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该死的狐媚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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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初跟随着陆廉,进了一家十分清幽的茶楼。

二楼的隔间里,纱帘后面一名琵琶女正怀抱琵琶,如泣如诉地弹奏着一曲西江吟。

陆廉推开一间包厢的门,对沈若初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若初定了定心神,走了进去。

她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陆廉真敢对他怎样。

茶小二几番来回,上齐了一桌茶点。

都没有问就直接上了茶,想来是对陆廉口味十分熟悉,看起来这位怡王殿下真是个会享受的。

可沈若初此刻只想知道,他拦住自己究竟是想做什么。

孔妈妈母子俱遭人杀害,贪腐灭口的官员和陆廉脱不了干系。

阿斯尔一族蒙难,极有可能就是陆廉为了讨好佟贵妃且拉拢人心而一手炮制的。

知秋的死虽是佟大年策划,但陆廉也难逃其咎。

如此说起来,她和陆廉之间也算是有了多桩冤仇,如今陆廉却邀请她坐在这里吃茶,定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陆廉给沈若初斟满了一杯茶,道:“这里的茶,都是用的北境雪山上的泉水冲泡,最是甘冽,你尝尝。”

沈若初心不在焉地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敷衍道:“的确是好茶。”

陆廉见她神色恹恹,关心道:“姑娘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沈若初见陆廉久久不说正题,和他在一起待下去甚是厌烦,于是有了告辞的念头。

“今日茶已喝过,便算公子谢过了,若初家中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陆廉急忙站起来,“别走!”

沈若初一愣。

陆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了下来,道:“我只是想同姑娘说会儿话而已,沈姑娘能否陪我略坐片刻?”

见沈若初无动于衷,他又道:“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实在是找不到人,能陪我说一说她……”

沈若初心中奇怪,咱们很熟吗?

尽管如此,她还是犹豫着,没有立即起身。

陆廉见她有所松动,又道:“那日在城外与姑娘言谈几句受益匪浅。姑娘曾说过,人无贵贱。而我娘,偏偏是个地位卑贱之人,除了姑娘,怕是所有人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嫌弃地吧……”

这一招卖惨对沈若初着实有用。

至少她愿意坐下来听一听陆廉说话了。

陆廉见她终于愿意留下,心中十分激动。

伴随着茶香袅袅,他向她讲起了自己那个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生母,讲起了自己幼时遭遇的冷眼与嘲笑,也讲起了自己被养母收养之后种种的刻薄与冷漠……

沈若初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故事,却并未对陆廉有任何的改观与同情,而是在这一时刻想起了陆逾白。

他也是有着不幸童年遭遇的人,和自己一样。

只是他们都未曾像陆廉一样,因为苦难,而扭曲了自己的性子,让自己变成一个为了自保和利益不惜出卖良心的人。

“这世上不幸的人何其多,公子的遭遇固然令人唏嘘,可若初认为,所谓出淤泥而不染,只要能够坚守本心,无论曾经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都是可以开出夺目的鲜花的。”

陆廉愣住了。

本心?

这对于他而言。早已经是一件奢侈品了。

从他在佟贵妃身边费尽心思地讨好她,甚至为了她刻意选择遗忘掉自己的生母时,他就已经没有这个东西了。

“公子,今日是若初祖母尾七,母亲一早便叮嘱过,要早早回家祭拜,请恕若初不能相陪了。”

沈若初说完起身对陆廉行了一礼便出门去了,对于陆廉要送她的请求充耳不闻。

江落雪等在茶楼舍的模样,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看着沈若初离去,她正要下车去装作偶遇的样子去同陆廉打个招呼,却又看到另一名宫装女子一脸怒气地走向陆廉。

陆廉目送着沈若初的背影远去,一回头却看到满面怒容的宝珠公主陆曼站在他身后。

“几日不见,皇兄倒是忙得很呢,废妃佟氏今日于宫中自尽了,怎么说那也是皇兄的养母呢,皇兄竟然没有赶往宫中,而是在这里私会佳人!”

尤其是他私会的,还是她十分厌恶的那个女人!

陆曼自得知了阿斯尔的真实身份之后,对于他的执念便更重了。

又因为清楚沈若初必定早就知道阿斯尔的真实身份,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亲近更是怒不可遏。

今日派去在阿斯尔身边盯梢的人传来消息说阿斯尔出了城,看样子是要回西羌。

陆曼急急地派人追了出去,想要把人拦下来。

她随后匆匆出了宫,打算去见阿斯尔。她甚至想好了要告诉他,自己可以恳求父皇赐婚,她愿意下嫁到西羌去,陪着他一起重振西羌。

有了她这个公主的部落长夫人加持,何愁西羌不能超越往日的繁盛强大?

然而令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阿斯尔在听到前往拦截的人通传是宝珠公主要见他时,非但没有停下来等她,反而还在那些人意欲强行拦截他的时候,打伤了他们。

这无异于是在打她的脸!

羞愤交加的陆曼将这一切都记在了沈若初的投票!头上。

然而回到城里没多久,她便又遇到前不久还与自己结盟一起对付沈若初的陆廉竟然和沈若初出双入对,脸上带着她一眼便能看透的痴迷神色!

沈若初这个狐媚子,究竟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使得这一个个男人都为她魂不守舍!

陆廉见到陆曼,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

他正要开口解释,陆曼却已转头就走,“看起来皇兄终究是难逃美人关,既然如此,咱们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廉当初帮着陆曼对付沈若初,虽出师不利,却也在陆曼那里落下了人情的。

他到冷宫去逼死了佟贵妃,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佟贵妃活着,他便是她的儿子,只有她死了,他才能再为自己找一个养母,也找一个后宫里的依靠。

如今宫中没有子嗣又又恩宠的后妃并不多,皇后那里自不用想,她一早就说过,自己没有子嗣,也绝不会收养任何孩子,所有孩子在她那里都是一视同仁。

毕竟,无论是谁继位,她都是太后。

可若是她收养了哪个孩子,那个孩子夺嫡失败了,那她的后半生也就与颐养天年绝缘了。所以她必定不会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剩下的,就只有一堆没有恩宠的女人和只有一个女儿的常妃了。

思来想去,他将目光放在了常妃的身上。

常妃仗着一张酷似稚芸的脸在这宫中受宠多年,即便是此前得罪了皇后而被贬为嫔位,没过多久还不是又回到了妃位?

且她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若是想在宫中为自己找一条长久的出路,和他结成同盟并助他入主东宫之位,是她最好的选择。

如此各取所需,自然是好事。

可眼下陆曼看到他和沈若初在一起这般恼怒,显然是要破坏他和她母妃的结盟了。

该怎么办,陆廉一时竟没了主意。

“殿下!”

一声娇啼声响起,陆廉回头看到了江落雪,心中更是烦乱。

这不长眼的蠢女人,这时候叫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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