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浮出水面(1 / 1)
“你……有了.”起初.他并沒往那个方面想.后來脑海中灵光一现.犹是不敢相信地问.
窦涟漪不答.只用力一点头.
“太好了.”他极少见地叫出声來.迫不及待地将脸贴向她的腹部.“我听听.”
她笑着睨了他一眼:“还小呢.现在哪听得到.你这作爹的也太急了一些.”
“我能不急吗.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拥有我们的孩子.四儿.谢谢你.”玄寂离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喃喃的语声扑出的气息温热了她的脸颊.
次日早上.窦涟漪怀孕与皇上亲赐俪妃的消息一起晓谕后宫.太后听闻后喜忧参半.病倒是一下子好了许多.夏若桐与杨凝芷均替她高兴.至于其他人.反应可想而知.
“她的命还真好.”皇后一听到消息.手蓦然成拳.长长的指甲深陷进掌中.有温热的**流了出來.她也浑然未觉地恨声一句.
玲珑小心地查看着主子的脸色:“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反正您手上有杨美人的孩子.”
“杨美人的孩子能跟窦涟漪的孩子比吗.皇上的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到时候必然立她的孩子为太子.本宫这一生都要活在她的阴影里了.”月碧落越说越生气.手不由自主地越攒越紧.直到尖锐的疼痛感传过來.她打开手心一看.掌心染血.两片长长的指甲断在掌中心.
玲珑唉呀一声:“娘娘流血了.”赶紧唤小丫头去找來药粉和纱布.一边帮主子包扎一边劝告:“娘娘.这孩子还止不定生不生得出來呢.你何必气坏了身子.”
是呀.贴身宫女的这句话倒是是提醒了她.方才也是气糊涂了.殊不知.沒有自己的“允许”.贱人这一胎怎么可能生得下來呢.
“娘娘.”
高成悄无声息地进來.哈着腰.低眉垂手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说.”虽然心情平复了许多.月碧落的情绪仍是不好.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高成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月碧落阴郁的脸上神情一震:“当真.”
“奴才已命人控制起來了.只等娘娘示下.”高成谄媚地看着主子由阴转晴的脸.一直担心因林太医那件事被主子抛弃的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月碧落沉吟着.底下人大气不敢出.只有她的手指在红木小几上轻叩着.发出嗒嗒的声响.凭空地令屋子里的空气紧张了几分.
“拿本宫的腰牌出宫.悄悄地将她带进來.注意.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终于.那令人紧张的轻叩声蓦地一停.月碧落有了主意.
高成大声答应一声“是”.尖细的嗓音越发像鸭子在叫.刺耳极了.
初春的金陵城尚带着一丝料峭的寒意.傍晚时分.天边开始乌云翻滚.天空阴沉沉的.风儿带着呼哨声送入耳朵.大有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感觉.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各宫都早早地关上了殿门.躲进了各自风雨不透的宫殿里.
一辆马车在夜色与豪雨的双重掩护下驶进皇宫.最后停在坤宁宫外.一直焦急地等候在殿门口的高成.撑着一把油纸雨伞急忙跑了上去.声音因为紧张而愈加尖厉:“人带來沒有.”
“回高公公.带來了.”马车夫答应一声掀开帘子.将里面涨鼓鼓的麻布袋扛了起來.便往殿里走.
高成在边上打着伞.只是雨太大了.根本沒法遮挡.一阵狂风吹过來.呼地一下卷走了手中的伞.他也顾不上了.一路奔跑着进了殿内.
抱厦间.月碧落心神略有些不宁地坐在榻上.这会盯着地上的麻袋.眼底隐含了一丝兴奋:“打开.”
“是.”高成自然听出了主人的情绪.心中更是心花怒放.今儿这事若成了.那可真是奇功一件.往后在主子面前也长了脸不是.他走上去解开了系住麻袋口的绳子.一团东西嗖地滚了出來.发出呜呜的声音.
月碧落在看到地上一团人影的脸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当真以为面前的女孩是窦涟漪.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绑架相府大小姐.不想活了吗.”高成一抽出塞在女孩口中的布.女孩便跳了起來厉声喝道.
高成一脚将她揣倒:“大胆.见了皇后还不跪下.”
“皇后.”女孩翻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不屑一声:“皇后又如何.本小姐不希罕.不然也轮不到别人头上.”
高成扬起手:“大胆.”
