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城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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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然入夜,临照城下的厮杀此时却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阿斯尔带来的两千名战士在挡下了北桑士兵的一次又一次进攻之后,终究还是寡不敌众,陆陆续续地倒下了很多。

陆晏也是在此之前刚刚才知道,这些人中,除了由西羌部落中挑选出的一千名勇士之外,还有一千人是沈若初调来的兵。

她还是动用了裕明帝赐给她的那块金蟒玉令。

在安京城中所有的人都在因陆廉意图叛乱的消息而未雨绸缪时,沈若初却想到了更远的北境战场。

她总觉得,这场战事的发起和陆廉叛乱之间不像是毫无关系的巧合。

倘若陆廉早有反意,便该想到若是陆晏在京,畿防营军将都在的情况下,他绝无可能成功。

那么,将陆晏和半数兵力调出,会不会也是他计划当中的一部分?

再联想到发起战争的哈顿,正是此前与陆廉沆瀣一气的陆曼的夫君,沈若初便更不能不往深处去想了。

若真是如她所想,只怕北境那边的战局便要危险得多了。

但她却不敢声张。

毕竟这只是她自己的臆测,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揣测皇子与和亲公主里通外国挑起战乱,这是要抄家灭族的罪过。

况且,此时因为陆廉意图叛变的消息已然使得安京城中所有堪用的兵力紧张起来,她便是此刻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只怕京中这一时也是顾此失彼远水难解近渴。

于是,沈若初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枚金蟒玉令。

当初裕明帝将这玉令赐给他时,只说过这玉令可调动一千人马,却没有规定可调兵力的归属和性质。

也即,凡大朔境内在编兵马皆可调动。

沈若初知道,若是从安京调去一千士兵,时间上来不及不说,这一千兵力相较野心勃勃的北桑大军而言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她想到了阿斯尔。

当初西羌蒙冤,阿斯尔对大朔朝廷心中有怨在所难免,沈若初也并不打算道德绑架于他,让他碍于与她的关系而对陆晏伸出援手。

她只是在写给阿斯尔的信中如实地对他分析了北境一线失守对于西羌的影响,将西羌的利弊得失毫不夸大地一一摆在了阿斯尔的面前,至于如何选择,便是他的事了。

沈若初知道,阿斯尔是个明智的首领,一定会做出对西羌有利的抉择。

而她用了金蟒玉令调动的,则是大朔境内唯一一支能够与西羌媲美,却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军队。

那是裕明帝直接掌管的一支秘密部队。

玄甲军。

这是一支直接隶属于朝廷,归裕明帝统领的军队,全军总计只有五千人,但据说每个人都是由大内高手亲自于大朔境内挑选训练的练武奇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几千人便足以匹敌一支三四万人的守备军。

玄甲军除了安京城中各处留了一千人之外,其余分布在大朔东西南北四角,以备不时之需。

沈若初会知道这支神军,自然也是因为陆逾白。

她向裕明帝提出调用分布于北境的那一千玄甲军时,裕明帝起初是有不解的。

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不知是意识到了沈若初有此请求的意图,还是为了缓和和拉近此前因为赐婚之事与陆逾白疏远了的关系,他还是应允了下来。

于是,这一千玄甲军在收到金蟒玉令以及沈若初的密信之后,来到了西羌与阿斯尔会合并一同赶到了临照,于关键时刻救下了陆晏,也挽回了临照城即将失守的危局。

起初,陆晏在得知随同西羌勇士一同前来的那些是玄甲军时也十分震惊。

这些人他也只是隐约有所耳闻,知道自己父皇手中握着这么一支兵力奇强的军队,但却从未曾得以见到过,不想此生第一次见到,却是在战场上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时候。

难怪他们能和西羌的这些猛士们一样,骁勇善战以一胜多。

原本按照他派人回京求援的速度,这些玄甲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此时赶到的。

好在还有沈若初的未卜先知。

此刻的陆晏再一次地对沈若初刮目相看起来。

若是还能活着赶回安京,他定然要当面表达对沈若初的谢意。

只是,眼看着哈顿的兵力在他们的顽强抵抗之下,虽然被一波一波地打退,却又随即如同潮涌般涌上更凶猛的一波,而每一次的进攻都比前一次更为猛烈,陆晏实在是没有这样的信心了。

这一次的战役,对于陆晏和哈顿显然都是至关重要的。

之于陆晏,若是守住了城,等到援军到来,击退北桑军,他便对得起朝野上下无数人的嘱托了,而日后那个九五至尊的皇位便再也没有任何人有机会从他这里偷走;但若是临照城失守,他必定与数十万百姓共进退,绝不会苟且偷生独自逃回安京。

而之于哈顿,这一战是他继位以来的第一场仗,若是得胜,他的帝位便从此坐得稳固,无人再敢置喙;可若是战败,那此前他杀父篡权的罪行难免要被人翻出来,届时墙倒众人推,他很有可能被迫退位不说,怕是连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因此,这临照一战,关乎的并不仅仅只是一时之荣辱,而是两国各自日后的主宰者命运以及未来的走向。

这也正是哈顿无论如何都要不惜代价地打下临照城的原因。

哪怕是折损再多的兵力,只要能够度过眼前这一关,都是值得的。

尽管已经有多位将领冒死谏言,此刻不宜再攻,可杀红了眼的哈顿却只一味地重复着自己的命令,甚至以重罚的手段逼着已然倦怠不堪的士兵们不断进攻。

在重压之下,这些万般无奈的北桑士兵们只有机械地继续前进,杀戮和被杀戮着,士气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有的只是为了保命而激发出来的狠意罢了。

但就是这股狠意,却将困守临照城的北境守军们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退到了城门

再有不足十丈的距离,这些咬牙切齿的北桑士兵便能冲入到城中去了...

正在这时,城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极大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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