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剑祖 陨(1 / 1)
一剑之下,道道剑光虚影缠绕,大道为瀑,剑意弥散,凛冽至极让人侧目。
从那碧白的剑身之上散发出看似柔和明媚的光,但却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
当白光挥洒而下,爆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与此同时,无数的剑影爆发出来,如同雨幕一般向着所有人笼罩而去。
白色的剑影凛冽至极,即便这些妖物一族显露出了真身。
当在那如雨幕般的剑影之下,还是被斩成了一道道的妖气,消弭于天地间。
当白气遇到这浓稠的紫气时,仿佛时冰与火的相遇,响起了阵阵滋滋声,顿时消弭。
百目怒不可遏,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些可都是妖物一族的精英,如今被剑沧澜这般屠杀,他心中最是恼火。
“剑沧澜,何必呢,就算你触碰到了那层境界,当气血已亏,你老了。”
百目怒声说道,浓稠的紫气再次凝聚,天际再次出现了凄厉的霞红。
“百目斩!”
百目您让一笑,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冽,周身妖气纵横,宛若一尊绝世恶神。
那背后浓稠的紫气开始了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便是一阵阵凄厉的哀鸣之声。
“轮回起,百鬼现!”
百目一声令下,天地间骤然一震,随后便是一片的死寂。
一时间,这方天地仿佛失去了声音,虫鸣声、音啸声、甚至于人的喘息声,在这一刻也听不见。
忽然“砰!”
的一声,仿佛时天地初开,蛋壳碎裂的一声裂响,无数的黑气便是破土而出。
黑气弥漫,自地底涌出,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四方涌动。
“这是?”
剑沧澜惺忪的双眸,此刻也是一亮,闪过一丝寒光。
这些黑气裹挟着,如潮水一般涌动,渐渐的,它们仿佛是裹挟着什么似的。
剑沧澜见此也不再犹豫,一剑横出,白色的剑芒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尾巴,斩去。
但是,那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黑气凝聚,在前方形成了一道黑盾。
“澎!”
两者相遇,皆是在同一时间崩碎,巨大的冲击波顿时散逸开来,摧毁着一切。
剑沧澜左手并指,在积蓄着力量,这黑气来的奇怪,也强的奇怪。
居然只是形成了一道盾牌,便崩碎了他的剑气。
“你这是开了轮回之门?”
剑沧澜此刻恨声道。
他没想到,那些人不仅混入了人族,更是深入了妖物一族内,甚至于是老祖级别的人物。
“轮回久矣,万物有道,就算大开,那又如何?”
百目此刻也是没了办法,他自然也知道那股力量的邪门,当他坚信,他能控制住。
剑沧澜对此沉默不语。
妖物一族由来已久,他们在这片大陆上生存的太久了,以至于有些辛密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的。
就如同这股轮回之力,也是妖物一族中的图腾所在,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人被成为神。
每一位神都有着各自的图腾,甚至于是人族以前也有自己的图腾。
但最终不知为何,那个图腾消失。
“纵使这方天地不再怎么美丽,即使是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着战乱,但这仍旧不时很可爱吗?”
剑沧澜有些动容,纵使他曾经背负了许多,纵使因为这些背负,造就了他这遗憾的一生。
但假若能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一条路,因为他始终是他,做的选择也不会变。
“有我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重临大地!”
剑沧澜缓缓抬头,望着那渐渐升起的黑气,沉声说道。
“未来的墓志铭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现在我的心,让我这样做!”
这时,紫气弥漫的天空,被撕裂出一个口子,一道璀璨的星光照了下来。
下一秒璀璨的划破了灰蒙蒙的天际,光明渐渐降下。
与此同时,剑沧澜的身躯不可控制的飞向虚空。
他的胸膛之上此刻闪烁着一团白色的光芒,这团白色的光芒**,急不可耐。
它在剑沧澜的躯体内乱窜着,仿佛这具佝偻的身躯已经容不下他,它要飞向遥远的天穹。
远在,昭天殿的夏皇,批改奏章的朱笔,骤然一顿。
夏皇不禁皱眉,但并未提笔,而是想继续书写。
“咔擦——”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朱笔顿时崩裂,朱红的笔头飞溅到夏皇的额头上,点缀一抹朱红。
“陛下!”
