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黄鼠狼拜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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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骁虽话问得急切,但眼神却是躲闪不定,暴露了他的心虚。

“若我猜得没错,常大人您应该是担心顶翠日后将今日在彰德街发生的事说出去,坏了令爱的清誉,这才想着将人一埋了事。”

常骁被沈若初说中了心事,干脆垂头不语了。

沈若初转头看他,语带挑衅。

“可常大人是不是忘了,今日彰德街发生这事的时候,在场的人并不只有顶翠,还有我,和银翘,我们也都在。”

沈若初这话刚一说完,常骁一个眼刀便射过来,那目光中似乎暗含着威胁、警告、愤怒,甚至还隐隐带着一阵杀机。

但沈若初很清楚,无论常骁有多想杀自己,他都绝不可能在这里动手。

“常大人何必如此,你我都知道,你不会杀我,你也杀不了。”

说这话时,沈若初目光淡淡朝窗外一扫,常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乎隐隐看到自家屋顶上有人头攒动着。

她竟带了暗卫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常骁心里一阵后怕。

好在自己没有贸然对她做些什么。

事实上,就连沈若初都没有看到那些人影。

她今日出门的时候,陆逾白给他拨过来的那些暗卫便按照陆逾白吩咐过的,悄悄地跟了上来。

沈若初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常骁的,却不想歪打正着,真震慑住了他。

“况且,常大人难道忘了,今日被抓走的那个人眼下还在京兆府关着,还有今日那些逃走的泼皮,难道他们就没有长着一张嘴?您真以为,将今日能控制的几个人杀了便解决此事了吗?”

常骁的手指关节在椅子扶手上握得发白。

“照郡主这么说,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嫣儿就此声名狼藉?到那个时候,她一样是活不下去啊!”

他都已经决定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了,只为了换取这两个孩子的平安顺遂,可如今,玖儿死了,嫣儿又落得这般田地,这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沈若初却并不认同常骁的话。

“谁说常姑娘就此便会声名狼藉了?她一未烧杀抢掠二未坑蒙拐骗三未与人苟且,整件事中,她并未做错半分,为何声名狼藉的会是她?为何明明犯下错事的是那些男人,却要无辜的女子来付出代价?”

“郡主所说,常某岂会不知?可这世道就是如此,女子一旦...”常骁面容痛苦,说不下去了。

沈若初自然明白常骁的意思。

这何尝不是她的无奈?

可,即便世道如此,她却仍然想要试一试,让这些被世俗眼光逼入死角的姑娘们,能有一条光明的活路。

“常大人若是信得过我,便请将此事交给我,我定然会让常姑娘走出阴霾,好好生活下去。”

常骁狐疑地看着沈若初。

理智告诉他,他并没有相信她的理由。

可直觉却告诉他,面前的人也没有骗他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常某便将小女托付给郡主了!”

常骁说着,起身便朝着沈若初跪了下去。

“常某犯下大错,不求小女日后能够大富大贵,只希望她今后平平安安,能安稳一世也就够了。”

沈若初急忙起身,扶起了常骁。

“常大人请起,我既应下此事,便定然竭尽所能,请常大人放心。”

也不知沈若初回到常嫣的院子之后,和她说了些什么,常嫣竟真的暂时放弃了求死的念头,一心带着顶翠在小院好好地待着,防着有人再拉顶翠过去殉葬了。

怡王府得知常玖遇害的消息已然是次日。

“常玖死了?”陆廉十分震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忽然死了呢?”

下人禀报道:“小的听说,是那常家大小姐带着常少爷去彰德街玩,路上遇到了歹人,其他的,小的就打听不到了。”

陆廉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怎么会在这时候忽然出了这样的事?”

如此一来,他和常嫣的婚事必定要往后延迟了。

那么,常骁认罪伏法之后,他只要找个理由悔了婚,不娶那常嫣也就是了。

要这么说起来,这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陆廉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出沈若初的模样,内心涌上一阵悸动。

“快,备车,本王得去一趟常府。”

未来小舅子不在了,他这个准姐夫怎么也要去上一炷香的。

在常骁到大理寺认罪之前,他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不料等他赶到常府的时候,常骁却不在。

问了常府的下人,都不知常骁究竟去了何处。

守在常玖灵前的,就只有一身素衣的常嫣。

因是幼年早夭,常玖的灵柩不会久留,今日夜里便要抬去下葬了。

陆廉在棺木前上了一炷香,又好生温言安慰了常嫣一番,将一个体贴夫婿的模样做得足足的,这才离开。

即便常骁不在,陆廉相信,常府的下人们也会将这一切转告于他的,这就够了。

常骁赶到京兆府的时候,陈奇正审完另一桩公案下来,还身着一身官服。

见常骁过来,陈奇十分客气地上前与其各自拱手行礼后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末了,陈奇话音一转,道:“常大人今日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自己儿子的葬礼都扔在了一旁,跑到他这京兆府里来,陈奇自然不会认为是来找他寒暄聊天的。

常骁脸色一正,撩起衣摆,竟对着陈奇跪了下来。

“陈大人,下官今日前来乃有事相求!”

陈奇吓了一跳。

虽说他官级比常骁高了一级,但因常骁是京官,而他却只是个地方官,且常骁还有个身在后宫十分得宠的堂姐,故而平日里见了他多是趾高气扬的模样,甚少对他有过几分恭敬,更是从未曾有过今日这般大礼。

这一跪,着实是将陈奇弄傻了。

“常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陈奇慌忙伸手去拉他。

“大人快请起,陈某哪能受得了陈大人如此大礼?常大人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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