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几家欢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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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雪毕竟是初次成婚。

尽管早已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并不陌生,与郑君牧也没了最初的**跟热烈,但成婚毕竟是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没有几个女子会对婚后的生活毫无憧憬,江落雪也不例外。

她没想到,兜兜转转过了这么久后,自己终究还是嫁给了郑君牧。

说来也怪,这郑君牧像是和她郑家的姑娘结下了什么节一般,绕来绕去,就是离不开她们。

起初是想求娶沈若初,后来却娶了沈歆瑶,再后来还是调转头来,把她娶进了门。

说到底,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缘分吧。

如今的江落雪倒像是忽然想开了一样。

做不成王妃,做个侯府夫人也算体面,总归是可以先摆脱她眼下的处境。

再说了,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沈歆瑶那样的人,都可以提出和离,自己未来倒也未必真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只是,无论是对这门婚事兴致怏怏却仍旧是坚持求娶的郑君牧,还是急急上了花轿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的江落雪,他们似乎都忘了一个人。

前怡王陆廉。

郑君牧与江落雪在天香茶楼私会时,未曾想过后面的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更没想过自己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和沈歆瑶和离继而又火速与江落雪成婚。

自然也就不会考虑到陆廉得知此事之后的态度。

直到拜完堂后,二人被送入了洞房,郑君牧面对着已然成为了自己新婚妻子的江落雪时,才忽然如梦初醒般地想到,若是陆廉得知此事,会怎么样?

已成定局的认知使郑君牧逐渐清醒过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离很久之前的初心越来越遥远了。

原本是为了要得到沈若初,才会答应与江落雪和沈歆瑶在福源寺共同设计沈若初,以和她生米煮成熟饭。

可没想到沈若初没有中计,反倒是他和沈歆瑶自食其果,为掩丑闻不得已绑在了一起。

成婚后,他因不甘而始终未曾善待过沈歆瑶,他甚至都不知道,沈歆瑶究竟是在哪一天下定了决心离开他和侯府的。

也因为他步步为营的算计和得陇望蜀的贪婪,最终却只能得到一个身份尴尬声名狼藉品行不端心术不正的江落雪。

意识到这一点的郑君牧忽然就没有了新婚的欢喜。

面对着满眼热切和期盼的江落雪,郑君牧也忽然失去了兴致,甚至在心头涌上一丝厌恶。

他后退两步,急急地寻了个理由,便退出了房间。

次日,“承荣侯府世子新婚之夜宿在书房”的事便被传得阖府尽知。

原本徐氏还顾忌着郑君牧的态度,不愿再因自己的私愤与儿子离了心。

道见郑君牧对江落雪这般态度,她便再没了顾虑,在江落雪作为新妇向她敬茶请安的时候,较之沈歆瑶在时更变本加厉地给她立了一把规矩。

江落雪眼见自己初为人妇便遭此欺凌自然是不能忍的,可如今除了侯府她便更是无处可去了。

于是也只能就这么忍着,在侯府顶着一个少夫人的名义过上了不比在沈家时好过的日子。

江落雪没有死还嫁给了郑君牧的事传到陆廉耳中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说也奇怪,向来秉持着断尾求生理念的陆廉这一次不知何故,竟然没有将跟随着他一同参与军饷贪墨的朝臣招供出来,反而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过是打算为自己留一些后路而已。

那些人,对他还有用。

此时的陆廉一面痛恨着背叛了他的郑君牧,一面则是愈发感觉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儿般,愈发紧密地与远嫁北桑的陆曼联系了起来。

而此时的陆曼日子也不好过。

当发现使自己于谈判条约上作出让步的女子却并非是自己真心求娶的那个人时,哈顿王子认为自己受到了愚弄。

向来自负的他怎么受得了这份羞辱,自然将对大朔的不满都记在了陆曼的头上。

于是不光在婚礼上,他刻意地缩减了不少流程和仪式,以显示他对这位新王妃的不重视,婚后更是将此前的荒唐行径发扬光大,与府中多名娇姬爱妾整日混在一处,只在极偶尔的时候想起陆曼,却也是将她当做那些烟花之地的莺莺燕燕一般,毫无半分尊重和爱意。

若只是不得夫心倒也还好,但陆曼性情向来骄纵阴鸷,哈顿如此对她她心中自然是怨气深重,对周围的人也就自然而然地显露了出来原本跋扈的性子。

可这是在北桑,不是大朔。

陆曼原本的那点底气在这里丝毫没有作用,她的地位全来自于哈顿所在的北桑皇室,也全取决于哈顿对她的态度。

可眼下,哈顿除了这个王妃的名分之外,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其他人又怎么会把她当回事呢?

于是很快,陆曼便成为了整个北桑皇室中最无人问津的那一位,就连她所在的王府中的下人,也是对她表面上虚以委蛇背地里极尽轻视。

除了陪嫁过去的一些大朔宫人之外,陆曼甚至连一个能放心带着出门逛逛的人都找不到。

而在陪嫁过去的这些宫人之中,如今又属杜嬷嬷最得她的青睐。

意识到自己陪嫁已成定局无可更改之后,杜嬷嬷便开始费尽心思地吸引陆曼的注意,获取她的信任和依赖。

杜嬷嬷毕竟在宫中待了多年,宫里惯用的手段使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很快便凭借着自己的老沉干练赢取了陆曼的重用,成为了她身边的第一红人。

这一日,陆曼带着杜嬷嬷出门,在异域的都城闲逛,却不期然撞见了哈顿进了采娅的郡主府。

从郡主府出来的时候,送哈顿出来的采娅连发型都换了一个,而哈顿腰间的玉佩也换了位置。

陆曼很快便确定,哈顿和采娅之间,绝不清白。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陆曼并不觉得十分气愤。

她心里本就没有哈顿,且哈顿本就是个荒唐浪**的性子,故而他做出什么样不可思议的事来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相反地,陆曼还从中嗅到了一丝机遇的气息。

次日,她命人约了采娅一同喝茶。

采娅出现时,脸上带着戒备。

在她看来,这个大朔女子实在是心思缜密,手段高明,那日有意不参加宫宴却在宫中“偶遇”了哈顿,这件事一定不是巧合。

故而,尽管不愿与陆曼有过多交集,她还是应了下来,想要去探一探,这个诡计多端的女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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