冷艳的美感.
万花丛中.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迎风而立.风儿将他紫色的衣摆吹起.与芬芳摇曳的花枝共同舞出了赏心之舞.
摆了摆手将小木子挥退.沐云杉走上前去.欧阳玥若有所感地回头.待看到那一袭绛红色正装的端庄女子一步步朝着他走來.他微微一笑.倾城之貌竟是将繁花也比了下去.
“云儿.”
他轻轻唤她.温柔的语气一如当年.他年近三十.岁月却半分也沒有在他的俊脸上留下痕迹.只有那份越來越成熟醇香的韵味不时在提醒着沐云杉.这个男人也不再年轻.
“玥.叫我來有什么事么.”
她慢慢走向她.笑容浅浅.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僵在了脸上.
“我这次來.是想要一个答案.关于皇上的身世.”
关于这个问題.沐云杉原本早就应该告诉他了.可是一次次的阴错阳差让她错失了机会.如今他猝然问起.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有些慌乱.
“当日沐修媛告发你我有私情的时候.冰心曾经给我一瓶药水.只要将那药水滴在水里.即使是亲生父子的血液也不会相融.当日我便疑心.只是正身在风口浪尖上.我不得不压下了心中的种种疑问.
如今先皇已去.凤天也登基为皇.再也不会有人站出來为难我们.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早就知道了当日欧阳玥和凤天的血液不能相融的真相.沐云杉半点儿也不感到吃惊.只是有些感慨.
她.她.他和他.纠缠了半辈子.沒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冰心走了.欧阳锦死了.她好像能和欧阳玥厮守终生了.奈何她们之间隔了整个江山.
先不说他和她如今各自的身份.就是他和欧阳锦的兄弟关系.也让他们之间不能轻易跨过那道鸿沟去.
“玥.是不是只要凤天不是你的儿子.你就不会再帮助我们娘俩儿.”
她看着他.却又目光空灵的不似在看他.
“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与权势地位无关.我也从來沒有想过当皇帝.所以这个皇位.只能是凤天的.”
沐云杉笑:“所以.凤天是不是你的儿子.真的有关系么.将來你总会有你的妻.你的妻子生下的孩子才是逍遥王府的世子.凤天.是先皇的儿子.也只能是先皇的儿子.”
欧阳玥一愣.随即心中充满了苦涩.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起來.他一生淡泊名利.从未想过登上那一张龙椅.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放弃了那张龙椅.
若是她消失在了世人面前.谁还会在意她身在哪里.他可以金屋藏娇.亦可以偷龙转凤.只要有了江山.他便可以将她留在身边.
而如今.她们孤儿寡母必须承受整个江山的压力.她与他.终究是沒了可能.
大风起兮.吹起她绛红色衣摆.如同横亘在他们之间永恒的围墙.跨不过.推不倒.
玥.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份.今生我欠你一个答案.來世必定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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