“住手.”眼看一巴掌便要落在女孩肤若凝脂的脸上.上首轻轻地传來一声.令他高扬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女孩美丽精致的五官与窦贱人一般无二.不过稍稍仔细一瞧.便可分辨出两人神态与语气压根不在一个点上.一个刁蛮嚣张.一个柔中带钢.
“你叫什么名儿.你父母是谁.家中可有姐妹.从实招來.若有半句隐瞒.别怪本宫不客气.”月碧落从高成那里已经得到消息了.女孩自称窦涟漪.是前相爷窦承先的女儿.此刻.她希望从女孩那里亲口得到证实.
女孩满不在乎外带一丝得意地答:“民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窦名叫涟漪.是窦相唯一的女儿是也.”
“胡说.若你是窦承先的女儿窦涟漪.那宫里的俪嫔又是谁.”月碧落喝问一声的同时.死死地盯着女孩的脸.好从中看出点什么來.
自称窦涟漪的女孩颇有些不耐烦地闪着一双灵动至极的大眼睛:“民女已经告诉你们了.既然你们不信.可将父亲找來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这时.玲珑走了进來
來.附在主子耳边悄语.
月碧落的双眼随之一亮.“管家已经招了.太好了.來人.就说本宫有急事.请皇上务必移驾坤宁宫.”她吩咐一声的同时站了起來.“将她带至正殿.”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玄寂离的轿撵一直抬进了坤宁宫的廊沿下.皇后月碧落迎了上來:“臣妾深夜打扰皇上委实不该.实在是兹事体大.还请皇上见谅.”
“罢了.皇后一向识大体.今儿必是有要紧事.朕不会怪你.”玄寂离刚在关睢宫歇下了.被皇后派的人打搅了.的确有点不高兴.
月碧落知几地帮他解下丝绒轻裘:“谢皇上体谅.请至正殿一坐.”
“到底什么事.”漏夜相请已属意外.这会又请他去正殿.倒令玄寂离越怕起了疑.
女人一脸凝重:“皇上去了.一看便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并肩踏入正殿.玄寂离一眼看见殿中跪着一名女子.正好听到脚步声回头.这一看令他差点惊呼出声.然.他是何等心细之人.窦涟漪明明在关睢宫.怎么可能跪在这里呢.
“她是谁.”他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向上首坐了下來.扬手指了指左侧的座位.
月碧落依命坐下.按捺住心中汹涌的激动.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皇上.您还是自己问吧.”
“皇上.您是皇上.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皇上是个病秧子吗.”堂下女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伟岸的身影.直到有人称他为皇上时.终于忍不住嚷了起來.
月碧落皱紧眉头斥责道:“大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皇上一向康健.怎么会是……”那三个字她不敢说出來.
“无妨.朕记得以前是被人称作病秧子來着.”某一刻.玄寂离的脑海里浮现出德安太后的面容來.他拢了拢思绪.盯着眼前这张酷似心爱女子的脸.“你是谁.”
女孩的脸赫地灿若红锦.眸光于飞.正对着他大声背诵道:“当朝宰相窦家有女名涟漪.年方二八.端庄贤淑.实乃皇后之最佳人选.着择日完婚.”
“你怎么会背.”玄寂离直盯着女孩的脸.如果他沒记错的话.这段是当年德安太后为他挑选皇后时下的懿旨.
女孩瘪了瘪嘴巴.她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皇帝这么英俊无匹、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她才不会逃婚呢.“皇上.我就是这道懿旨里皇后的最佳人选啊.”
“你……”
男人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被这一句惊得一时说不出话來.不过一瞬.他恢复了清明.脸兀自一沉:“冒名顶替是什么罪.你知道吗.”
“皇上.原來您生气也这般好看.”女孩丝毫不惧他的黑脸.双眼一直不错眼珠地盯着他.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慕之情.忽然撅着红润欲滴的嘴巴后悔不已地:“如果我知道皇上这般英俊.当初才不会逃婚呢.”
“逃婚.你说你逃婚.”一直默不出声.只看这场戏如何演下去的皇后突然插嘴.实在是这一句太令人震惊了.
玄寂离则冷冷地问:“你是不是疯了.才敢这么胡言乱语.”
“我沒有疯.我是傻了.竟然会逃婚.”女孩仍是沉浸在悔恨里.
看得出來玄寂离不愿意相信.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來.月碧落这才道:“皇上.臣妾带了窦家的管家來.不如听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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