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就这么走了?(1 / 1)
沈若初稳坐如钟,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人真的就是为了郑君牧和沈歆瑶二人的幸福着想。
这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谈判的筹码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郑君牧从外面回来了。
在来侯府的路上,沈歆瑶已经将今日的事和沈若初讲过了。
此刻郑君牧归来,想来应该是已经安抚好了江落雪。
见到他来,沈若初心中厌恶感更甚,但对于今日商谈的把握却也又升了一层。
“郑老爷子,各位,如今既然两位当事者都在场,各位倒不妨听听他们自己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二人无心,诸位怕是再如何勉强,他们再走下去也是不会幸福的。”
说着,沈若初转向了郑君牧。
“世子,今日你不妨当着各位族亲的面,说说你的想法。你心中有沈歆瑶吗,你愿意和她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吗?”
郑君牧见到沈若初那一刻,心神便不由自主地**漾了一下。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因为得不到才更想要还是什么,他始终就是放不下沈若初。
此时沈若初问他心里是不是还有沈歆瑶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回答有呢?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娶她。”郑君牧看着沈若初,仿佛对她表白一般,“和她成亲后的每一天,我都过得毫无幸福可言,我早就不想这么过下去了!”
沈若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正要转头对目瞪口呆的郑家人展示成果,却又听郑君牧道:“但,想要和离不可能,在我这里,只有休妻一说!”
沈若初猛然回头,怒目而视。
“凭什么?你要休妻总要有个由头!七出之中她犯了哪一条?”
“七出”,也称“七去”,《大戴礼记.本命》里载道:“妇有七去:不顾父母去,无子去,**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沈歆瑶成婚后,对郑经略夫妇从未逆悖之时,也曾有孕,无**之事,无嫉妒之举,身体康健,寡言少语更与窃盗沾不上边。
郑君牧想要休妻,也得有个由头。
“她今日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我,这不是妒妇是什么?”
郑君牧想到在天香茶楼挨的那一巴掌便气不打一处来。
而郑家的人也再度因为这个消息震惊了。
夫为妻纲,敢打夫君的女子,那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即便七出里没有明说,这也绝对是休得的!
沈若初并不知道那一巴掌的事,回头看沈歆瑶的时候,只见她面容现出愧色,似乎内疚自己的冲动影响了沈若初的谈判。
却不料,沈若初毫无责备之意,竟然还暗暗地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沈歆瑶能掌掴郑君牧是沈若初没想到的,但她丝毫不觉得沈歆瑶做错了。
曾经遭受过那么多的伤害屈辱,临分开的时候只还这一巴掌,已经很便宜郑君牧了。
“世子只说了今日被打之事,怎么不说说,你又是因何被打的?明明是你与人苟且之时被侯府众多下人撞上,我姐姐身为侯府少夫人,总要维护一下自己的脸面吧?”
“郡主,话不能这么说。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君牧他便有不对,那侄媳妇儿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啊,男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开口的是一个和郑经略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
沈若初瞥他一眼,没理会,又转向了徐氏。
“我记得,不久之前,侯夫人也曾做出过类似的举动吧。只不过当初侯夫人羞辱的,是那个女人。可当时怎么没有人站出来说,那个女人也是要脸面的?”
在座的人都知道,她所说的,是寇氏被徐氏毒打羞辱那件事。
“我想问问各位,为什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同犯了错,世人却偏偏只对女人苛责,女人若有不轨便为**,而男子花天酒地负心薄幸却至多只会被说一句风流成性?”
沈若初的话问得在场之人哑口无言,有些不服气的人张口欲辩,却在触及自家婆娘幽怨的眼神时又将义正辞严的言论咽了回去。
沈若初说到这里,再一次地朝着郑远道发了话。
“郑老爷子,我还有个问题想冒昧向您求教。”
郑远道方才一直在沉默中,没有说话,此刻听着沈若初叫他才回过神来。
“您身为郑家长房嫡子,老侯爷的兄长,本该是由您承袭这侯爵的,为何后来却是老侯爷承爵?”
沈若初刚问完,一圈人的脸色便都变了。
当着郑家这么多族亲的面问这样的问题,且老侯爷的子孙也都在场,沈若初这不是妥妥地离间人家兄弟之间的关系吗?
郑经略更觉得脸上挂不住,这话说得像是他父亲这侯爵之位来之不正一般。
“郡主慎言,这些乃是本候家事,就不劳郡主费心了!”
沈若初不以为然。
“我自然知道这是侯府家事,可我姐姐如今还算是侯府家人,我替姐姐多了解一些侯府的渊源也没什么不对吧?何况,这些事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对人言的秘密,只要有心想知道,便必然是能知道的,侯爷又何必如此紧张?”
郑经略被堵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求救的目光转向了郑远道。
如此冒犯的言语,郑远道不气恼才怪。
不料,郑远道却在盯着沈若初看了一会儿后,突然苦笑道:“你这孩子,实在是聪明。我郑家若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孩子,今日也不至于衰落至此啊。”
说完,郑远道淡淡地看了郑经略一家一圈,冷声道:“今日之事,说到底是侯府家事,我们这些族人来此,不过是壮壮声势罢了。眼下,流程走完了,既然君牧也说了不愿再过下去,那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
说完,郑远道对着沈若初略一拱手,竟然起身拄着自己的拐杖,带着自己来时跟来的一群族人,一道离开了。
郑经略一家目瞪口呆地盯着一群人呼啦啦离去的背影,傻眼了。
他们,竟然就这么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