一旁的侍者,心中不由一颤,战战兢兢的问道。
他知道,那只朱笔陛下已经用了百年之久,据说毫毛中皆是龙须,以孕养龙气。
那笔身更是上好的血翠玉,根本是不会崩碎的。
而这一切,皆都是那位剑祖沧澜,赠给当今陛下一脉的。
夏皇对此也是珍惜异常,只是没想到此刻居然崩碎……
“下去!”
夏皇面色阴沉,冷神喝道。
“是,陛下!”
那侍者也是被夏皇着阴沉的脸色吓到,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待侍者褪去后,夏皇快步走出到大殿,步履阑珊,身影有些不稳。
昭天殿出去,则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那里是文武百官朝拜的地方,此刻却是空无一人。
“血卫,退去!”
夏皇对着前方的空气说道。
话音刚落,前方就出现了一道身影,气息森寒、杀气冲天。
此人,将自己去套在一件宽松的袍子内,看不清其面容。
“这样有点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那声音喑哑,不带一丝的感情,仿佛冰冷的武器,杀意凛然。
“退!”
回答他们的只有一句话。
“雨落弦断,黯没心知。
如今,朱笔易断,是不是大夏的龙脉也断了!”
夏皇自顾自问着,不知何时,在他那张严肃到了极致的脸上,竟垂下了两行泪痕。
画龙悄悄出现在夏皇的背后,申请淡漠,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的神情。
他心中是不愿相信的,他知道龙脉断对于大夏意味着什么,跟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
大夏的龙脉断了,也就意味着剑祖沧澜殡归九天,也就意味着人族的守护者去了。
纵使画龙极不愿意承认,但远方那猩红的天际落下着璀璨的星光,则毫不掩饰的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夏龙脉真的极有可能要走了。
夏皇此刻也是苦涩的开口,言语间尽是悲伤。
“你我都知道,就算是半帝也不可能离星辰那样近,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燃烧天宫!”
“但燃烧了天宫,也就意味着道基崩了,寿命无久。”
此刻,百目也是发现了剑沧澜居然在燃烧自己的天宫。
“你不要命了?”
百目有些气急败坏,不知为何,他不希望剑沧澜就这样死去。
或许是强者间的惺惺相惜,又或是没有真正的与这个天地间至强者,真正的战一场,有些遗憾。
“正如你所说,我老了,是时候释放出一些余热。”
剑沧澜淡然一笑,举止间有些轻松。
渐渐的,那团在剑沧澜体内乱窜的白光,骤然从剑沧澜身体里破出。
这一刻,天地失色,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盏油尽灯枯的蜡烛,此刻灯火摇曳间,仿佛会随时熄灭般。
但正是这盏会随时熄灭的灯,却承受了着璀璨的星光,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剑沧澜此刻升入了苍穹之巅,只手便可触碰到那璀璨的星辰。
但此刻,所有人都不愿他做出那一步,做出那一步,便意味着世间便再无剑祖沧澜这一个人。
剑沧澜望着眼前这颗璀璨的星辰,心底莫名有些翻涌。
他知道,这正是始终照在照耀他的命星,无论是低谷还是**,它都从未离自己远去,一刻也没有。
“谢谢你,老朋友。”
他紧紧盯着这颗璀璨无比的星辰。
正所谓盛极必衰,这颗看似璀璨炽盛的星辰,正如自己一样走到了尽头。
在最后一颗,仍旧释放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光和热。
“走吧,老朋友!”
剑沧澜毅然决然的伸出了那只手,触碰到了那道苍天禁忌。
“可恶!”
见此,百目也是怒声道,毫不犹豫的敛去妖气,向着后方急速退去。
片刻后,夜空中一颗无比耀眼的星星开始闪烁,一道耀眼得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光芒挥洒而下!
之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巨大的蘑菇云升腾,爆炸的风波摧毁着周围的一切。
**百万里,万里吞虎如啸。
幽深的夜色中,有一阵阵烟尘在升腾,有着一队人马正在行军。
他们皆是身披甲胄,风尘仆仆,脸上皆是坚毅之色。
领头之人是一魁梧男子,面色冷如万年寒冰,在他的脸上有着一道从左眉到右嘴角的疤痕,甚是可怖。
夏青心中不可遏制的一颤,猛然回头,刚好看到了那爆炸升起的巨大蘑菇云。
“停!”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大军也是令行禁止,脚步声骤然一顿,激起了万丈扬尘。
但就是如此,没有一个人抖动丝毫,因为他们是军人!
……
万龙院,莺歌燕舞处,夜夜笙歌。
美人如玉,温酒濡润,歌舞升平,范知才从酒杯中,看到了那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骤然撇开怀中的歌妓,猛地站起。
“欸,范兄,你怎么回事?”
一旁的商人见此,不解的问道。
范知才此刻瞳孔紧缩,一股不知名的恐惧让他脑袋一片空白。
他也因此,再次倒在那歌妓的身上,引起了一声娇哼。
但很快,他不顾形象爬到了桌旁,死死盯着象牙杯中的倒影,身子开始莫名的颤抖。
“退下!”
范知才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一旁的商人见此,也是不敢拂了范知才的意思,只好拍拍手,说道:“退下!”
无独有偶,远在千里之遥的大夏皇宫,昭命殿。
“传令下去,灭灯,掌灯者,杀无赦!”
夏皇森冷的话语,在夜色里猛地**开,传入宫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夏皇这般肃穆,也是不敢又丝毫犹豫,立刻了灯火。
原本号称“日不坠”的大夏皇宫,此刻是一盏盏的灭灯,皇宫也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甚至于,包括夏皇祖祠内的长明灯,也是被夏皇一指戳灭。
“夏津玉、画龙,拜别剑祖沧澜!”
“夏青,拜见剑祖沧澜!”
范知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猛然下跪,高声喝道:“劣徒孙,范知才拜见剑祖沧澜!”
砰!
砰!
砰!
三声闷响,他就这么但这众人面,连连叩拜三下。
这样做的还有,夏皇、画龙,以及夏青。
“师傅放心,徒孙定当继承师傅遗志!”
做完这一切,范知才猛然起身,转身对着一旁的商人,道:“抱歉,生意我不做了。”
那商人也早就看出了不对劲,早已请来了帮手,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你既然来到了万龙院,那就留下吧!”
那商人冷笑,“你就等着死吧!”
“哦,是吗?”
“叮当”一声风铃声响,只见一张绝美的面庞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我今日便看看,我二人要走,何人敢留?”
那一双美眸明亮,里面闪着阵阵冷芒。
那本应该是极美的身影,淡淡的幽香让人沉醉。
但此刻,他们最后一眼所看到的只有,那道匹练如虹的剑气。
“咔擦……”那间酒楼也是轰然崩塌,从中飞出两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就这样飞向远方,那方向正是大夏帝国。
而此可,万龙院的深处,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传令下去,万龙院任何人不得对这两人出手。”
一旁侍者不由一愣,这不是放虎归山?
“逝者已逝,天下大局将变,这算是对他的尊重吧!”
……
一剑堕红尘,当真是无敌的。
百里奚现在回想起来,仍旧生出了一中无力感。
坐在这趟前往朝歌城的马车上,掀开车帘,看向一旁逐渐远离自己的千山万水。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究竟是加冕,还是成为他人嫁衣?
这是他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那决然惊艳的一剑,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间,俨然成了他的心魔。
现在回想起来,百里奚仍旧觉得那是一场梦,一场再也没有机会梦见的梦。
不过红尘滚滚,万世如尘,一切都还将继续,而这座摇摇欲坠的朝歌城,又能在这场洪流中,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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